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老龍的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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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灰叔和何河正趴在山坡上觀看一場搏殺,一隻年輕白肢野牛在離他們身下二十米的草地上奔逃,它正被兩條雙冠龍追捕,但草地邊緣也散落著三四隻成年野牛,成年野牛的犄角如同兩把利刃掛頭上,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鋼刀一樣的寒光。
年輕白肢野牛一邊在草地上奔跑,沉重的牛蹄踏出一個又一個的凹坑,一邊朝那三四隻野牛發出求援式的哀哞,但三四隻野牛幾乎充耳不聞,甚至僅有一隻犄角較短的母牛對著年輕野牛輕哞一聲,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想法。
兩條雙冠龍倒是碰見麵前四隻成年白肢野牛,就在奔跑中相互看了一眼,迅速放緩腳步,還時不時往後退,看樣子打算放棄這場狩獵了。
畢竟白肢野牛皮糙肉厚,加上自身鋒利的犄角和火爆的牛脾氣,就能讓大部分中小型食肉恐龍望而生畏,之所以追逐估計是年輕野牛沒經驗,碰上雙冠龍時就受本能恐懼所支配而逃跑,激發了雙冠龍的狩獵欲望。
年輕野牛成功逃回成年野牛身邊,但其中兩隻成年雄野牛似乎對年輕野牛的行為很不滿,朝著年輕野牛發出咆哮聲,似乎在指責它不該逃跑,不說損害野牛的形象,就被兩條體態比它們瘦弱的雙冠龍嚇跑,就真有點不中用了。
它們還朝其打了數次響鼻,以示嘲諷,而其中一隻母野牛沒有去嘲諷年輕野牛,來到其身邊並用自己的臉頰去摩蹭它的臉,還用舌頭去舔年輕野牛的牛角,感覺像在為其擦拭兵器。
“這隻母牛也算用心良苦了。”灰叔左爪指著母牛講道,“不過我們的新龍也這樣子就好了,一受傷就怕得要命,平時話大還傲慢。”
“你說的應該是老赤的族龍吧?那三條小龍崽子也消停了不少,在年輕一代裏,我最喜歡的就是藍脖兒了。”何河側躺在山坡上悠閑講道,隨後伸頭吃著麵前灌叢中的漿果。
說到藍脖兒,何河立即翻身並有些急切地問道“對了,金山龍那裏怎麽樣了?藍脖兒在那裏過得還好不?”
灰叔抬頭長歎一囗氣,“藍脖兒在其中說的話都沒毛病,但金山龍就有很多不服他……”
隨後灰叔雙腿彎曲加低頭俯身,朝何河反問“藍脖兒其實也有這種症狀,但比小黑子輕得多,如果那群金山龍腦子又犯病了,把藍脖兒打傷,把他們打死該怎麽辦?”
“這種惡性事件……確實是他們能幹得出來的事……”何河別過頭並腦袋意味深長地上下搖動,又猛轉頭講道“要不要再換別的龍嗎?雖然想換就換太隨意了。”
“嗯。”灰叔也隨手拔下長在山丘上的幾枚青草放入嘴中,邊嚼邊講“我們也不好揣測他們的心思,反正當初所提的好建議沒一個采納,我很懷疑當年是不是誤把會說話的原始恐龍帶了進去。”
灰叔的牙齒不停上下咬合,將口中的青草嚼成爛泥後才一點點吞咽下去,細長的脖子也一塊塊凸起,從喉嚨往胸口上送。
此時山坡下的草地又剩下那隻年輕白肢野牛,兩條雙冠龍都沒走遠,躲在野牛對麵的樹林中見機行事,高大且茂盛的樹冠將身下的樹幹遮蓋得嚴嚴實實,不透多少陽光,它們的身影在林中勿隱勿現。
年輕白肢野牛正悶頭吃著草地上的青草,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一條體膚類似豹紋那樣斑點滿布的雙冠龍試探性走了幾步,抬起兩片半月狀頭冠的腦袋,歪頭對著沒有反應的年輕白肢野牛表示疑惑,嘴裏發出不安的嘶嘶聲,想引起年輕野牛的恐懼。
年輕野牛無動於衷,而另一條雙冠龍則等不及,在仰天嘶吼一聲後奔向那隻白肢野牛,而剛剛試探嘶吼的雙冠龍立即對著先行奔向的雙冠龍發出急促的嘯叫,似乎是讓它小心野牛反擊。
那條雙冠龍仍舊衝刺,但早有防備的白肢野牛也回身對著雙冠龍就是一頂,雙冠龍也算機敏的,躲過白肢野牛的犄角猛頂同時也抬起右腿對著其腦袋就是一踹。
野牛往後猛退躲過攻擊,腦袋往右彎曲,對著雙冠龍就是猛力一掃,將它擊翻在地上,在年輕野牛抬起前蹄往雙冠龍露出來的胸膛就要踩下去時,另一條雙冠龍也張口咬在白肢野牛後背上,在它吃痛的間隙,那條率先出擊的雙冠龍往右側身翻滾,躲過野牛的踩踏。
在灰何二龍的視角中,看上去草地上隻有年輕野牛和雙冠龍,實際上旁邊離草地十多米遠的樹林陰影中,四隻白肢野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搏殺,離草地最近的母野牛四肢肌肉緊繃,身體微微往後傾,如果年輕野牛在戰鬥處於下風,那麽藏於森林中的野牛肯定出蹄相助。
年輕野牛越戰越勇,左右搖擺自己的犄角,時不時朝雙冠龍衝撞,那條豹紋雙冠龍理智地知道這場狩獵已無意義,仰頭無可奈何地嘯叫一聲,帶著另一條雙冠龍轉身逃離,年輕野牛銜尾猛追,直至把它們趕回樹林中為止。
年輕野牛大步流星地在草地上來回漫步,向森林向蒼天發出氣勢磅礴的哞吼,宣告自己長大了,有足夠能力去迎接生活的挑戰了。
看著這一幕,灰何二龍一陣唏噓不止,可惜他們所在族群的年輕龍不多,且很多脫離了父母,都能獨立生活了。
灰叔用左爪撓了撓脖子,看著年輕野牛仰天哞叫的身姿,諸多往事如同海浪、如同波濤又一次衝擊他的大腦,可最後對此回憶也僅僅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往事如河流,會在歲月的衝刷分流中不斷破壞消失,許多承載著記憶的恐龍和物件都漸漸消散,當那些都消散而去,留下來的恐龍估計會被現實的無奈和殘酷所擊垮。
這時煉狂已經走到灰何二龍身後的森林邊緣,見兩條恐龍都在相互談論,也隻得慢慢等待。
可他忘了,身後有一條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恐龍正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