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剛剛聽見了什麽？”
    藍玉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睛瞪的簡直像是兩個秦王的腦袋，下巴就差沒直接砸在地上。
    就在前一秒鍾他還滿心絕望，甚至都考慮起了自己的後事，還安慰自己，好歹死的隻有他一個，子孫們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這樣的結局也不錯了，等到了九泉之下，胡惟庸李善長非羨慕到掉眼淚不可。
    哪曾想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這件事的離奇程度，對藍玉而言簡直能和突然有人告訴他，朱允炆其實是女扮男裝，並且還要變成他的兒媳婦相提並論。
    就兩個字，荒唐！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藍玉有些失神的嘀咕，他寧願懷疑自己，也不願意相信那句話會從朱元璋的嘴裏說出來。
    且不僅是藍玉，就連向來成熟穩重的徐輝祖都變得不自信了起來，他滿臉的困惑之色，心裏頭也冒出了會不會是在做夢的念頭。
    就在此時。
    奉天殿裏頭忽然響起了“啪”的一聲。
    緊接著又響起了“啊”的一聲慘叫。
    徐輝祖玉藍玉被其驚醒，連忙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李暄麵對著黃子澄，輕輕撫摸著自個兒的右手，齜牙咧嘴道：“嘶，真疼啊！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
    而李暄身前不遠處，黃子澄右手捂著自己左邊臉頰上紅彤彤的巴掌印，左手伸得筆直，無比憤怒的指著李暄質問：
    “李暄你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但敢在皇上麵前公然行凶？”
    李暄一邊心疼地揉著自己的手，一邊說：
    “什麽行凶？你可別血口噴人？我隻是掐指一算，發現你等一下會質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所以提前幫你證明一下罷了。”
    “你他娘的又來這一套？這話誰信？你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於我！”黃子澄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一時間，竟是連劉伯溫的“錦囊”都顧不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著磕頭：
    “陛下！這混賬東西莫名其妙毆打於臣，分明就是沒有把您放在眼裏！”
    他話說了還沒兩句，李暄就將其打斷：
    “什麽叫我眼裏有沒有陛下？我眼裏當然沒有陛下，皇上是用來放在心裏尊敬的，隻有某些狼心狗肺的奸佞，才會一口一個眼裏隻有陛下，再者說，放眼裏？你一直盯著皇上，把皇上當什麽了？青樓的花魁嗎？黃子澄，你好大膽子！”
    “你你你！”
    黃子澄給氣的渾身發抖，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昏過去。
    他現在的心情就好比千金大小姐遇見了流氓，想講理，結果發現這個流氓還特別有文化，自己居然說不過。
    “老夫不和你口舌招搖！”
    黃子澄怒視了李暄一眼，就準備繼續和朱元璋告狀。
    可這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發現朱元璋正板著臉瞪著自己，很是不悅地道：“你居然敢把咱當成青樓的花魁？好大的狗膽！來人，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
    “？？？”
    “臣冤枉啊！”
    黃子澄一臉絕望地被錦衣衛拖了出去。
    不一會，外頭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李暄聽著那聲音，先是覺得相當解氣，但沒過多久臉上又變得愁雲密布。
    自己剛剛強詞奪理去惡心黃子澄。
    朱元璋非但不處置他，反而還順著他的話，把黃子澄給一頓猛揍。
    這或許也有想出一口氣的緣故，但主要原因無疑是覺得黃子澄留在奉天殿裏頭，會影響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那麽朱元璋的計劃是什麽呢？
    又是劉伯溫。
    又是錦囊。
    哈哈哈，好難猜啊~
    總不能是真信了東瀛有金山銀山，動了發兵的念頭吧？
    “肯定就是這樣！”
    李暄一臉的悲痛，心中發出哀鳴。
    這會兒，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旁邊的柱子上。
    他想破頭也不明白，朱元璋到底吃錯了什麽藥，上一秒還殺氣沸騰，下一秒就和蔣瓛演起了雙簧。
    “係統，這事該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李暄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在心裏頭質問了起來。
    係統的聲音很快就在他腦海中響起。
    【係統不知道哦。】
    李暄額頭上青筋暴跳：
    “我看分明就是你在背刺！”
    【根據相關條例規定，係統禁止直接向曆史人物透露未來曆史走向。】
    【本係統以未來的績效做擔保。】
    【絕對沒有告知朱元璋東瀛存在金山銀山。】
    【並且，係統禁止對宿主說謊】
    “是這樣的嗎？”
    李暄皺著眉頭，還是一臉的狐疑。
    不是狗係統出賣自己的話。
    朱元璋的態度怎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轉變？
    難道真就是“靈光一閃”？
    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畢竟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在朱元璋眼裏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朱元璋會有“李暄說的話雖然離譜，但根據之前對李暄的了解，確實有可能是真的”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
    又或者說。
    和朱元璋本人的係統有關。
    沒準就和上次福王的事情一樣。
    朱元璋的係統突然發布了點什麽和東瀛金銀有關的任務。
    “哎，腦子裏好亂，不想這個了，想了也是白生氣。”
    李暄歎了口氣，心情變得相當鬱悶。
    雖然朱元璋現在還什麽都沒說，可他能感覺到，今天八成是死不成了。
    “算了，反正今天的事情本來就在計劃之外，算是意外之喜，失敗了就失敗了吧，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走一步是一步。”
    李暄想到這兒心情方才平複下來。
    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有些好奇地問：“係統，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
    安靜了片刻，係統的聲音響起。
    【宿主是什麽意思？】
    李暄解釋道：
    “你好像不是那種人工智障，而且還有“績效”這種東西，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類似給天意這樣，虛無縹緲的存在，還說是居住在某個我難以理解的，像是三體裏麵歸零者那樣的強大文明的生物？”
    話音落下。
    係統忽然安靜了。
    【原則上，本係統不能回答宿主這方麵的問題。】
    【但如果宿主選擇留在大明的話，本係統可以破例。】
    李暄的臉頓時黑了下去，從嘴裏吐出來一個字：
    “滾！”
    他就知道這狗係統沒安好心！
    “先不管這二五仔係統了……”
    李暄嘀咕著把頭抬起來，朝朱元璋看了過去，心裏暗暗想道：看朱元璋這反應，絕對是真信了東瀛有金山銀山，他該不會真的要發兵渡海吧？不過若真是如此的話，對我而言或許也不算壞事，要想宣戰，總得有一個理由，而且這個理由必須得冠冕堂皇才行，這種時候不就輪到“漢使”派出用場了嗎？如果自己能變成大明的“漢使”，求死，絕對會比現在容易千百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