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莉可的控訴，信真好像不怎麽在意，他摸摸莉可的頭：“不是推銷，隻是讓你嚐嚐。”他把裝有薄荷巧克力精致的藍綠色盒子合上，語氣輕鬆：
    “不嚐嚐看，怎麽知道不喜歡？”
    ……這個人。莉可盯著他：“小雅跟你說了吧。”
    “說了什麽？”信真把盒子放好，坐了回來，又端起了自己的馬克杯。    ……應該。
    莉可清了清喉嚨：“告訴你，我的理想型的事。”
    “嗯，說了。”信真的注意力回到莉可身上，微微笑了笑：“怎麽了嗎？”
    “！”莉可趕緊解釋：“事先說好，那不代表什麽哦！”
    小雅這個叛徒！就知道她會說出去！那算是莉可為了哄她才說出的答案，轉眼就被她告知本人了。
    信真依然很淡定：“我也沒說代表什麽？”
    “那你……”莉可撇撇嘴，她放棄抵抗，抱起膝蓋，把下半張臉藏了起來。
    她瞥了瞥身旁溫和笑著的人，或許這個家裏最恐怖的人是……信真？
    “莉可，”他撐頭看她，“我最近覺得…你有很多秘密。我很想知道…卻猜不出來。”
    “想知道我心底最黑暗的秘密？”莉可故弄玄虛。
    “嗯。”
    “比如我會靈魂出竅，然後去某個地方…又比如…夜空下的…”
    莉可糾結了好一會兒，編不下去了，說了一半就停在那裏了。
    “夜空下的…？是怪盜的名字？”信真一點沒覺得奇怪，反而自然地接了下去：“不當偵探，要去當怪盜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是在想怪盜的名字！？”莉可現在腦子轉不過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話語和邏輯都是破碎不堪的。
    即便如此。
    “猜的。”信真摸了摸莉可的頭，他臉上的笑意很淺，卻也能被輕鬆捕捉：“你的心思有時候也很好猜。”
    “你這方麵也一直很厲害。”莉可笑了笑。
    雖然吧……靈魂出竅這點是真的。
    一想到這個，已經沉澱下去的疲憊感又湧了上來，莉可拿出手機，想要看時間。
    信真突然輕輕開口：“我做過跟你有關的一個夢，”他說，眼神有些迷離，“總是以不好的結局結束……不希望那樣重蹈覆轍，”他露出微笑，“不過，在夢裏我和莉可好像是分手後重新交往的關係。”
    “？！”莉可瞪大了眼睛。
    手機裏跳出的消息一閃而過。
    信真對於莉可吃驚的表情很是淡定：“或許我跟那個叫星弦的女生未來會很有共同話題。”他輕輕歎了口氣，氣定神閑地舉起馬克杯喝水。
    莉可震驚了。首先，不要擅自把自己的夢當成預知夢啊！
    其次，就算分手……也不一定是她提出來的啊！？
    最後……莉可總感覺自己也做過類似的夢。
    這次莉可沒給出反應，信真歪頭看她：“被嚇到了？”
    莉可無奈心想，被你嚇到還不是家常便飯。
    莉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好啊，那就下次介紹星弦給你認識。”
    “你認識宋星弦？”斐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客廳，他眉頭微皺，“你不是不認識她麽？”
    “……”莉可看向他。
    斐斐手裏拿著平板，大概率剛才就在餐廳。
    斐斐跟信真差不多，總是很安靜，不發出什麽聲音，不像立夏，總是能搞出點動靜提醒大家自己的存在。
    斐斐的問題讓莉可有些困惑：“我有說過嗎？”<一起出道的那個人，”斐斐說，“你不知道這件事？”
    ……莉可愣住了。信真的眼神中也有驚訝。
    斐斐歎了口氣：“看來她隱瞞了你很多事……”
    隱瞞。莉可在心中默念了這個詞。
    之前的世界……並沒有星弦這個人……
    所以莉可對她一無所知。
    “自己”怎樣跟她認識，她是個怎樣的人，“自己”跟她之前究竟是不是戀人關係，她究竟對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意，莉可心中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斐斐跟她的關係很好嗎？”莉可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斐斐看她，走過去坐在她的另一邊，“我跟她的關係怎樣都無所謂。問題在於…她在我麵前……一直裝出不認識你的樣子。”他眯起淺色眼睛，語氣質疑：
    “你們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嗎？”
    莉可往後縮了縮：“你好像那種陰險的大反派。”
    “讚同。”信真的聲音輕飄飄地從身後傳來。
    莉可一抖，差點忘記背後還有位哥。
    “她為什麽裝不認識我，你去問她啊。”莉可說，這次她可算理直氣壯了。
    說到底，她也覺得委屈，本來星弦就跟她沒關係啊。
    “……”斐斐依然凝視她，然後他問：“那你們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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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莉可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好了，我要去休息了。”
    本來她就感覺累了。尤其是精神到了極限。
    如果不是剛才信真喂她吃薄荷巧克力，她早就應該回房間裏躺平睡覺了。
    “莉可，”斐斐也跟著她一起站起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莉可加快了移動速度。
    “斐斐。”信真叫住斐斐，斐斐側身看他，“怎麽了？”他低聲問。
    信真露出微笑：“要吃薄荷巧克力嗎？”
    沉默。
    “不吃。”
    ……
    剛回房沒多久，莉可就聽到敲門聲，莉可把門開了一個小縫，對著微開的門縫說：
    “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門縫裏一隻手機塞了過來，“你手機忘在沙發上了。”
    莉可盯著自己的手機，似乎還有消息傳來，手機震動了一兩下。
    ……錯怪他了。
    對於斐斐問的問題，莉可沒辦法給出答案，才會覺得有點煩躁，想要逃避。
    現在冷靜下來，她才發覺，這些心情都是因為剛才的【交換】，把她整個人攪亂了。
    剛才……
    剛才在那個世界……
    她也遇到了eeni，她跟這裏的eeni不同，她長發披肩，身上沒有什麽奇怪的印記。
    除了她以外，還有個意料之外的人——菲菲。
    莉可差一點就能跟菲菲說上話了，就差一點……
    她們之間就隔著一扇玻璃門，她的頭發是張揚的橘色，襯得她氣場很足，隻不過這個模樣的她，讓莉可有些陌生。
    菲菲在跟誰打著電話，沒什麽笑容，表情有些嚴肅，莉可猜測，大概對方是z哥。
    本來，她推開玻璃門，就可以跟菲菲說上話了。
    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就困到睜不開眼睛……
    然後就回來了呢……？
    “手機拿好。”斐斐見莉可不接，以為她是故意的，“你不用回答我——”斐斐的手還抓著莉可的手機，就這麽停留在半空中，愣愣地看著突然開門抱住自己的莉可。
    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單手回抱她，然後又摟緊。
    他感受著她的體溫，心底有很柔和的喜悅。
    可是莉可的擁抱一向都是熱烈興奮的，今天卻完全不同，甚至有種示弱的感覺。
    剛才他還覺得她很正常。她和他，還有信真之間。
    現在他不這麽覺得了。
    小羽的短信果然沒錯——莉可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她的狀態很接近之前，回歸舞台前過敏的時候。
    為什麽越想向她靠近，卻覺得離她越遠了呢？
    他忍不住把她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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