“跑啊！都愣著當活靶子呢？”
    紅娘子心急如焚，一把拽住赫連雪的後領，撒腿就往馬廄衝。
    赫連雪身為女王爺，金冠歪到了耳朵上，模樣狼狽極了。
    蘇禦邊跑邊從懷裏掏出硫磺彈，使勁兒往地上撒。
    追來的青銅衛一腳踩上去，頓時滑得東倒西歪——這些青銅衛本就粗製濫造，關節劣質，最怕摩擦力突變。
    “這邊！”柳如煙眼疾手快，一把掀開地窖暗門，喊道，“通寶錢莊的地下金庫！”
    眾人前腳剛鑽進地窖，後腳頭頂就傳來青銅衛整齊的踏步聲，仿佛沉重的鼓點。
    赫連雪扶著牆，大口喘氣，滿臉驚訝：“本宮的地盤……居然藏著這種密道？”
    “分號標配。”蘇禦摸出火折子，淡定地解釋道，“錢莊要是不挖三條逃生道，都不好意思掛牌營業。”
    火折子一亮，地窖裏堆滿的銅錠映入眼簾。
    趙將軍獨眼放光，興奮道：“這些銅錠，夠鑄十萬箭鏃！”
    蘇禦走過去，隨手敲了敲一塊銅錠，皺眉道：“純度太低。雜質太多，怪不得青銅衛的關節容易崩裂。”
    赫連雪一聽，快步上前，奪過銅錠，反駁道：“你懂什麽！河西銅礦本就……”
    “本就適合做火藥罐。”
    紅娘子笑嘻嘻地摸出顆鐵蒺藜，接話道，“摻了硫磺雜質，炸起來威力十足！”
    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劇烈震顫，硫磺粉簌簌落下。
    柳如煙趕緊把耳朵貼在牆上，聽了片刻，臉色大變：“塔在移動！正往祁連山方向！”
    “嚴世蕃要打通地脈！”蘇禦想起之前皇陵的慘狀，心中一驚，在腦海裏喊道，“係統，模擬路線！”
    眨眼間，光幕投影顯示出青銅塔的移動軌跡，目標直指祁連山主峰。
    那裏，有西楚最大的露天銅礦！
    “他要把整座山煉成青銅衛！”赫連雪終於慌了神，聲音顫抖，“國師……國師說過要鑄‘萬世基業’……”
    “基業個屁！”紅娘子啐了一口，罵道，“那是在造自殺軍團！”
    蘇禦突然伸手，抓住赫連雪的手腕：“公主想活命，就把王庭鐵匠借我！”
    “憑什……”
    “憑我能讓河西銅礦價值翻十倍。”
    蘇禦說著，摸出一個琉璃瓶，倒出些藍綠色粉末，“此物叫‘膽礬’，可提純銅料——前提是您配合。”
    赫連雪瞳孔微縮。
    這粉末她見過，國師的煉丹爐裏偶爾會產出，國師一直視若珍寶。
    “成交！”赫連雪咬咬牙，扯斷腰間玉佩，“持此物，可調三百匠戶！”
    王城鐵匠鋪裏，三百赤膊漢子蹲在院子裏啃饢餅。
    “就這？”紅娘子掂著玉佩，滿臉嫌棄，“個個瘦得像麻杆！”
    為首的瘸腿老匠人嘿嘿一笑，說道：“娘子莫嫌，咱們祖上可是給漢武鑄過劍的。”
    說著，亮出一柄青銅短劍，寒光一閃，猶如秋水。
    蘇禦接過劍，隨手一劃，鐵砧應聲裂成兩半，驚歎道：“好鋼！怎麽煉的？”
    “祁連山有種黑石，燒之可得神鐵。”老匠人壓低聲音，神色緊張，“但國師禁采……”
    “係統！”蘇禦在腦中疾呼，“兌換《天工開物》冶銅篇！”
    藍光閃過，老匠人突然渾身一震，盯著虛空，喃喃道：“堆燒法……造渣脫硫……這……這莫非是……”
    “天授神技。”蘇禦故作高深，“速去準備柴炭、黏土，還有黑石！”
    三個時辰後，王城郊外燃起十座丈餘高的豎爐。
    紅娘子帶人挖來成車黑石，老匠人顫抖著雙手，撫摸著石麵，激動道：“磁石！原來要配磁石！”
    “別抒情了！”蘇禦指揮匠人鼓風，“溫度不夠！趙將軍，把硫磺粉撒進爐口！”
    烈焰瞬間騰起三丈高，銅汁如赤龍般湧出。
    當第一塊泛著紫光的銅錠成型時，赫連雪激動得差點把指甲掐進掌心——這成色，比國師煉的強十倍！
