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大夏禁軍VS晉國雲羅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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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做衝鋒前,晉軍的斥候開始密集探查夏軍是否有挖壕溝、擺設拒馬等等。
    這是騎兵衝鋒之前的基本操作。
    等一切確認無誤後,斥候卻告訴林越一個讓他感到詫異的事實:對麵的步兵軍陣,人人披甲,軍備精良!
    林越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這個年齡階段的男人,有了不少的人生經驗。
    但因為體內的雄性激素依然旺盛,在思考和行為方麵,卻容易衝動。
    他帶著一萬鐵騎,其中有五千是當世名將訓練出來的精銳。
    僅僅隻是看著那無邊無際的騎兵狂潮,他心中就升起了一股豪情。
    那確實是豪情,是每一個男人都有的豪情。
    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可以開山劈海,無所不能!
    就算前麵是敵人軍備精良又如何?
    騎兵就是有天然優勢!
    哪怕衝鋒不成,橫切騎射,也能疲憊敵人。
    就算是不停圍著敵人軍陣奔跑,也能震懾敵人。
    騎兵有一百種辦法去對付步兵。
    而在林越的世界裏,依然堅信大力出奇跡。
    如果沒有出現奇跡,隻能說明力量不夠大。
    更何況他出身林氏,從小沒有遇到任何挫折,更不懂什麽叫失敗。
    所以,他燃燒起了晉軍鐵騎的熱血!
    起初,一些騎兵反對他這種粗暴的戰術。
    但在他強製命令下,各級軍官隻能照做執行。
    經過一番熱血動員之後,晉軍騎兵匯聚成汪洋的氣勢,朝夏軍軍陣滾湧而去。
    戰爭就這樣開始了。
    沒有預演,沒有分兵。
    在林越看來,預演和分兵,以及遲疑,那都是對騎兵帶來的巨大戰術優勢的一種浪費。
    衝鋒,用騎兵狂潮衝鋒,才是對騎兵長線奔襲戰術的極致升華。
    距離拉近,騎兵從快步行走,到小步跑。
    衝鋒在最前麵的騎兵感受到了秋風的涼意,枯黃的草屑從他們麵頰劃過,他們看到了夏軍的軍陣。
    那是一片玄色軍陣,人人披著玄甲,在秋陽下映照出森然冷光,遠遠看去,仿佛一大片凝固在一起的鋼鐵,結結實實陳列在大地上。
    “殺!殺……”最前麵的晉軍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那是姬清顏的雲羅騎兵,號稱是能與魏軍的虎紋鐵騎對峙的精銳,曾經令草原胡人騎兵聞風喪膽。
    甚至連聞淵和慕容雲那種級別的名將,都絕不敢輕視。
    他們手持長槍,在進入五百米的範圍,小跑的速度加快。
    快速形成的奔襲的氣勢,一瞬間,平地上仿佛卷起了一陣金屬洪流。
    站在最前麵的夏軍,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地步開始顫抖起來。
    那金戈鐵馬般的狂潮撲麵而來。
    “開炮!”
    “開炮!”
    “……”
    轟轟轟……
    火炮發出了一連串的怒吼,火舌噴吐之間,數十顆鐵炮如同鋼鐵暴雨一樣掃過平地,衝擊晉軍騎兵。
    最前麵的一顆鐵炮砸在戰馬的脖子下麵,隻見砸出一個洞,血肉瞬間崩塌。
    戰馬嘶鳴,歪倒在地上,那個騎兵墜馬後,被後麵衝過來的騎兵踩踏而死。
    晉軍前鋒數十騎瞬間被清空,殘肢與鐵甲碎片混著凍土飛濺。
    未死的戰馬拖著腸肚哀鳴狂奔,馬蹄踏碎落馬傷兵的肋骨,斷裂的骨茬刺穿皮甲暴露在寒風中。
    硝煙裏傳來夏軍炮手的怒吼:“填充炮彈,轟這些晉賊!”
    火炮來的如此突然,讓林越心頭一顫。
    但此時晉軍已經鋪展開,那萬馬奔騰的氣勢,如同一片無邊無際的鋼鐵洪流,將大地淹沒。
    仿佛要將南麵遠處的秦嶺也推平一樣!
