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文叢在隱藏副本裏死後，視野被一片猩紅吞沒，意識卻突然被抽離，感覺自己像一片羽毛，輕飄飄地墜入數據洪流之中，一陣刺目的白光將他拽入陌生的虛擬空間。
    他漂浮在半空中，如同幽靈般注視著下方的軍校訓練場。
    少年秦曉宇穿著軍校校服，正和陸昊辰在訓練場比試，蘇莫洋在一旁記錄成績。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三人年輕的臉龐上，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毫無陰霾的笑容。
    “這是…記憶回溯？”
    白文叢想要靠近，身體卻無法移動。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隻是個旁觀者，被迫觀看這段被封存的記憶。
    畫麵突然扭曲，深夜的公館審訊室裏，蘇莫洋跪在血泊中，懷裏抱著昏迷不醒，傷痕累累的秦曉宇。陸昊辰站在陰影處，手中的軍刀還在滴血，三人臉上的表情都陌生得可怕。
    緊接著，畫麵切換到樓頂天台上，秦曉宇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裏，神色哀傷地看著下方。
    白文叢伸手想要觸碰，指尖卻穿過幻象，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好友傾身跳了下去。
    “不對…這不可能…！”
    一陣尖銳的電子音刺痛耳膜，眼前的場景如破碎的鏡麵般坍塌——
    “咳、咳咳！”白文叢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遊戲複活點的石台上。冷汗浸透了後背，複活後的虛弱感讓他手指不住發抖。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視網膜上直接投射出的半透明係統界麵：
    【神經直連係統綁定完成】
    【現實模式已激活】
    【當前任務：提升“被攻略者”傷心度，目前進度20】
    白文叢的呼吸驟然停滯。他顫抖著點開係統麵板，原本的“好感度”詞條被替換成了“傷心度”。更可怕的是，係統說明裏明確寫著：【通過製造痛苦、背叛等負麵情緒獲取積分】
    竟然是讓他親手去傷害自己最珍視的人！
    “真是諷刺啊……”
    白文叢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要被周遭的空氣吞噬。
    此時病床前，他抬頭，目光穿過半透明的係統界麵，落在秦曉宇那張略顯憔悴卻依然溫柔的臉龐上。
    那一刻，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是愧疚？是憐憫？還是更深層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大白？”秦曉宇注意到好友突然的沉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文叢猛地回神，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他狀似隨意地瞥向係統界麵，那行血紅色的提示仍在閃爍：
    【係統綁定不可逆】
    【情感轉化程序已啟動】
    “那你先休息。”秦曉宇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房門關上的瞬間，白文叢終於放任自己顫抖起來。他點開係統日誌，上麵清晰地記錄著：
    【第37次情緒值檢測】
    【攻略對象反應：符合預期】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遊戲係統設計好的。讓玩家以為自己在攻略別人，實則是被係統操控著，把最純粹的情感都扭曲成養料。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衣角，心中五味雜陳。曾經，他以為自己像那些爽文裏的主角，遊戲裏獲得係統金手指，隻要按照係統的指示，一步步提升秦曉宇的好感度，就能增加幸運值，提升自己的戰力屬性，無限掉落裝備，賣材料賺錢。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變得那麽諷刺，那麽不可控。
    他嚐試過反抗，結果卻遭到係統嚴厲的懲罰，這種懲罰並非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攻擊。
    在遭受精神攻擊之後，他的眼前會不斷地閃現出各種奇異的幻覺，這些幻覺或恐怖、或詭異，讓他的精神幾近崩潰。而且，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甚至根本無法入睡。
    “係統，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白文叢在心中默問，盡管他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永遠得不到答案。係統就像是一個沉默的旁觀者，冷眼看著他在情感的旋渦中掙紮，卻從不伸出援手。
    ～～～～
    抱歉！讓小天使們久等了！我萊茵河上漂了一周多，回來了！想死你們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