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白色窗簾半掩著，外麵是多雲的天空，灰蒙蒙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病房內，使得原本慘白的牆壁更添了幾分暗淡與陰鬱。偶爾，一陣微風吹過，窗簾輕輕搖曳，帶來一絲絲外界的涼意。
    病房內，一切設施都顯得整潔而有序，但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氣味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皺眉。
    秦曉宇一身整潔的醫生裝扮，胸前掛著“秦蕭然”的通行證，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站在床邊，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陸昊辰，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回想起昨晚與秦蕭然的對話，秦曉宇不禁再次皺起了眉頭。
    “沒有了蘇莫洋人格的壓製，恢複記憶的陸昊辰才是他原本的樣子，你要小心！”秦蕭然的話語猶在耳畔，提醒著他眼前的這個人。
    陸昊辰蒼白的臉龐陷在雪白的枕頭間，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宛如一張細膩的蛛網。
    監護儀發出規律的嘀嗒聲，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著生命的脆弱與頑強。
    秦曉宇靜靜地站立了片刻，最終轉身準備離去。就在他準備邁出腳步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一隻滾燙的手掌緊緊鉗住。
    陸昊辰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倒映著秦曉宇的身影。
    “不裝了嗎？”秦曉宇挑眉，他早就看穿對方在故意裝睡。
    “我隻是想著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像你這樣能和我對話的人不多了。”陸昊辰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虛弱的喘息像是在懇求著他。
    秦曉宇一瞬間的晃神似乎看見了病床上的蘇莫洋。
    陸昊辰手指順著秦曉宇的腕骨摩挲，“這些天我總是夢見我們在山穀遇險的事情，夢見你抱著我，背著我，清晨的一吻……”
    “你腦子沒治好吧？！”秦曉宇出聲打斷對方，猛地抽回手腕，被對方手上醫用繃帶擦過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他轉身時正撞進陸昊辰漆黑的瞳孔，那裏翻湧著他從未見過的暗流。
    “托你的福，好的很！記憶恢複了，一切都想起來了。”陸昊辰笑著扯開氧氣麵罩，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與釋然。
    “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他繼續說道，仿佛真的在享受這一刻的相聚。
    秦曉宇聞言，心中一沉。他看著陸昊辰，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那麽……我想問一些事情，你能不能如實地告訴我？”
    “當然了！可是我有些口渴，能不能幫我倒杯水？”陸昊辰微笑道。
    秦曉宇看著會笑的陸昊辰，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陌生感。過去的陸昊辰總是冷漠而深沉，而眼前的他，笑容中卻帶著幾分玩味，這種變化讓人有些不適應。
    他將水杯遞到陸昊辰麵前，可對方並沒接過來的意思，“剛才被你手腕掙脫時，傷口裂開了，能不能喂我？”說著他攤開纏著繃帶的右手手心，上麵隱隱滲出鮮紅。
    秦曉宇皺眉，不就腦袋做了個手術嗎？怎麽搞得渾身是傷？他看了一眼對方插著針管的左手，最後還是妥協的坐到床邊，端起玻璃杯給他喂水。
    陸昊辰心滿意足地就著秦曉宇手中的杯子喝了兩口，他歪頭笑得天真，“那麽......你想問什麽？”
    “蘇莫洋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秦曉宇話音剛落。
    玻璃杯砸在瓷磚地麵上炸開晶瑩的碎片。
    陸昊辰臉上的笑意像結冰的湖麵，裂紋從眼底開始蔓延，他突然反手扣住秦曉宇的五指，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指骨，“我不想在剛恢複記憶後，就聽見這個名字。”
    他忽然湊近耳畔，呼吸噴在秦曉宇的頸側激起層層戰栗，“尤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
    秦曉宇用力推開陸昊辰，起身後退時撞翻輸液架，藥瓶在地上滾出清脆的回響。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勉強你了，好好休息！”他實在無法忍受跟這種腦子有病的人繼續糾纏下去。
    “你來看我，就是為了蘇莫洋的事情嗎？”陸昊辰的聲音突然變得暗啞，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沒錯！”秦曉宇毫不猶豫地回答。
    “……”
    “為什麽你就不能來看看我？”
    “同樣是一起生活的朋友，我明明比他還先認識你的，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秦曉宇看著陸昊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和你不一樣！即使這個世界對他那麽殘忍，他也沒有想去傷害任何人！”
    “可笑，蘇莫洋那是懦弱！”陸昊辰冷笑一聲，“人善被人欺，你不懂嗎？”
    “我懂！所以他的死，我有錯！”秦曉宇沉聲說道，“但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陸昊辰輕笑一聲，起身赤腳踩在地磚上。他一步步走向秦曉宇，仿佛失去了痛覺一樣，徑直踩過地上的玻璃碎片，每一步血紅色的腳印都像是踩在秦曉宇的心上。
    “為什麽跟我沒有關係？”
    陸昊辰的聲音漸漸激動起來，針頭從手背脫落濺起了血珠，“因為我喜歡你！我怎麽能容忍你身邊還有其他人？怎麽可能容忍他對你的感情！”
    秦曉宇看著逐漸逼近的陸昊辰，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直接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就在這時，陸昊辰突然暴起將他按在牆上，監護儀的導線在空中劃出淩亂的弧線。
    秦曉宇反應迅速屈膝用力頂在他腹部，陸昊辰悶哼一聲鬆開了手，後腰撞上床頭櫃發出巨響。
    “所以你就偷了他的日記？所以你就用照片威脅他，逼他就範？！”
    “秦曉宇，你在懷疑我？”
    陸昊辰笑得胸腔震動，“那年冬天他們把蘇莫洋鎖在器材室，是我砸開的鐵鎖！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也不會因為蘇莫洋殺了邢非和李教官！甚至燒了整座公館！最後被迫丟掉記憶，搞成之前那副白癡的樣子！”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仿佛整個世界都對他充滿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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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歎一句，“人機”突然轉“人工”後的陸昊辰，有點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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