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門重炮齊發，如同暴雨衝擊城牆，發出陣陣沉重撞擊聲，城頭的夏軍如同崩碎的泥土一樣被衝擊、崩塌，飛出去。
    在鮮血中變形，墜落在城牆後麵的地上，骨頭重重砸在冰雪中，發出沉悶的聲音。
    外麵的戰鼓聲驟然而起，摔在地上的士兵最後痛苦的叫聲被淹沒。
    更多石頭越過城頭，劃出弧線，朝城內砸去。
    有的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有的砸在房屋上，砸爛房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城頭望去，他們知道，戰爭來了。
    “鎖定敵人炮車的位置後開炮！”趙野大聲吼道。
    火炮手平舉手臂，豎起大拇指，並且觀察著剛才的弧線，目光再快速鎖定在大拇指上。
    “調整火炮口，向上二十度！”
    操作的炮兵立刻按照這個命令執行。
    “開炮！”
    大將軍炮發出憤怒的嘶吼，炮彈噴薄而出，在空中撕拉出一條長線，竟然直接砸在了一架重炮上。
    砸斷了重炮右邊支架後， 再砸中後麵的士兵，士兵猛地倒在地上，鮮血濺在旁邊士兵的臉上，引起周圍一陣驚恐。
    魏軍軍紀嚴明，沒有人亂動，其他炮兵繼續將石頭放在重炮上，重炮的架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七八十顆巨石拔地而起，如流星般轟向城牆。
    麵對這樣高飽和度的進攻，夏軍並沒有有效的防禦。
    隻是在一瞬間，巨石群再一次轟擊在城牆上，城牆崩碎、顫抖。
    被砸中的士兵，無論是不是穿了鐵甲，都被砸得血肉模糊，甚至有一片地方被犁出一大片血痕。
    牆麵更是被砸出了大小坑窪。
    夏軍不能防禦，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當魏軍第二波石炮砸下的時候，城頭三十門大將軍炮先後爆發出怒吼聲，鐵炮憤怒地砸向魏軍的重炮。
    站在城頭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五架魏軍重炮的支架斷裂、倒塌，下麵的魏軍士兵急忙躲避。
    另外，還有十顆炮彈先後砸中了魏軍士兵，或砸在他們腳邊，掀起白雪，震飛士兵。
    灼熱的鐵炮滾落停下來後，融化周邊的雪。
    魏軍士兵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中露出震驚。
    “繼續！把城牆砸爛！攻進去，殺光這些夏狗！”重炮營的指揮使騎著馬，在重炮之間飛奔。
    他剛說完話，戰馬被一顆鐵炮擊中，頓時哀鳴幾聲，腹部血肉崩塌，歪倒在地上。
    指揮使墜馬，半邊身體被壓住，周圍的士兵想要救他已經來不及了，另外幾顆鐵炮接踵而來。
    有三顆從他旁邊衝過去，掀起陣陣熱浪，還有一顆砸在那匹已經癱倒在雪地裏的戰馬身上。
    那個指揮使剛爬起來，轉身看去，卻看見那顆砸在戰馬身上的鐵炮，濺起一灘爛泥，朝自己的麵部呼嘯而來。
    一瞬間，指揮使的麵部就被砸碎，倒下去，周圍的血如鮮花一樣綻放開。
    這件事上報上去後，很快就有人來將這個指揮使拖下去，新的指揮使無縫對接。
    隻是停頓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魏軍的重炮繼續發起猛烈進攻。
    “將軍，城牆上進攻微乎甚微，撤下去打巷戰吧！”幕僚錢忠說道。
    趙野用望遠鏡看見魏軍的重炮營，又看見早已準備好的前鋒，還有無數弓箭手，以及隱藏在人群中的火炮，他知道今日這蕭城要變成地獄了。
    全部撤是不可能的，火炮都拖了下去，一半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趙野自己也下去，此時蕭城各個街道排滿了鐵甲士兵，屋子裏的軍民也紛紛行動起來。
    魏軍的重炮在兩個時辰後轟出了一個缺口。
    那個缺口一出現，魏軍的號角聲立刻回響在上空。
    前鋒的重步兵手持盾牌、長槍，腰間佩戴鐵骨朵或者斧頭，整齊一致地朝蕭城推進。
    等到了缺口外麵，魏軍舉起盾牌，防止上麵夏軍用弓箭，但剛舉起盾牌，落的的確不是箭矢，卻是一個個鐵疙瘩，打在盾牌上咚咚作響。
    沿著縫隙滾落下去，掉在地上。
    不等魏軍明白發生了什麽，爆炸聲響起來，鐵蒺藜爆炸裏麵的碎片衝擊在魏軍之間，頓時魏軍倒了大片。
    魚鱗甲的縫隙裏，鮮血滾滾，慘叫不止。
    魏軍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更多的鐵蒺藜如雨一樣滾落下來。
    這不是手榴彈，這種火器非常簡單，甚至簡陋。
    火藥放在空心的薄鐵球裏，裏麵有許多小鐵刺，或者陶瓷碎片。
    裏麵還放置了火藥，外麵連接引線。
    這種用引線連接的，就是非常簡陋的火器。
    手榴彈的關鍵開關是引信，而不是引線。
    這種武器，當點燃引線的時候，引線順利燃燒到火藥，就爆炸，沒有什麽延遲性。
    而且一旦受潮，就容易失效。
    不過好在冬天空氣幹燥，這一股腦兒下去，爆炸接連不斷，大量的碎片在魚鱗甲之間穿梭、切割。
    “我受傷了！”
    “是什麽！”
    “扶住我……”
    下麵一片慘叫，剛才還紀律嚴明的魏軍，頓時方寸大亂。
    更可怕的是，上麵更多的“鐵疙瘩”像不要錢一樣往下麵落。
    隨著爆炸聲，魏軍是一片一片地倒下去。
    後麵的魏軍見狀，都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
    “報！啟稟聞帥！夏軍有新的火器，爆炸出現大量鐵碎片，我軍前鋒損傷已達數百人，前鋒營請求指示！”
    聞淵騎在馬上，眺望著前方，目光深邃，語氣平靜：“沒有指示，繼續強攻！我不要傷亡數字！我要夷平這座城！”
    “是！”
    魏軍的前鋒開始大量往前麵湧，最前麵的踩著剛才被炸死的那些屍體往上爬。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第一個魏軍爬上去，快速衝了幾步，跳到裏麵，迎接他的卻是火炮。
    轟的一聲巨響，剛爬上來的十餘名魏軍，被火炮轟得血肉橫飛，鐵甲崩碎，碎肉和鮮血噴了外麵那些魏軍一身。
    即便如此，魏軍前鋒也沒有絲毫退讓，趁著夏軍冷卻火炮的時候，後續的魏軍步兵快速衝進去，手持盾牌朝前麵的夏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