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波驟起情路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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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彥之秋,涼意自市井巷陌間悄然滲透,於磚瓦簷角處徘徊不散。街邊銀杏,葉尖初染金黃,在秋風中簌簌而舞,每一片都似承載著歲月的幽思,於靜謐中喃喃低語,預示著一場風暴正裹挾著未知與變數,悄然迫近。
    一則關於墨家資金斷裂的傳聞,如暗夜幽靈,悄然在城中傳開。傳言稱,墨家在西域絲綢與東北皮草的大生意上,投資遭受重創,不僅投入的巨額資金血本無歸,還背負上了沉重債務,資金周轉陷入絕境,甚至連下個月給商戶的貨款都難以支付。此消息一出,如巨石投湖,在商界激起千層浪。原本與墨家有合作意向的商家紛紛觀望,正在合作的也憂心忡忡,暗中四下尋覓新的合作對象,試圖在這場可能到來的危機前及時抽身。
    墨泯得知此事,隻是微微蹙眉,並未將這些無稽傳言放在心上。在她看來,清者自清,與其在謠言上浪費時間,不如專注於手頭生意。然而,她低估了謠言的傳播速度與破壞力,短短數日,這傳聞便如野火般蔓延,傳至墨家長輩耳中。
    肅穆的墨家大廳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凝出水來。墨靖端坐主位,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看向墨泯質問道:“傳言是真是假?” 其他長輩們也紛紛投來質疑目光,一時間,眾人的議論聲在廳內嗡嗡作響。“我看這事兒八成是真的,不然怎麽傳得這般凶。”“是啊,若不是真有資金問題,怎會傳出這種謠言。”
    麵對眾人質疑,墨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各位長輩,這隻是有心人蓄意散布的謠言,意在打壓墨家,動搖我們的根基。請相信我,定能妥善解決此事。” 盡管她語氣堅定,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可眾人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一些長輩依舊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懷疑。
    為證明墨家並未資金斷裂,挽回合作夥伴的信任,墨泯閉門思索了整整一夜。燈光下,她眉頭緊鎖,時而在房中踱步,時而伏案書寫,終於絞盡腦汁想出一條對策。她以自己的名義,向各方重要的生意夥伴發出燙金邀請函,於京城最奢華的紫金閣重金擺下盛宴,邀請他們前來,展示墨家雄厚的財力與底氣。
    宴會當晚,紫金閣內燈火輝煌,琉璃盞中燭火搖曳,映照著滿桌的珍饈美饌。西域進貢的葡萄酒散發著醇厚香氣,來自南海的珍珠鮑在玉盤中泛著誘人光澤,歌舞伎們身著華麗服飾,翩翩起舞,輕盈的舞姿與悠揚的樂聲交織,盡顯奢華。
    就在墨泯帶著一眾隨從,沿著繁華街道,朝著紫金閣徐徐行進之時,一名身形矯健的暗衛如鬼魅般從街邊陰影中閃出,迅速靠近墨泯的馬車。暗衛微微俯身,在墨泯耳邊急切匯報:“少閣主,陰墨瑤執行任務失敗,身受重傷,此刻情況危急。”
    墨泯聽聞,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心中猶如被重錘擊中。陰墨瑤武功高強,怎會受傷?若不及時趕回去處理,陰墨瑤怕有性命之憂。心急之下,墨泯隻得勒住韁繩,停下馬車,轉身對著隨行人員嚴肅交代:“我有要事必須立刻去處理。你們速去紫金閣,代我向各位貴客致歉,務必好生款待他們,不可有絲毫懈怠。尤其要留意賓客中是否有行為異常之人,以防有人趁機生事。若有任何突發情況,立刻派人來報。” 說罷,她猛一甩鞭,調轉馬頭,朝著與紫金閣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
    誰料,她的缺席成了謠言的溫床。不知從何處傳出風聲,說墨泯是因為心虛不敢露麵,實則躲在紫金閣的隱秘之處買醉。更有甚者,謠言添油加醋地說她摟著美人,徹夜尋歡作樂,根本無心挽救墨家,全然不顧生意場上的危機與合作夥伴的擔憂。這些謠言越傳越離譜,短短幾天,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墨泯為資金問題焦頭爛額時,一則更具衝擊力的傳聞迅速擴散開來:墨泯與公主有私情。市井間傳言,墨泯為挽救墨家,不惜攀附皇室,頻繁出入宮廷,與公主密會,甚至還說兩人已有婚約,不日即將完婚。這則傳聞如同重磅炸彈,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
    這日,秋風瑟瑟,吹落了相國府花園中不少銀杏葉。白詩言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望著滿園秋色,眼神卻空洞而茫然,手中的團扇無意識地輕搖著,思緒早已飄遠。這些日子,她總感覺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林悅和柳可兒腳步匆匆,神色間滿是焦急與關切,穿過花園的小徑,徑直朝著白詩言走去。林悅平日裏大大咧咧,此刻臉上卻寫滿了擔憂,柳可兒則是眉頭緊鎖,緊跟其後。
    林悅一見到白詩言,便忍不住脫口而出:“詩言,出大事了!我們剛聽到些可怕的傳言,本不想告訴你,可又覺得你有權知道。”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眼神中滿是擔憂地看著白詩言。