    這個時候,體內熱血燃燒的林越,根本不可能發布任何撤兵的命令。
    戰馬受到驚嚇,一些晉軍騎兵快速調整。
    “舉槊!鑿穿方陣!”一個晉軍都尉嘶吼著從血泊中爬起,麵甲被前麵騎兵破碎的鐵甲片削去半邊,裸露的顴骨淌著熱血。
    騎兵以三錐陣型再度衝鋒,中間的重甲具裝騎挺丈八馬槊,槊杆綁滿浸水麻布防斷裂。
    兩翼輕騎狂奔,化作洪流,快速拉近距離,挽角弓仰射。
    一瞬間,密集的箭雨越過夏軍盾牆直撲炮手,三名填彈兵喉插雕翎倒地。
    晉軍兩翼騎兵的行動速度快到出乎夏軍的預料。
    中間的騎兵也開始狂奔,被第二輪火炮密集得轟擊中,碎肉在空中爆開,血霧升騰而起。
    一些戰馬不願意再前進,傷兵以匕首刺馬臀催發最後衝鋒,戰馬口吐白沫撞向夏軍,晉軍騎兵借勢滾進炮陣揮刀亂砍,最終被鐵錘砸碎顱骨。
    夏軍重步兵方陣如鋼鐵叢林一樣。
    一門門大盾樹立,盾縫探出密集的長槍,晉軍戰馬迎槍撞上,槍頭貫入馬胸後,士兵立刻棄槍,反手抽出環首刀劈砍馬腿。
    戰馬巨大的衝擊力壓在夏軍的盾麵上,破開了一小塊防禦。
    後麵的騎兵接踵而至,如同鋼鐵巨浪拍打而來。
    一名晉軍校尉被五杆長槍同時捅穿,屍體懸空釘在矛陣上。
    側翼的晉軍騎兵更多,箭雨更加密集,遠遠看去,空中匯聚出一片烏雲,向夏軍壓去。
    箭簇衝擊鐵甲的聲音此起彼伏。
    等夏軍弓箭手還擊的時候,晉軍的輕騎兵已經開始迂回,動作非常嫻熟。
    但鑿陣的重騎兵就悲慘得多。
    倒斃戰馬已經堆成屍牆,後續騎兵踏著同袍屍體躍入方陣,落地瞬間被鉤鐮扯倒,夏軍刀牌手撲上割喉,血漿噴濺得到處都是。
    墜馬的騎兵用盡全力掙紮,直到成為屍體。
    實在不願意正麵衝鋒了的戰馬,隻能從夏軍軍陣縫隙中衝過,並被夏軍軍陣切割,失去衝鋒的能力。
    這方圓十數裏的戰場,快速進入慘烈的搏殺中。
    林越瘋狂地怒吼:“我要的情報呢!情報!”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他憤怒到了極點。
    等斥候送來中線最新的情報的時候,他大腦一片空白,並且大吼道:“現在必須繼續衝鋒!夏軍在負隅頑抗!我們要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統領,我們的衝鋒遭到了阻擊,前鋒損失慘重!這支夏軍是夏主的禁軍!”
    “什麽!你說前麵的夏軍,是夏主的禁軍!”
    “是!我們剛探查到,是夏主的禁軍!”
    林越麵色慘敗,但他現在顯然上頭了,暴跳如雷:“不敢是誰!今天必須衝!我就不信,我一萬鐵騎,不能衝垮那些夏狗!誰敢撤退,一律殺無赦!”
    此時,站在主帥台上的李彥舉著望遠鏡,忍不住說道:“前鋒晉軍竟然如此勇猛強悍!”
    “陛下,那應該是姬清顏的雲羅鐵騎!”劉文靜也舉著望遠鏡,“您看他們的鐵甲上有雲紋!傳說是姬清顏專門在雁門關訓練的精銳鐵騎,當年姬清顏就是帶著他們,從聞淵手中掩護晉軍撤退的。”
    李彥心頭一震,沒想到今日打的竟然是姬清顏的兵馬。
    命運捉弄人啊!
    個人在這樣的時代,實在太渺小。
    強如姬清顏,在大局變化後,也如同浮萍一樣。
    “陛下,您說姬清顏她為何不帶著她的精銳來投降咱們,這樣這些人也不至於送死。”
    “姬清顏帶著一萬精銳過來,那她姬清顏不就真的是晉國的賣國賊了嗎?你認為姬清顏幹得出這種事?而且,那一萬精銳背後都有各自的家庭,有多少人願意舍棄自己的父母和妻兒,跟她一起來咱們這裏的?就算有,怕是還沒有抵達曲京,就已經跟晉國其他兵馬打起來,最後晉國內耗,馬上就滅亡。”
    放下望遠鏡,李彥感慨道:“世事並非簡單的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