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潮退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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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了婉兒兄長及使團,才記起,當時與三皇子商議的是自己負責的是西元、宿尉、華城聯軍,“妻哥”合談的是戎羌。
    隨行的倒有蘭姿,很清冷地立在一旁。無風不識,團長藏鋒卻陌生,問不是應該跟拓跋明珠去蒙的嗎?
    蘭姿臉微微一紅,剜了藏鋒一眼說:師傅安排竹韻去了,說竹韻另有任務,我和你們熟些,讓我來保護先生。
    無風納悶,熟嗎?怕是和藏鋒熟的赤誠相見吧!啥藏鋒沒見過。竹韻另有任務,怕是你纏著你那師傅,硬要來保護我吧!保護我是假,日日與藏鋒相見怕是真。一路上,有人將刺殺李將軍的情形說給無風,無風自然知道裏麵的渠渠道道,再看二人情形,郎有情、妾有意,苗頭有了,心想就你們那手段,還能瞞得了我,好像誰沒耍過似的。自此,說是保護無風,倒與藏鋒待的時間長些,少短藏鋒在哪,蘭姿在哪。
    藏鋒倒不好意思,給蘭姿說,蘭姿無動於衷、羊皮照舊,對任何人都冷冷的,唯獨在藏鋒跟前讓人感覺很暖,沒有冷的感覺。給無風說,無風笑笑道,不影響,哪有人天天刺殺我,我也沒惹下那麽多人。也挺好的,省的我替你的人生大事發愁。
    與長孫長平見了麵,無風交待了此次使命,先不管吳謙,由長孫主導、孟特使等配合徑直與拓跋談,讓戎羌派使團去京城。
    長孫說正好一塊進城,倒要看看太守究竟想做什麽。
    無風安排飯招待了“妻哥”一行。“妻哥”說話行事與嶽父極像,在婉兒在事情上對吳謙說法提過質疑的,也對嶽父說過即使這樣自己人還要維護。無風認為隻要不在婉兒事情上落井下石,幹出牆倒眾人推的事就算不錯了,何況還有所維護,婉兒開口說了推薦的事,無風便不得不向三皇子舉薦了,以後婉兒在家裏的位置話說權會更重。
    “妻哥”於借機說了京城的情況。無風走的那日,三皇子按議定的上朝,相國宣傳了夏帝的旨意:傳位於三子夏賢,大皇子夏文、二皇子夏武回京輔政。正要讓百官朝賀,大、二皇子的堅定的支持者便跳了出來,再不阻止沒機會了。這些人無非是將“寶”押到皇子身上的朝臣,還有沒辦法選擇的皇妃母家。說夏帝聖旨是否有假,看過聖旨,確定真的無疑後,又說既然是大二皇子輔政,可待回來後三皇子再登基,各種理由百般阻撓,一副撕破臉皮模樣。兩派也不管以前是如何明爭暗鬥的了,忽然之間一致站在一麵。就連利益牽扯不大、左右搖擺看風向的那些人,本看到三皇子登基準備投了三皇子,又停下來觀望了。聖旨是宣讀了,可支持三皇子的隻有三分之一,一時間僵持在原地。
    相國站了出來,在朝堂上舌戰群臣,足足說了多半天,大意是:三皇子是夏帝聖旨指定的接班人,名正言順;大皇子不知所終,二皇子投敵叛國,哪還能擔的起輔政之位,言下之意是再支持一點意義都沒有;夏四麵受敵,現在到了報國的時候了,正此時應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否則國將不國,談何忠義;現在擁護三皇子,加官進爵,還執迷不悟的,輕則打入大牢、重則殺頭夷族。
    相國早將李將軍部調入京城,在大殿外層層加了防護,說罷打開大殿讓眾人看。一番操作下來,又有三分之一支持三皇子。剩下的三分之一,三皇子、國相、李將軍、孟知禮和牢裏放出的一文一武等一一做工作,大殿上待到第三日,還有一小部分人不同意。
    忽花幾朵著甲佩劍直入大殿,也不問緣由,隻說數到十還不同意便殺人。大皇子妻家還叫囂,被花幾朵一劍砍倒,血濺大殿。眾人哪見過這陣仗,嚇的呆立原地。有人叫囂怒斥道:夏從未因政見不和殺朝臣,你何敢?