    “報！”一個斥候氣喘籲籲地狂奔而來，“青銅塔已到鷹嘴崖！”
    蘇禦抄起新鑄的銅斧，鬥誌昂揚：“來得正好！紅姐，給塔修修腳！”
    鷹嘴崖下，青銅巨塔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生長”。
    每吞噬一處礦脈，塔身就拔高數丈，表麵凸起無數尖刺，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國師站在塔頂，半個身子已與青銅融合，模樣可怖。
    “蘇大人！”他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仿佛從地獄傳來，“來當第一個祭品如何？”
    三百青銅衛列陣衝來。這次，它們的關節泛著紫光，顯然用了新銅材，氣勢洶洶。
    趙將軍獨臂揮斧，隻聽“當”的一聲，竟被震得虎口開裂！
    “退後！”蘇禦推出一個帶輪子的古怪裝置，大喊道，“嚐嚐‘燒烤套餐’！”
    匠人們轉動絞盤，裝置噴出漫天黃粉——正是提純銅礦時產生的硫磺渣！
    紅娘子搭箭上弦，一箭點燃粉末，火焰瞬間包裹青銅衛。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些改良版傀儡竟不懼火燒，頂著烈焰繼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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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怎麽回事？”
    【檢測到抗火塗層】
    【建議：物理破壞】
    赫連雪突然奪過鼓槌，敲響陣前戰鼓。
    鼓點帶著西楚特有的韻律，衝鋒的青銅衛突然集體卡頓！
    “老東西的操控暗號！”她冷笑一聲，“本宮好歹監造過銅人！”
    蘇禦趁機帶人推出十架改裝弩車。箭矢頭部不是鐵鏃，而是磁石！
    “放！”
    磁石箭吸附在青銅衛關節處，三百傀儡頓時亂作一團。
    國師在塔頂見狀，氣得怒吼連連，塔身突然射出青銅鎖鏈，抓向眾人！
    “就是現在！”蘇禦拋出先帝吊墜。
    晶體與塔身相撞的刹那，整座青銅塔發出痛苦的嗡鳴。
    老匠人趁機帶死士攀上塔基，將熔化的紫銅汁澆進裂縫！
    “不——！”國師的慘叫夾雜著金屬扭曲聲，“你們毀不了……啊！”
    塔身從澆注處開始崩解，紫銅與青銅產生排斥反應，像熱刀切黃油般層層剝落。
    赫連雪看準時機，搭箭拉弦，一箭射斷國師的青銅脊椎！
    塵埃落定後，蘇禦在廢墟裏扒拉出半張麵具。係統突然提示：
    【獲得“劣質塔核心”】
    【可逆向解析青銅衛弱點】
    紅娘子踹了腳國師殘骸，問道：“這算搞定了吧？”
    “早著呢。”蘇禦望向祁連山巔，神色凝重，“嚴世蕃能在西楚布局，難道沒後手？”
    仿佛回應他的話，遠處雪山突然騰起狼煙。
    一隊渾身漆黑的騎兵出現在山脊，為首之人黑袍獵獵，手中提著的正是《魯班書》殘頁！
    “蘇大人好手段。”嚴世蕃的聲音隨風飄來，“但河西走廊……本座收下了！”
    他身後，數以千計的蠻族騎兵踏雪而出。
    最可怕的是，每人馬鞍旁都掛著顆青銅頭顱——眼中綠光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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