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和皇帝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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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何人?”陳躍問道。
    李彥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我們接著剛才沈娘子與你辯論的賭博與殺人二者之間的關係展開。我問你,人為什麽會去賭博?”
    陳躍說道:“當然是想賺錢?”
    “但也可能會輸錢,對吧?”
    “對!”
    “既然他知道會輸錢,為什麽還要賭?”
    “因為貪婪。”周懿回答道。
    “沒錯,因為貪婪,因為想快速賺很多錢,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因為貪婪而選擇去賭博,我們隻討論借錢賭博的這群人,你如果告訴他,你可能會輸光所有的錢,他會聽你的嗎?”
    “不會,他會去賭,一定會去賭!”周懿繼續說道。
    “所以,這種貪婪的心理驅使著他去賭博,做出傷害自己和家庭的事。那麽一個人會在什麽情況下拿刀殺人嗯?”
    周懿頓了一下,說道:“可能是報仇,可能是搶劫,也可能是過失。”
    “如果正常人既沒有仇恨,也不想去搶劫,更沒有過失,他是不是就不會殺人?”
    “是的。”
    “那我們隻討論可能殺人的人,也就是有殺人動機的人,人在殺人前,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這種想法驅使著他拿刀去砍人?”
    “憤怒和貪婪,砍仇人是憤怒,攔路殺人劫財是貪婪。”
    “你的意思是,憤怒和貪婪驅使著他去砍人?”
    “是的。”
    “那就不是刀的問題,是嗎?”
    “刀怎麽會驅使人去砍人呢?”
    “那你憑什麽說錢會驅使人去賭博呢?”
    李彥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顯然,陳躍和周懿這兩個人精通詭辯之術。
    他們說的十句話有九句可能是真的,然後把唯一的假話拆解成好幾部分,混在不同的地方,讓人們聽到後深信不疑。
    例如,陳躍先入為主的給所有人植入了一個觀點:人從銀行借錢,很容易拿去賭!
    人們乍一聽,覺得有道理啊!
    因為最近六合縣的那個案子在京畿各地都傳得沸沸揚揚。
    人們總是習慣以偏概全,以點帶麵。
    他們並不知道,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無邊際的、無數信息和物質組成,隻有一小部分信息和物質的運作有跡可循。
    就像你看到了一隻白雞,你就認為世界上所有的雞都是白色的。
    同樣,你看到了白雞和黑雞,你也不能說世界上隻有白色和黑色的雞。
    世界的絕大多數全麵目,是渺小如泥沙的人類看不到的。
    而人類的大腦在長期進化中選擇了標簽式記憶,這種記憶方式快捷,卻很容易片麵化,自我欺騙話,自我深信不疑。
    “刀不會驅使人去砍人,錢不會驅使人去賭博,隻有人心的貪戀、憤怒會讓人失控,去做那些傷害自己的事情。”
    李彥走到沈月靈麵前,沈月靈看見李彥後愣住了。
    “所以,我認為,錢與沈娘子所說的一樣,是一種工具。工具如何利用,在於人,工具是沒有罪惡的,就像你殺了一個人,衙門不會判你的刀問斬一樣。”
    這下,江寧大學這邊發出了喝彩:“彩!彩!彩!”
    國子監的一些學生也忍不住點頭。
    “既然錢是工具,它就不存在善性與惡性,善與惡存在人的心中,用教育去勸導善,用律法去嚴懲、限製惡,使得人們能將工具使用到正途上,才應該是我們辯論的道!”
    “好!說得好!”
    這次說話的,竟然是之前開場的那個女子。
    “這位郎君思辨敏捷、清晰,讓人佩服。”
    “既然如此,那現在六合縣的案件,如何解釋?”陳躍道。
    “我不是解釋清楚了嗎?”李彥說道,“與錢無關,與人有關。”
    “如果沒有那一筆錢,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陳躍顯然不想認輸。
    “沒錯,如果沒有那筆錢,還會發生這種慘劇嗎!”
    周圍的人又附和起來。
    李彥道:“是人選擇了錢,不是錢選擇了人,更不是賭選擇了人!人可以不選擇借錢,不選擇去賭!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應該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隻可惜連累了他的妻子和父親!”
    陳躍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大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沒有銀行的那筆錢,人就不會死!怎麽還扯到人選擇錢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上了!人死為大!人都死了,你還要對一個被無辜害死之人說這些風涼話!道德何在!”
    看吧!
    道德從來都是這些人拿起來攻擊他人的武器。
    用佛洛依德的話來解釋,道德這個人類社會衍生出來的東西,是人的超我的一種體現。
    它並不適合拿來去治理一個國家,因為它不具備顯性的統一性。
    人們隻需要稍微偽裝一下自己,就能拿著它去做最壞的事情。
    但這個東西它是有毒的!
    一旦人們深信它能解決問題,那麽人們就非常容易沉迷在它散發出來的光環中,自我陶醉,並且熱淚盈眶地拿起東西砸向他們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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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群人則會做出最表層的反思,甚至不算反思:道德本來是好的,隻是被這些人利用了。
    李彥卻大笑起來:“國子監的學生,戶部侍郎之子,出身洪州陳氏,名門郡望,竟然如此幼稚淺薄!聽到你剛才說的話,我甚至忍不住懷疑令尊可能也是個草包!”
    “你說什麽!你大膽!”陳躍頓時像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你敢公眾侮辱我陳氏,侮辱我父親!他可是天子重臣!”
    “是啊!天子重臣,生出的兒子居然在論道之地,眾目睽睽之下,口出如此幼稚之語!我們方才辯論的是錢,而不是道德,你連這一點最基礎的都分辨不清,你竟然敢站在對麵與我論道!我勸你回去再好好讀書寫字,不要在來這種地方放浪形骸,免得丟了你父親的臉!丟了你洪州宣府陳氏的臉!”
    陳躍大怒道:“你……你……”
    “你且速速退下,休要玷汙了此地!”
    “報上名來!”陳躍掀翻了前麵的桌案,霍然起身。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李彥大袖一揮,轉身甚至不願意再多看陳躍一眼。
    這時,沈月靈突然歡喜地說道:“李郎君!居然在這裏遇到了你。”
    李彥也轉身看著沈月靈,剛才還一臉嚴肅地嗬斥陳躍,現在轉身換了一副嘴臉,溫柔地說道:“我們也沒想到,你來江寧了。”
    “我今日剛到,聽說此地是江寧新鮮事傳聞最多的地方,就來坐坐。”
    陳躍一看李彥轉身居然還跟沈月靈勾搭上了,更是怒從膽邊生。
    當場就擼起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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