    花幾朵不予理會,隻說再數十,支持的可站在左邊,果然有一部分人又過來,隻極少的二十餘人寧死不改其誌,一老臣竟然頭撞石柱以死明誌,所幸未死。花幾朵便作主將這些人打入大牢,安排李將軍將這些人抄家,所得用於獎勵有功之人,四方軍費。後這些人,隻極個別放了出來重用,一部分流放,一部分貶為平民終身不得入朝,極個別終身監禁,除重用的其餘男子充軍,女子為奴為妓。每一次改朝換代,總會有一番腥風血雨、人事更替,這次算少的了。後來,大、二皇子派悲憤道:本來皇位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哪有老三的事,偏偏不知哪裏冒出來個無風、花幾朵,一河水攪渾,讓老三成了事。早知今日,無風和花幾朵還未露頭時就應該除之而後快,還拉攏個什麽勁。也有人說,如果長前後眼,就像李將軍、王西魚、長孫長平一樣早早站在無風花幾朵隊裏。
    原來花幾朵南下,進入大本營,便掌握了主動權,隻要有兵在手,對花幾朵來說任何事都可翻盤,而跟著國相入朝堂,花幾朵沒有依仗,隻能任人擺布。再說夏帝的死與那頓打有關,皇三子態度不明,花幾朵是斷然不會去的,直至國相諸事擺不平,三皇子出麵找無風,寫信給花幾朵,花幾朵這才安撫了南華,拉出兩萬士卒北上,從此把持朝政,一應事務均由相國、花幾朵商議處置後報三皇子。當然,花幾朵懶的管事,大部分事隻是三皇子親自求主意、作決斷時才聽聽,隻在夏帝國喪、三皇子登基、和談見麵會這些大事上露露麵,無事隻在無風的花果山裏閑坐。自此恢複了女兒身,京城嘩然。婉兒再無男女顧忌,與花幾朵更是親近,日日廝守。小雨點漸漸熟悉,每日纏在身邊,花幾朵閑來無事,便每日裏教些知識、練跆拳道打發日子。消息也是撿要緊的一日一送,直達無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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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朝中皆以新皇、相國、無風、花幾朵四方勢力,相國穩坐釣魚台,花幾朵成了夏最重的人物,說是垂簾聽政一點都不為過,無風卻鮮有人知,極少露麵花家、孟家、黃芪夫家登上政治舞台,當然,王西魚、李將軍、京城太守成了京城新貴。京城裏百姓沒事愛拉閑話,開始時還是新皇登基了,誰誰成新貴了這些新鮮事。拉著拉著,就變了成分析這些新貴如何上位的:一種是憑本事吃飯,比如相國。一種是家族根基,比如花家。一種是跟對人,比如李將軍、當歸的董府。還有一種是嫁對人,比如孟家。這裏麵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嫁對人,不但對嫁的人好,愛屋及烏對家裏人也好,家裏人不費吹灰之力光耀門楣了。可惜的是無風有妻有妾,個個貌美如花,嫁不進去呀!慢慢都知道無風在西域的事,便朝無風的手下下手,畢竟有離石、拓跋山這樣前車之鑒,嫁過去說不好會弄人皇後、城主夫人當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好的不是一點點。於是京城又和羅德出現同樣的畫麵,湊好無風手下沒結婚的,在路上偶遇想辦法拉近,更有大膽的直接去見麵拉話,說是第一次不認識、不見,去著去著就熟了、就認識了,機會就來了。
    三皇子繼位後,果然大赦天下。孟知府將府尹衙役之事,按無風之意奏報:不予赦免。三皇子還未言語,國相、刑部主事和大二皇子派紛紛言不可,不能以一例而讓新皇失了天下威信。花幾朵怒道:不將害群之馬繩之以法,更損國之根本。孟知府見雙方堅持不下,提出先赦免,支持新皇新策。再以違反長安府管理規定論處,以清除害群之馬為由,遊街通告百姓,踢出衙役隊伍,按罪罰處,維護國本。不如此,民意難平,隊伍難帶,於國於民皆不利。有些人還要反對,花幾朵問吏部主事:衙役犯沒犯法?就這樣子還能在府尹幹?
    吏部主事說:不收拾以後就沒規矩了,不清除吏部還有公平公正可言?
