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泡雖聽不懂這幫小日子在嘀咕什麽，但看他們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單純需要繞路而已，用得著討論個臉紅脖子粗的？
    話說回來，前邊封路不能就是為了等這個車隊吧……
    大人物到訪？
    那也用不到特殊作業的工程車。
    探險隊……
    僅僅幫忙拉個隊伍就能拿到高昂的介紹費。
    再結合這群人見到特警車隊的反應……
    算了，錢馬上到手，管他們見不見得光呢。
    趕緊帶他們見到劉耀偉和王昕強，剩下的事情就不歸自己管了。
    “江老板，請繼續指路吧。”
    司機轉頭看向燈泡。
    顯然已經討論完了。
    燈泡答應一聲，抬手往前指了指：
    “差不多繼續往前三公裏，走左邊的岔道，先上高架。”
    ……
    餘暉睡醒已是下午三點多。
    走出房間，發現外公和老魚就坐在客廳裏，茶幾正中，灼冰蛇佩和量罪圭表就靜靜躺在那裏。
    兩人茶杯中茶水的顏色淡了不少，顯然他們已經聊了有一會兒了。
    “電飯煲裏有飯。”
    墨染先生指了指餐桌，四盤菜都被反扣上餐碟保溫。
    “嗯，我這會兒還不太餓……”
    餘暉說著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揉搓著還有些酸痛的肩膀問道：
    “外公，這量罪圭表有什麽門道？”
    墨染先生笑笑：
    “這不還在等嗎。”
    餘暉不解道：
    “等誰？”
    老魚指了指圭表圓盤正中豎著的是指粗細的黃金圓杆：
    “等指針走呢。”
    餘暉瞬間回過味兒來：
    “叔，這圭表，怎麽跟日冕有些相像？”
    老魚點點頭：
    “確實，雖然圓盤上沒有任何刻度和字符標識，但光影每投到特定位置上，圓杆就會輕微震動……”
    老魚說著轉頭看向墨染先生：
    “師父起的早，十二點半左右的時候，震過一次了。”
    餘暉聞言抬頭：
    “外公，圓杆震動的時候有沒有聲音，會不會……”
    不等餘暉說完，墨染先生便點了點頭：
    “跟罪己銅鈴功效相似。”
    餘暉更加不解：
    “罪己銅鈴，搖動一下就可以觸發功效，這量罪圭表卻是如此被動，相比之下，未免有些過於雞肋了。”
    墨染先生輕輕搖頭：
    “罪己，是為自省，當然是主動觸發，量罪，重在衡量，隨著時間推移，或許功效會成倍遞增，當然，這隻是我們的猜測。”
    餘暉皺皺眉：
    “外公，那就不要試了，這東西刺激心神，真要是功效倍增，您……”
    墨染先生又笑了：
    “我這把歲數，什麽沒經曆過，又豈會被情緒左右……”
    話音剛落，量罪圭表正中的黃金圓杆猛然震動起來，緊接著是一長串沉悶的異響。
    餘暉腦海中瞬間湧現出父親躺在病榻上猛吐出一大口鮮血的情景，年幼的餘暉扯著枕巾手忙腳亂幫父親擦拭口鼻，淚水壓不住的狂湧。
    時隔多年，那種手足無措的絕望再度襲來。
    啪！
    茶杯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
    餘暉猛地回過神。
    茶幾正中，墨染先生滿是蒼老溝壑的手已經緊緊攥住量罪圭表圓盤當中直立的黃金圓杆。
    若不是他及時出手，那振動發出的沉悶異響還會持續下去。
    餘暉的視線沿著外公的手背快速移動，最終落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色很難看，直直盯著量罪圭表的雙眼中，竟還有明顯的怒意。
    這是餘暉第一次看到墨染先生出現這種神情。
    剛才……
    外公又回想到了什麽？
    老魚已經起身去拿掃帚，恍惚間，餘暉好像注意到他做了個抹臉的動作。
    清掃地上的茶杯碎屑時，老魚雖然低頭不語，但餘暉還是看到了他有些紅潤的眼眶。
    楊叔……
    又回想到了什麽？
    短暫的沉默過後，墨染先生鬆開手，緩緩坐下：
    “弄個盒子，好生收起來吧，穩妥起見，盒子裏記得塞點吸音棉花之類的東西。”
    老魚答應一聲，取來一塊毛巾，將量罪圭表裹起來，轉身進了書房。
    再次折返回來後，他長出一口氣：
    “現在看來，也就隻有這塊灼冰蛇佩溫和一些了。”
    餘暉起身，小心拿起灼冰蛇佩：
    “溫和？叔，它屬於什麽玉？”
    老魚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很難界定，玉本身就是融化冷卻的石頭中形成的結晶，而灼冰蛇佩，更像是兩種不同屬性的礦石在高溫下二度融化摻在一起，又形成的交融結晶……”
    “一定要說的話，它是兩種玉，但完美融合在一起，同時還保持了原有礦石的某些特性……”
    “我把它拿到空調出風口下試過，不論冷風熱風，吹多久，它的溫度永遠都是恒定的，最巧妙的是，它本身的溫度跟我們的體表溫度幾乎持平。”
    餘暉聽完當即將灼冰蛇佩握在手心試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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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溫度方麵，就好像握著自己的手。
    但灼冰蛇佩形狀帶來的異物感卻又在提示自己，它並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結合之前龜甲殘片的內容，這是亥疾司的亥煉製而成，單從你持有的隕鐵手術刀來看，亥肯定是有一定醫術的，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算的上是外科醫術的祖師爺……”
    “有如此超前的醫學思維，煉化此物定是基於某些理療保健之類的意向基礎，所以灼冰蛇佩大概率不是什麽邪物……”
    老魚說著看向餘暉，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我的建議是，這件寶物可以留作珍藏，畢竟之前的安魂羊璽……”
    餘暉哪能不知道老魚的心思，不等他說完，便抬頭笑笑打斷：
    “外公跟我說過，安魂羊璽是邪物，長期持有的話肯定對身體無益，賣了就賣了唄，不也是變成餘家屯的新學校了嗎。”
    老魚微微一頓，心中瞬間釋然。
    這小子，心裏清楚著呢。
    “小柯，地龍衣你那還有嗎？”
    墨染先生忽然開口道。
    老魚自然明白師父的意思，應聲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包粉末。
    餘暉一愣：
    “穿山甲鱗片粉末……叫地龍衣？”
    墨染先生點點頭：
    “將灼冰蛇佩用地龍衣搓一遍，然後放進密封容器中，以地龍衣掩蓋放置三五個月，之後才可以長期持有。”
    老魚皺皺眉：
    “師父，那安魂羊璽是不是也可以這麽操作？”
    墨染先生緩緩搖頭：
    “萬萬不可，安魂羊璽的功效來自它散發的氣味，與此物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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