    柳可兒也在一旁附和,神色凝重:“是啊,詩言,我們都替你感到不值。”她的眼神中滿是同情,看著白詩言,仿佛在看一個被辜負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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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詩言心中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忙問道:“到底怎麽了?你們別賣關子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手上的團扇也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她們。
    林悅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們聽說,墨家資金斷裂,墨泯為挽救墨家,竟然和公主有了私情,還在紫金閣買醉徹夜尋歡,根本不顧及你的感受。而且聽說公主已經在籌備婚禮,就等墨泯點頭。”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石子,砸在白詩言的心上。
    白詩言隻覺如五雷轟頂,手中的團扇“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她呆立當場,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眼眶中迅速蓄滿了淚水,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這……這不可能,一定是誤會,墨泯不是這樣的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祈求這隻是一場誤會。
    林悅上前握住她的手,勸道:“詩言,我們也希望是誤會,可這傳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滿城皆知,你可不能再被蒙在鼓裏了。聽說連婚禮的喜帖樣式都傳出來了,大家都在議論呢。”她緊緊握著白詩言的手,仿佛想要把自己的情緒傳遞給她。
    白詩言滿心都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深愛的墨泯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心中又忍不住泛起疑慮,隻覺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林悅忍不住又開口:“詩言,這墨泯也太過分了,先傳出資金斷裂,又和公主不清不楚,還在紫金閣買醉尋歡,她眼裏到底還有沒有你?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看你的笑話,你可不能再執迷不悟。”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憤怒,語氣中滿是為白詩言打抱不平的意味。
    柳可兒也附和道:“是啊,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她傷心。早早忘了她,尋個更好的才是正理。隔壁郡王府的小王爺,前幾日還打聽你的情況呢。”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在唾棄墨泯的行為。
    白詩言皺著眉,語氣堅定:“我不信,墨泯不是這樣的人,她一定是有苦衷。她對我的感情,我能感受得到,絕不會是假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緊緊盯著地麵,像是在回憶與墨泯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過往讓她堅信墨泯不會背叛她。
    林悅冷笑一聲:“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護著她。事實擺在眼前,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看看你,為了她茶飯不思,她卻在外麵花天酒地,和公主卿卿我我。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要成為駙馬,把你徹底拋在腦後。”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不滿。
    白詩言心中的怒火被點燃,她抬起頭,直視著林悅的眼睛,大聲說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根本不了解墨泯,也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我相信她會給我一個解釋。”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林悅也不甘示弱,往前一步,大聲回應道:“還在嘴硬!大家都傳成這樣了,你還執迷不悟。你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連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你再這麽固執,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額頭上也冒出了青筋,脖子上的青筋都因為激動而微微凸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吵越來越激烈,聲音也越來越大。柳可兒在一旁急得直跺腳,一會兒看看白詩言,一會兒看看林悅,想要勸架卻插不上話。
    情緒上頭的林悅伸手推了白詩言一把,大聲吼道:“你清醒一點吧!”白詩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穩住身形後,心中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伸手想要回擊。柳可兒趕忙上前拉架,一邊大喊:“別打了,別打了!”