    新皇最後拍板同意了孟府尹的意見。孟府尹再次拷問大赦後正在高興的衙役,衙役再也抵擋不住,一五一十交待:果然是吳府一下人花了大價錢交待,無論如何要置無風於死地。當即帶衙役頭目到吳府拿人取證,那人卻在昨日莫名其妙地死了,屍體停在府內,驗過屍,再問話吳老爺子,果然一問三不知,還生氣罵吳謙,什麽目無尊長,治家不嚴,公幹不利等等,早被吳家逐出家門,現在和吳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皇上圍了家實在沒道理呀!
    孟知禮回了新帝、花幾朵,眾人皆罵這隻老狐狸,又無可奈何。吳謙不開城門、擅自捉拿長孫長平之事傳到朝裏後,新皇震怒,第一次親自下令,查抄吳家,當然這背後有花幾朵等人的極力推動,也有老狐狸狡猾犯了眾怒、觸了龍顏有關,人太聰明不是好事。結果查抄出令人震驚的大量錢財糧物。新皇再次震怒,當即要殺掉吳家家主,流放家眷,被花幾朵攔住:國師家眷尚無消息,還不能立即便放,待事情清清楚楚了也不遲。
    孟知禮還是將眾衙役置於大庭廣眾眾之下審理,當庭宣判眾人罪狀:知法犯法,故意殺人,損壞衙役形象。又宣讀了新皇的判決:衙役頭和兩個打人衙役死,其它流放,所有衙役家產沒收充公,一律清除衙役隊伍。京城百姓拍手稱快,有些讀書人明理曉事的,便說新皇新政,看來是要變天了,從此再也不是以前不顧百姓死活,沒有一點公平可言的天了。於是當日飯堂酒肆裏人滿為患,均談論此事,再往深裏追究此事,便有人知道無風便是此事的最大推手,也是在貧民區裏施舍的那位好心人,也知道了無風的府邸。眾人都好奇何許人也?常常有人到府邸外等候,為的是一睹真顏。因為京城裏將無風傳成一個身高七尺、麵如冠玉的儒雅文士,也有說是能開千斤弓的將軍,還有說是百步之外取人首籍的俠士。在花果山外等候的人都大失所望,沒見上一回,估計見了也會大失所望,根本沒有傳說中的俊郎、高大,隻是一普遍再不能普通的人罷了。
    審判後的第三天,“原告”之一的乞丐感念當歸救活了自己的兒子,告訴當歸:當日吳府死去的那人來尋他二人和老乞丐,讓老乞丐裝死,他二人起訴,每人給了五兩銀子。三人覺的此事不難,便每日在孟府伺機,因為那人我告訴他們,無風定會來孟府。見了無風,拿了饅頭,老乞丐一口氣吃了三四個,噎住了,他二人喂水時被吳府那人擋住了,眼睜睜地看著老乞丐噎死在跟前。老乞丐無兒無女,誰會去討說法。那人又給了兩乞丐每人一兩銀子,讓即刻去告狀。事成之後,每人再給三兩銀子,足足十兩銀子呀!夠普通人家吃五年了,何況是乞丐。
    二人原想著隻是告狀,卻不想到因此送了兩個人的性命。給當歸說時悔恨不已。當歸知此時再說價值不大,還是給了那人十兩銀子。次日,另一乞丐也來告密。很明顯是昨日乞丐給說了告密沒事,還能得銀子。當歸給了二十兩銀子。可以不給的,不給,無非是讓這個乞丐記恨罷了,也隻是記恨,一個人混到乞討為生,還能翻起什麽浪花,做出什麽可以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但既然來了,很明顯是貪圖那十兩銀子,一個人到了為銀子什麽都可以拋棄的地步,這個人便不能稱作人了。人應該是有底線的,是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的。那麽這些人必要為自己沒有底線負責的,於是二十兩便成了種在二人心中的一根刺,尤其是後來的這個乞丐,他會認為先來的乞丐沒說實話,不老實,對他不放心之類的,進而會心生怨恨,便會想既然你不仁別我我不義,進而會做出一些事,這些事的深淺是由後來的乞丐決定的,心有善念,可能隻是罵一頓;心起惡念,有可能殺人奪財。
    善惡一瞬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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