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文武百官頂著黑眼圈在宮門外排隊，等候早朝。
    “哈~~啊~~”
    哈欠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大理寺卿蔡弘湊到劉文棟跟前，“昨晚那動靜震天動地的，你可有過去查看。”
    “當時沒有，早上來皇宮的路上繞過去看了一下。”
    劉文棟捂住嘴，強行將哈欠忍下去。
    “你怎麽沒過去幫忙？”
    “什麽時候？半夜嗎？我去了不是還得讓他們分心救我。早上過去靜悄悄的，大概都在休息吧啊。”
    劉文棟斜一眼蔡弘，“你怎麽沒說去幫忙？”
    “嘿嘿，同劉兄一樣，蔡某有自知之明，不好給公主和尚書大人添麻煩了。”
    “哼！你和我能比。”
    蔡弘不惱反笑，“是不能比。”
    劉文棟和顧玉宸的交情，絕不是表麵的同僚之誼。
    蔡弘看得明白，卻不點透，也沒有嫉妒，倒是有些小羨慕。
    不過與顧玉宸和靈毓公主做朋友，需要膽量。
    他有些佩服的說道：“那二位可真不是一般人。就昨天那陣勢，能活下來，是神明護佑。”
    劉文棟神色變了變，“聽說傷亡很大。”
    “我也聽禁衛軍和兵馬司的人說了，昨天來的那些都不是正常人。”
    蔡弘一臉神秘，“好像是來尋仇的，聽說帶頭的叫囂，顧大人滅了他們什麽軍，就要有亡族滅門的心理準備。”
    “有這話嗎？我怎麽沒聽說？”
    劉文棟表示懷疑。
    蔡弘不回答，繼續說自己打聽到的，“我還聽說，昨天來了有兩個營的人，各個孔武有力，不知疼痛，凶猛的狠。”
    “傀儡？”
    劉文棟脫口而出，引來前後左右的探詢。
    蔡弘趕忙堆起笑臉，“劉大人沒睡好，發癔症呢。”
    “唉！昨晚哪個睡好了？”
    劉文棟前麵的官員有些抱怨的話，立刻引起共鳴。
    “是啊！就不知皇上是否睡得好？”
    “待會兒若是通知休朝，不就知道皇上是否睡得好了？”
    “我覺得不可能休朝，否則就不會讓我們等在這裏了。”
    “嗨！有幾回臨時休朝是提前告訴我們的。等著吧，今兒肯定要休朝。”
    “我怎麽瞧著，有好些人沒來啊？”
    “那些人奸著呢，料想著皇上會休朝，幹脆請了假了。”
    劉文棟冷哼一聲，喃喃道：“他們好大的膽子，敢揣度皇上的想法。等著吧，皇上今兒肯定不會休朝。”
    蔡弘離得近，將他的低語，聽的清清楚楚。
    “劉兄有內幕消息？”
    “有個屁，你動動腦子想想。昨夜發生那麽大的事，皇上就是再累，也得囑咐百官，安撫民心。”
    蔡弘點頭，是這個理。
    皇上得出麵，才能讓京城人心安定。
    “哈哈！那些沒來的可要有排頭吃了。”
    劉文棟沒再接話，默默的巡視周圍，將那些沒來的人記在心裏。
    過後可要調查一番，那些沒來的人是真的有事，還是與前朝餘孽有關，怕受牽連？
    隻是若怕受牽連，想躲一日，難道以為能夠躲得了一世嗎？
    蔡弘看看周圍，附在劉文棟耳邊，用氣音問道：“你剛才說的傀儡，可是前朝餘孽？”
    “嗯！”
    劉文棟點頭，有些事是該讓蔡弘知道了。
    “早朝後，我們去找甄良才，再與你細說。”
    周圍人多，舍不得耳聰目明的，不是詳說的時候。
    蔡弘不著急，隻要他願意與自己相說，就說明已經接受了他成為自己人。
    他就不會被皇上猜忌，也不必擔心受各位皇子爭搶的幹擾了。
    就在所有人等的心焦又疲憊，以為皇上真的要休朝時，沉重的宮門緩緩開啟。
    “宮門開啟，卯時已到。百官列隊上朝囉……”
    掌事太監的唱喝聲，讓一些昏昏欲睡的官員，頓時一個激靈。
    讓那些心焦的人，頓時安定。
    隨著官員的隊伍徐徐進入，兩輛馬車相繼駛來。
    百官駐足回望，隻見前麵的馬車上，下來的是景王。
    而後到的馬車，竟然是長安侯府的。
    景王同所有人一樣疑惑，這才一個時辰，靈毓不休息，入宮做甚？
    他邁步上前，“可是靈毓妹妹？”
    “是呢，景王兄幫把手。”
    車門打開，車簾掀起。
    景王看到宋時玥，正吃力的將顧玉宸往車外攙扶。
    她本可以用內力的，但又怕拿捏不好輕重，傷到顧玉宸，隻好憑借自身力氣。
    可顧玉宸傷重，使不出勁兒，還特別沉。
    顧玉宸蒼白著臉，氣虛的對景王笑笑，“有勞王爺了。”
    景王毫無嫌棄之意，沒有招呼侍衛幫忙，而是親自上手攙扶。
    “淩晨才剛消停了，為何不在府上休養？拖著一身的傷堅持上朝，所為何事？”
    “我們想親眼看看朝堂上，眾人的神情。”
    宋時玥替顧玉宸回答，“原本隻是我想來，可他偏要親自來，這是擔心我有所遺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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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王知道宋時玥的本事，僅憑劉文棟的三言兩語就能複原出朝堂上的情景，繼而從杜兆康口中審出想知道的事。
    而今，她不顧疲累，顧玉宸更是不顧一身的傷前來。
    可見今日早朝，在他們看來很重要。
    不再多言，景王一把架起顧玉宸，將他接下馬車。
    趙家二舅也跑來幫忙。
    接引百官的喜公公見狀，連忙命人抬來軟轎。
    看著顧玉宸一行進了宮門，還未走進宮的隊伍中，有人開始陰陽怪氣。
    “景王可真會把握時機。”
    “可不是咋的，太子和其他王爺都沒來，就顯得他勤政了。”
    “尤其是昨晚出了大事，景王還去幫了忙。現在又不顧辛勞的趕來，皇上必定大加讚賞。”
    “哼！會表現又怎樣？沒有母族的幫襯，離那個位置遠的很。”
    “噓！少說兩句，也不怕有心人聽了去，參你們一個妄議朝政。”
    一時間，隊列中又安靜下來。
    劉文棟和蔡弘兩人目不斜視，腳步不停，但有心的人會發現，他們倆的耳朵一直豎著呢。
    就在排在最後麵的官員要進入時，又有幾輛馬車駛來。
    太子等幾位王爺有些慌亂的跳下馬車，不顧形象的跑進皇宮。
    劉文棟暗暗鄙視了一番。
    這幾個，大概是聽到了景王入宮的消息，才匆匆趕來。
    哼！一群扶不起的阿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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