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藥的配方，與夏主的，區別似乎不大？”
    “的確不大，按照這個記載來看，夏主的配方，威力可能要大一些。”
    歐陽燁疑惑起來：“如此說來，夏主的火藥是根據大周帝國皇家圖書館裏的火藥配方改編的？”
    “大周帝國皇家圖書館的藏書當年有一大半被我們拿走，剩餘的落入魏氏、趙氏手中，山東劇變之後，韓趙先後滅亡，那些藏書幾乎全部落到了魏氏手中。至於江南，絕無可能有。”
    “殿下的意思是，魏崇延的火藥是來自大周帝國，但夏主的火藥卻未必是來源於大周帝國的藏書記載了？”
    “沒錯，火藥應該是夏主自己研製出來的，而且比大周帝國遺留下來的威力更大。”
    “哎呀呀，這個夏主，這幾年對比剛登基的前五年，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歐陽燁感慨道。
    “當年帝國的皇帝和元帥在玉門關外戰死，大批的皇家工匠也沒能返回，他們掌握了火藥的配置，火藥是肯定傳到了西域的。可後來西域的好幾次東進，並沒有見到火藥。”
    姬清顏若有所思。
    “對了，殿下，魏國朝堂上這兩個月一直有聯晉滅夏的聲音，而且聲勢壯大。”歐陽燁說道，“主要是以魏太子的勢力為主，下官擔心魏國若真的走這一步，林良沅到時候私自發兵，必然壞了我們的大局。”
    “此事無需過分擔憂，魏無忌是絕不會允許魏太子聯晉滅夏的。”姬清顏說道，“明年我們主要的任務還是量產火炮，為接下來攻魏做準備。”
    十二月初十，梁京。
    一些重要的大臣匯聚在太極殿。
    “陛下，越來越多的商人私下販賣糧食到夏國。”禮部侍郎陳源出列說道，“銀鈔與精鹽掛鉤，導致我方糧食大量流出，此事之嚴峻，不可不察！”
    戶部尚書盧清出列說道：“陛下，民間糧食的流失，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大，這些民間商人利用糧食去交換銀鈔，然後再利用銀鈔在夏國購買精鹽，回來私下販賣。這相當於是資敵！”
    “陛下！”禮部尚書劉言出列說道，“盧尚書言重了，邊關管理非常嚴格，想要大規模走私糧食，幾乎不可能！”
    “陛下，精鹽利潤甚重，無數人鋌而走險，邊關……”
    劉言打斷了盧清的話：“到底有多少人走私，盧尚書有證據嗎？”
    “上個月濟陽郡上報上來，一整個村托運糧食到夏國區賣……”
    “盧尚書說的濟陽郡那事，後來我問了。”劉言繼續打斷盧清的話，“是剛上任的地方縣令想要表現，故意危言聳聽，他還派人去抓人，後來濟陽郡太守汪騫出麵調查了此事，純屬子虛烏有。”
    “陛下……”
    “陛下，劉侍郎和盧尚書說的走私，肯定存在，畢竟有如此大的利潤，部分人會鋌而走險，這在所難免，但絕大多數人根本不敢亂來。”劉言說道。
    “陛下……”
    “好了，這件事先不談。”魏崇延也打斷了盧清的話，“登州郡的情況如何了？”
    顯然，魏崇延也不想糾結這件事。
    銀鈔與精鹽強行掛鉤，是李彥玩出來的一個大殺器。
    隻要魏國和晉國無法掌握精鹽，銀鈔這個體係，就得存在下去。
    就算真的有大量走私，魏崇延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因為這個問題不是靠嚴查就能杜絕的，還得掌握精鹽技術。
    至於盧清為什麽反對這事，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這件事是賈政道說服魏崇延繼續搞下去的。
    還搞出一個“齊紈魯縞”的策略。
    如果單純地從儲君爭鬥來看，魏國有三個派係。
    一是太子，二是二皇子魏尹，三是躲在一邊看戲的四皇子魏合。
    盧清就是二皇子魏尹的人，隨著魏程在雲中失利，儲君鬥爭再次風起雲湧，盧清自然要忙前忙後。
    “回稟陛下，登州郡暫時沒有傳來消息。”劉言說道，“不過陛下可以放寬心，這一次不會有問題，右相又親自在登州郡鎮守，絕對……”
    劉言連話都沒有說完，殿外卻隱約傳來傳令兵的聲音：“報！登州急報！登州急報……”
    大臣們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過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傳令兵奔到殿外的時候，劉言忍不住道：“陛下，一定是捷報……”
    魏崇延急匆匆站起來親自走下去，走到殿門口，臉上充滿了期待。
    隻要這一次把夏軍的海軍幹趴下，高麗就能重新拽回來，遼國就不可能源源不斷有糧食。
    北線的局勢就還是被壓縮在可控範圍內的。
    那樣他魏崇延就還有足夠的精力在內部一步步改製，一步步擴充財政，一步步往前進。
    一切都是穩穩當當的。
    “陛下！陛下……登州急報……我登州海軍……”傳令兵大口踹氣，“我登州海軍，全軍覆沒！”
    魏崇延愣了一下，然後一把抓過傳令兵的奏報，急忙打開看。
    看完後，瞪大了眼睛，後退了兩步，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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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崇延大口喘氣起來，突然，他皺起眉頭，然後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起來。
    “陛下……”劉言第一個發現不對勁，趕緊衝過來。
    魏崇延倒在地上了。
    太康九年的第四次夏魏之戰發生在海東，它的規模不算大，但卻徹底改變了整個東方大陸的格局。
    它預示著大夏對海東的絕對控製，這表示了遼國可以持續從高麗得到糧食。
    這對魏國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它對魏國的具體影響是什麽呢？
    逼迫魏國投入更多的資源到幽州去防遼。
    更多的資源包括了更多的錢和人，以及糧食。
    十二月十二日傍晚，在趙州忙於銀行事務的魏無忌得知了消息，他急忙往梁京趕。
    魏崇延病倒的消息在魏國是絕密，外界根本不知道，但對於李彥來說就不是絕密了。
    十二月十六日，魏崇延病倒的消息就放在了李彥的桌案上。
    當然，這個時候，李彥也接到了海東的捷報。
    “陛下，魏崇延病倒，海東又被我們掌控，遼國有糧食補給，必然會南下，看來滅魏的時候到了！”
    劉文靜興奮地說道。
    “滅魏？”宋濂苦笑道，“哪有那麽簡單！”
    “現在這局麵……”
    “以魏國的體量，即便往幽州再增加一倍的資源，也還有大量的兵力可以部署在南下，隻不過魏國的財政會變得緊張。”宋濂說道，“可據我所知，魏國也開設了銀行，魏無忌也在學我們，利用銀行來推行他的均田和府兵。”
    “最近一兩個月，魏無忌還一直待在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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