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宇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撥通了他哥秦蕭然的號碼。難得這一次電話鈴聲隻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電話那頭就傳來秦蕭然清冷低沉的聲音：“喂，曉宇？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雖然他的聲音裏聽起來帶著些許的疲憊，但依舊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和沉穩。
    “哥，我有件事情想問你。”秦曉宇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說道：“你的實驗有留存蘇莫洋的記憶碎片或者數據嗎？哪怕是一點碎片？”
    “……”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秦蕭然顯然沒有預料到秦曉宇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當年實驗失敗，除了那部分植入陸昊辰腦子裏的意識人格外，蘇莫洋的意識數據沒有留下任何備份。”
    秦曉宇聞言，心中一沉，他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現在看來最後隻能從陸昊辰那裏入手了。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秦蕭然疑惑道。
    “額……我就是突發奇想，能不能通過記憶碎片之間的聯係或者共鳴，通過一個碎片找到其它碎片！”秦曉宇並沒打算把無心的事情告訴他哥。
    “按照理論上講是行得通的，如果你來我這邊，後續的研究我們可以按照這個方向測試一下。”
    “嗯，我再考慮考慮！”秦曉宇掛斷電話後，目光掃過桌上的黑色遊戲頭盔，眉頭緊鎖。
    那些接走陸昊辰的人，為什麽隻帶走了他的遊戲頭盔，卻留下這個二代頭盔？
    那天他和陸昊辰兩個人同時陷入虛擬世界，也就是說完全脫離了遊戲腦機的輔助。在他們深度沉睡的那段時間裏，他們的意識究竟被囚禁在哪裏？又是如何做到的？
    他撓了撓頭，越想越覺得離譜，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了！
    這幾天遇到事情都太科幻了，感覺自己腦漿都快被燒幹了，為了擺脫這些紛擾的思緒，他收拾收拾東西直接回到白文叢那裏找損友吐槽去了。
    “什麽？！你要和暗無傷在遊戲裏結婚？！！”
    原本窩在客廳沙發上的白文叢，騰的一下彈坐起來，手裏的薯片撒了一地。
    “我反對！”白文叢的聲音幾乎掀翻了天花板，他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
    秦曉宇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隨手撿起被對方踹到地上的“狗頭”抱枕，拍了拍灰：“隻是在遊戲裏結婚而已，又不是真的結婚！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難道……”秦曉宇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白文叢：“你是在喜歡暗無傷？”
    “放屁！”
    “我看你是左腦攻擊右腦，小腦肘擊大腦，泌尿占據主導，膀胱代替思考了吧！”
    白文叢差點沒氣得厥過去，那種“黑蓮花”誰會喜歡啊！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秦曉宇被懟得一臉懵逼：“那你反對什麽？”
    “我……”
    該死的直男啊！
    白文叢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別過頭，聲音低了下來：“我隻是覺得你這個決定太草率了！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就這麽隨便地和他結婚？”
    秦曉宇挑了挑眉，察覺到白文叢的異常。他放下抱枕，坐到白文叢旁邊，語氣放緩：“小白，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白文叢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邊緣，聲音悶悶的：“我隻是……不想看你被人騙！你總是這樣，為了蘇莫洋的事情不顧一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人……也會擔心你？”
    秦曉宇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拍了拍白文叢的肩膀：“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這次的計劃雖然有點冒險，但隻要能拿到蘇莫洋的記憶碎片，一切都值得。”
    白文叢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秦曉宇。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轉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行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攔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定要小心！那個無心……我總覺得他沒那麽簡單！”
    秦曉宇雖然避重就輕地跟白文叢大致講了事情的經過，但唯獨隱瞞了無心是數字生命體的事情。他對於白文叢敏銳的直覺感到有些驚訝。
    “放心，我會小心的。”秦曉宇點了點頭，故作輕鬆地調侃道：“對了，婚禮那天，記得上線給我撐撐場子！”
    “撐場子？！”
    白文叢翻了個白眼：“我看是給你收屍去吧！”
    “……我謝謝你哈！”
    白文叢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捏著一包薯片，眼神卻飄忽不定。他的目光時不時瞥向秦曉宇的房間，耳朵豎得老高，試圖捕捉裏麵的動靜。
    “他到底在搞什麽鬼？”白文叢低聲嘟囔，手裏的薯片被他捏得粉碎。腦海裏不斷翻騰著秦曉宇說要和暗無傷遊戲結婚的計劃，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到底在糾結什麽啊……”白文叢抓了抓頭發，煩躁地翻了個身。他知道自己不該對秦曉宇的計劃指手畫腳，可是每次看到秦曉宇為了蘇莫洋的事情不顧一切，他心裏就莫名地難受。
    “蘇莫洋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還要為了他拚命？”白文叢低聲喃喃，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他想起自己和秦曉宇一起打遊戲的日子，想起他們一起熬夜刷副本、一起吐槽隊友的時光。那些回憶明明那麽清晰，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走不進秦曉宇的心裏。
    “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隻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嗎？”白文叢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秦曉宇的笑容。那是他最喜歡的笑容，幹淨、明亮，像是能驅散一切陰霾。可是現在，那個笑容卻讓他感到無比遙遠。
    “算了，不想了。”白文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在秦曉宇需要的時候，站在他身邊。至於其他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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