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這十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陳牧野看著桌上的羊皮卷，這卷改變了他半生的【濕婆怨】，心中滿是唏噓。
    十餘年前，自己隨著滄南，被【濕婆怨】抹殺死亡，之後靠著林七夜的【凡塵神域】強行複活，也就被組織順勢留在了滄南，作為【濕婆怨】的保管者。
    這一保管，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間持續帶來灼燒痛苦，既是肉體折磨，更是對精神的淩遲。
    “昔日大夏在沒有神明庇佑時，【濕婆怨】的威脅太過巨大。隻需要幾位外神聯手發動這件禁物，便可以在萬裏外將大夏任何城市瞬間化為齏粉，我們沒有法則，無法抵擋，所以此物對我們的威脅，甚至遠比神明更加可怕。”
    陳牧野歎了口氣，振作精神說道：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禁物終究是件死物。即便有外神聯手發動，我們隻需有一位神明出手，便可將其威能抵擋。也正因如此，它已被移出戰略級禁物之列，可以被個人持有。
    說到這裏，陳牧野將【濕婆怨】拿起，隨意遞給蘇言：
    “這件物品去總部溜了一圈，進入了兌換庫，又被我兌換了回來，你拿去用吧。”
    蘇言嚇了一跳，即便他能屏蔽【濕婆怨】的氣息泄露，但此物開啟後，特效比照明彈還要誇張，很容易被外神盯上，無形中為小隊增添了太多危險。
    藍皮阿凡達在雲端跳舞的情景，他至今依然曆曆在目。
    “隊長，這倒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我擔心帶這個出去會被外神給盯上。”
    陳牧野笑著說道：“你無需憂慮這個，【濕婆怨】已然被神明重新淬煉改造過了，遠沒有當初那麽招搖撞市，你試一試就明白了。”
    邵平歌在一旁聽著，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幾分羨慕之色。
    【濕婆怨】隻是在名義上脫離了戰略級禁物的範疇，可其本身的恐怖威力一點沒少，也是如今守夜人所能掌控的、唯一蘊含著法則之力的禁物。
    當初此禁物進入兌換庫後，除了【英靈】小隊，全大夏的守夜人小隊饞瘋了，紛紛申請換取。
    為了公平起見。
    最後上麵決定，采用暗拍模式，價高者得。
    【假麵】小隊梭哈62萬功勳。
    【鳳凰】小隊梭哈46萬功勳。
    【靈媒】小隊梭哈41萬功勳。
    上京小隊梭哈21萬功勳。
    008小隊梭哈9萬功勳。
    ......
    333小隊梭哈了127.5功勳。
    最終，因為陳牧野有著【濕婆怨】十年的守護之功，靠著滄南神戰全隊人員湊齊的七萬功勳，硬是打一折給換了去。
    但信息庫並不會通知誰拿到了，隻會顯示被多少功勳換走。
    七萬這個明晃晃的大數字一出現，頓時讓一眾小隊炸了鍋，嚷嚷著其中必有黑幕！
    夏思萌更是一天八個舉報電話，勢必要把現任代司令左青拉下馬，取而代之......
    可見這件物品的吸引力有多麽強大。
    但到了陳牧野手裏，他將【濕婆怨】遞給蘇言時，動作輕描淡寫得如同抽一張紙巾般自然；蘇言接過的姿態同樣幹脆利落，沒有半分遲疑。
    這就是傳說中的136小隊嗎，竟然能彼此信任到這種程度。
    陳牧野這家夥真的是無論去了哪裏，都有領袖氣質，我是不是也應該學學他......邵平歌神色複雜地看了一會，略一沉吟，拿起一個橘子遞給身邊的洪教官，硬擠出一個溫和笑容：
    “洪浩，渴了吧，來吃個水果。”
    洪教官身子倏然一抖，猛地回頭瞪著他，眼神裏射出濃濃驚恐。
    邵平歌眉頭皺起：“接啊，難道要我給你把皮也剝了？”
    洪教官臉色一苦，起身向外跑去：“隊長，我這就去負重越野兩百公裏！！”
    “.......”邵平歌歎了口氣，緩緩靠在沙發上。
    ……
    這邊，蘇言將精神力渡入到【濕婆怨】中，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他耳邊低語，亂七八糟的語言，聽不懂。
    但能察覺出來其中的意思，大概就是：
    “年輕的蘇言喲~~你是要殺掉眼前的陳牧野，還是殺掉邵平歌，還是殺掉洪浩呢~”
    蘇言：......
    這個濕婆怎麽有點和河裏河氣的......蘇言：我就殺陳牧野吧。
    撥浪鼓，“咚咚咚”。
    下一刻，一個一人多高的藍皮小人忽然出現在陳牧野身邊，隻穿個草裙褲衩，雙手舉在頭頂，腿分開一蹦一跳，眼睛直勾勾瞪著陳牧野。
    跳了十幾秒後，忽然呆滯，一動不動。
    “年輕的蘇言呦~~你獻祭的精神力用完了哦~~繼續加一點哦~~”
    蘇言又往裏添了一點，藍皮小人就繼續圍著陳牧野轉圈跳舞，不亦樂乎。
    “隊長這個......有點抽象啊！”
    蘇言忽然感覺有些牙疼，一臉淩亂的表情。
    “總比去雲端跳舞強吧，這樣就不會輕易被其他神明發現了，而且改版之後，這小人隻有發動者和被詛咒者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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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牧野指著藍皮人說道：
    “但你要記住規則，麵對不同敵人，需要獻祭的精神力也不同，‘海’境以前，需支付與目標精神力同等，作為代價，自‘海’境起，需支付目標三倍的精神力作為代價。
    “精神力方麵我倒不擔心，你神墟的精神力底蘊遠超同輩。
    “再者，你還有小青她們幫你，我隻是在提醒你，這禁物不是絕境時使用的武器，而是一件以逸待勞、殺人無形的寶物。”
    這世上再無人能比陳牧野更懂這件禁物的玄機。
    在陳牧野的指點下，蘇言的操作越發純熟，生澀的阻滯感如冰雪消融。
    藍皮小人越跳越順暢，氣勢逐漸開始攀升。
    “【毀滅】法則。”蘇言心中明悟。
    邵平歌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急忙出聲勸阻：“都收著點，別真把陳牧野給搭進去。這玩意兒看著蠢，真要成了形，可是招架不住的。“
    “不會的。”蘇言回應：
    “我可沒有三倍‘克萊因’的精神力。”
    邵平歌愣了一下，驚呼：“陳牧野，你小子‘克萊因’了？！”
    “怎麽，不可以？”
    “你去年不還‘海’境嗎，一年連跳兩個大境界，憑什麽！”
    陳牧野挑了挑嘴角，露出得意：
    “你如果把【濕婆怨】貼身帶十年，精神力每日都被折磨著，你也可以。”
    好兄弟之間就是：
    又怕兄弟過的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邵平歌忽然就讀懂了這句話，眼神中泛起生無可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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