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長河真是不講武德。”
    薑炎翻了個白眼，雖然他也期待新的風景，但能否讓他多準備十天半個月。
    趙陰嫚筆記中寫到的案例，曆史行者進入病域周期不固定，一般來說，如果放棄使用能力，可以將時間延長到一兩年，甚至更久。
    頻繁使用，間隔期也有一個月。
    而他才過了一個星期，頂多能到十天。
    是別人周期的三分之一。
    “這不隻是我子嗣眾多，更是因為技能熟練度提升太快了吧。”
    薑炎看了一眼自己所掌握的技能。
    金剛亥母印（精通級40％）
    移形換影（精通級10％）
    樂土黍米咒（入門級99％）
    燃燈火獄觀想法（入門級18％）
    豬兄們雖然肉體沒了，但靈魂薑炎也沒浪費。
    做成了灰燼之燈的燈油，可以增長智慧。
    如今在光輝照耀下，他已經不需要睡眠了。
    再加上本身就是天生靈體，天賦驚人，以及技能子嗣們的勤奮修行，薑炎的進度自然是一日千裏。
    卷起來！
    尤其是【移形換影】這個技能，是薑炎為了掌控身體變化，時時刻刻開啟，熟練度飆升。
    成為第一個自主修煉到精通級的技能。
    哪怕棺靈都被他帶著卷了起來，棺槨表麵愈發晶瑩剔透。
    每次趙陰嫚看見，眼睛都直了，根本走不動道。
    這種高強度修煉，自然也大幅度加深了薑炎和曆史長河的聯係。
    相當於在曆史長河麵前反複橫跳，瘋狂挑釁，然後……
    被逮住了！
    “沒有十成勝率，確實沒有安全感啊。”
    薑炎帶著這份憂慮找到了巴烈。
    作為領導，不說幫忙，也該爆點金幣吧？
    辦公室裏，
    “不愧是天才，進入病域的效率都比別人快這麽多。”巴烈坐在椅子上，神色複雜。
    按理來說，曆史長河不應該如此竭澤而漁，反而會對新人格外寬容。
    畢竟薑炎也沒有大規模破壞現世。
    難不成……
    薑炎正在以一種他們不知道的恐怖速度變強，被曆史長河覺得已經實力足夠了？
    ‘怎麽可能？應該是我想多了，他都還沒修煉法呢。’
    巴烈心中嘀咕，開口道：
    “總部那邊因為你是甲上級的新人，單獨開了會，將高級修行法調至頂級，走了點流程，證件也在製作了，差不多就這兩天搞定。”
    “也不用太擔心，以你的實力，普通的病域難不倒你，後續經曆病域次數越多，間隔時長也會越久。”
    說到這裏，老巴也有些臉紅，覺得自己說了一些毫無營養的廢話，思前想後，下定了決定，壓低聲音說道：
    “我記得你的伴生靈寵需要埋葬屍體，越強大越好，我這倒是有條路子……”
    “東南亞的路子嗎？”
    薑炎有些猶豫，“老巴，這不大好吧，那邊的人也是人，我心裏過不去那個坎，還是你給我吐點金幣算了。
    但你要架著我去也沒辦法，畢竟我實力低微，一切都是為了曆史修正局，我願意犧牲一下。”
    “不要把我想成邪惡反派，把你自己當作白蓮花，而且老巴家也沒餘糧。”
    巴烈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你不是對黑市很感興趣嗎，我這裏正好有一張五猖法會的邀請函。”
    ……
    ……
    ……
    “五猖法會，取自五猖鬼神之意，是一種懲惡揚善、祛病消災、助人富貴的善神人格，後來又和五通這種放蕩邪淫的惡神人格融合，形成了特殊神格複合體。”
    “屬於南方這邊的特色黑市，以徽州居多，也分散在江南、姑蘇等地，一個月舉行一次，會提前一周給客人送上請帖，邀請參加。”
    “前段時間，有人送了金樺市範圍內的五猖法會邀請，但我最近手頭緊，還要時刻盯著公羊之眼，沒時間去。
    你倒是可以去長長見識，裏麵會售賣曆史行者從病域中得到的大量收獲，包括一些病域生物的屍骸。”
    半夜十二點，大廈天台。
    薑炎腦海中回憶起巴烈白天所說的話語，拿出了所謂的“邀請函”。
    一炷印有黑色鎏金紋路的香。
    將其點燃，就可以召喚五猖兵馬，帶人前往集市。
    說到兵馬……鹿總兵也說過碩鼠守衛是低級兵馬。
    問老巴，卻告訴他這玩意要麽有錢走群毆流，要麽走拚祖宗流。
    啥都沒有？那就去拚夕夕。
    不然你法壇從哪來？兵馬用什麽喂？
    巴烈還強調，這些人用的都是雜魚，因為隻有舊籙級能創造真正的強大兵馬。
    甚至是仙神也有。
    但不叫兵馬，叫做仙民、佛眾和附屬，會具備仙神的部分特質，一同羽化登仙，長生不死。
    “聽起來怎麽像是邪神眷屬……”
    薑炎吐槽道，然後將兩張黃紙符籙塞進懷裏，這是他從趙陰嫚那拿的。
    一張符蛇禁錮符，一張天師金光符籙。
    功能分別是控製和防禦。
    當然，是要錢的。
    十萬一張！
    別看是個人機僵屍，但報起價來絲毫不含糊，還不能砍價。
    哪怕薑炎費盡口舌，對方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最後為了人身安全，薑炎也隻能咬牙買了，不過暫時賒賬，等下個月工資到賬再給。
    哢哢哢！
    薑炎使用【移形換影】，皮膚下的肌肉蠕動，直接變成了一個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形象，麵容冷峻。
    “現在開始，我不是薑炎，而是司馬洛水。”
    說完，他點燃五猖煙。
    絲絲紅煙升騰，在空中匯聚不斷地交織、變化，最後變成了五個猙獰的鬼神圖案。
    大約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小時，耳邊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轉過頭望去，一輛古樸的黑色馬車從空中行駛而來，有青赤黃白黑五種顏色的馬匹，威武健碩，但原本的頭顱卻被五張凶惡的鬼神麵具取代，身披戰甲，額頭還有著對應顏色的令旗。
    看起來如陰司使者。
    薑炎看到這一幕，腦海中回憶起了關於五猖神的信息。
    傳聞起源於朱元璋祭祀死在鄱陽湖的將士，因士兵五人一伍，故名伍猖，也可能是武運昌隆的意思。
    在不同地區，五猖有不同解釋，比如江南某黃酒最出名的市，是以五種動物作為五猖，舉行活動。
    駕駛馬車的，是一個戴著“肆”字圖案白底麵具、穿著灰色長袍男人，蓄著長發，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馬夫。
    他對著薑炎恭敬道：
    “客人，請上車。”
    看其氣息，也有開靈巔峰的實力，竟然用來趕車。
    這舉辦五猖法會的勢力看樣子來頭不小。
    “嗯。”
    薑炎微微頷首，掀開簾子坐上了馬車，發現裏麵極為空曠，並且坐著幾個身著黑袍的人，保持沉默。
    應該是為了隱藏身份，很可能是某些逃竄的曆史行者，亦或者是邪神教團的勢力成員。
    估計想不到……
    馬車拉到官方這來了。
    薑炎心中暗笑，沒有暴露身份，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在確定四周燃燒的命燈中沒有危險分子後，開始閉目養神。
    卻沒發現，房間裏的趙陰嫚透過窗戶，赤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五猖馬車遠去。
    與此同時，
    金樺市附近，一處偏僻的山間小路上。
    夜黑風高，明月高懸。
    一架五猖馬車側翻，拉車的馬兒已經死亡，邊上是幾具人類屍骸，無一例外，身軀皆被啃食，露出森森白骨。
    嗡嗡嗡！
    蠅蟲飛舞，享受這頓美食。
    “呼呼呼！”
    而在山林中，戴著“拾”號麵具的馬夫拚命奔逃，時不時看向身後，呼吸沉重，目光驚恐。
    “援兵沒來，通訊符果然被攔截了，一定要回去稟報會長……”
    就在他閃過念頭的瞬間，耳邊卻響起了嗡嗡嗡的聲音，眼前的世界驟然漆黑。
    “糟了！”
    他顫抖著抬起頭，卻看到了天空中，拿密密麻麻的蠅群，已然遮天蔽月。
    “五猖號令，火兵！”
    馬夫目光驚恐，揮舞手中的紅色令旗，火焰席卷，化作一尊火焰士兵，揮劍劈下，火焰蔓延，燒死成百上千的蒼蠅。
    但對於浩大的蠅群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化作大手，隨手將其拍碎，化作灰燼消散。
    然後一把握住馬夫，伴隨著骨骼哢哢變形的聲響，舉在半空。
    噠！噠！噠！
    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傳來，馬夫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黑暗中一道模糊身影，從樹林深處蹦蹦跳跳地走來。
    很快，月光照在其身上，驅散了黑暗，露出了一張唇紅齒白、精致可愛的小孩子麵孔。
    大約七八歲的樣子。
    腦袋上梳著發髻，墨綠色的眸子四處張望，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拖在身後，看起頗為可愛。
    前提是這衣服上，沒有濃鬱的血跡。
    馬夫認出了這就是剛剛一位客人穿的衣服，神色震驚，澀聲道：
    “你是誰？為何要襲擊五猖法會兵馬？”
    “我？你可以叫我……”
    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眼睛裏麵不斷地湧出一個接一個的細小瞳孔，堆積在一起，詭異恐怖，就像是昆蟲的複眼，輕笑道：
    “蠅童！”
    “至於原因……我想殺就殺了，與你何關？”
    話音落下，大量的蠅群鑽入馬夫的口中，在其內髒、血肉中開始產卵。
    他痛苦地連哀嚎都發不出，隻有身體反饋出顫抖的本能，眼白被墨綠色的蟲卵迅速覆蓋。
    他跪倒在地上，喉嚨中發出如蒼蠅振翅的聲響，沙啞地說道：
    “……主……人……”
    蠅童雙手背在身後，稚嫩的聲音回蕩在樹林中：
    “五猖法會這麽好玩的事情，怎麽能少了我呢？正好可以挑選幾個目標，慢慢享受……”
    “弱者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