    混亂中,三人的臉上都掛了彩。白詩言的臉頰被指甲劃傷,一道血痕格外刺眼;林悅的嘴角也破了皮,滲出一絲血跡;柳可兒的額頭也被碰出了一塊淤青,疼得她直皺眉。
    白詩言捂著受傷的臉頰,眼中滿是憤怒與委屈,指著林悅說道:“你太過分了!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說完,轉身快步離去,留下林悅和柳可兒站在原地,氣氛尷尬而凝重。林悅也氣呼呼地甩了甩袖子,說道:“走,柳可兒,咱們也別在這熱臉貼冷屁股了。”於是,三人不歡而散,隻留下花園裏的銀杏葉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
    這之後,白詩言整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麵。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漸漸凋零的花朵,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墨泯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過往如今卻成了她心中最痛的刺。她不相信墨泯會背叛她,可那些謠言卻如影隨形,讓她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幾日後,秋高氣爽,日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相國府的每一磚一瓦上,給這座府邸披上了一層溫暖的金紗。墨泯身著一襲紫色長袍,袍角繡著精致的銀色絲線,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他滿懷思念地站在相國府大門前,抬手扣響了門環,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門外格外清晰。這些日子,她忙於處理墨家的事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就迫不及待地趕來見白詩言,她要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不要再被謠言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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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房聽到動靜,匆匆趕來打開了門,瞧見是墨泯,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恭敬地行了個禮,側身讓他進去,並說道:“墨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一聲。”墨泯頷首致謝,踏入大門後,便在庭院中焦急地踱步等待,眼神時不時望向白詩言閨房的方向,滿心期待著與她相見。她想象著見到白詩言後,要如何緊緊地抱住她,向她訴說自己的思念和委屈。
    沒多會兒,一陣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墨泯抬眼望去,隻見白景鴻和花凝玉怒氣衝衝地從庭院的回廊處快步走來。白景鴻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每一根血管都仿佛在訴說著他此刻的憤怒,往日的溫和儒雅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能將人灼燒的怒火。花凝玉跟在他身旁,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臉上寫滿了痛心與失望,腳步急促卻又略顯踉蹌。
    白景鴻幾步跨到墨泯麵前,由於太過憤怒,他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著,手指幾乎戳到墨泯的臉上,聲嘶力竭地吼道:“墨泯!你還有臉來?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城裏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言兒因為你受了多少委屈,整日以淚洗麵,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聞不問,還做出這等荒唐事,你把言兒當成什麽了?當成你隨意擺弄的玩偶嗎?聽說公主都要為你和詩言下旨賜婚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的吼聲如雷霆般在庭院中回蕩,驚得枝頭的鳥兒驚恐地振翅逃竄,幾片金黃的樹葉也被這吼聲震落,緩緩飄落在地。
    墨泯心中猛地一震,臉上瞬間寫滿了疑惑與震驚,他的眼睛瞪得滾圓,嘴唇微微張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大人,您說的是什麽流言?我這些天一直在為墨家的事務奔波忙碌,日夜操勞,實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有賜婚一說,這簡直荒謬至極。”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慌亂和急切,試圖從白景鴻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線索。她怎麽也想不到,僅僅幾天時間,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花凝玉眼眶泛紅,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聲音帶著哭腔,滿是失望與痛心:“我們一直當你是個可靠的人,是能托付詩言終身的良配,沒想到你竟如此辜負我們的信任,如此辜負詩言!傳言說你和公主有私情,整日在紫金閣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你讓言兒以後如何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等著看言兒的笑話,你卻還在這裏裝無辜。”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擦拭著不斷湧出的淚水,身體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墨泯聽到這些話,如遭雷擊,隻覺眼前一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因為一些意外沒能參加宴會,竟被傳成這般不堪的模樣。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哽住,幹澀得發不出聲音,腦海中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人、夫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和公主絕無私情,連多餘的話都未曾說過幾句。紫金閣的事也另有隱情。至於賜婚,更是無稽之談。”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誠懇,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仿佛這樣就能讓白景鴻和花凝玉相信他。
    白景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解釋,怒火反而燒得更旺,他猛地一腳踢翻了旁邊的花盆,陶瓷花盆在地麵上摔得粉碎,泥土濺得到處都是,他怒喝:“你倒是能說會道!這滿城的流言,難道都是憑空捏造的?大家都傳得有鼻子有眼,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你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休想再邁進我相國府半步!”說罷,他又一腳踹在旁邊的石凳上,石凳被踢得滑出老遠,在地麵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墨泯心中又驚又痛,她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麽,在盛怒之下的白景鴻和傷心欲絕的花凝玉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她顧不上再多做解釋,心急如焚地想要見到白詩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她微微欠身,對著白景鴻和花凝玉說道:“大人、夫人,你們讓我先見詩言一麵,我一定會把事情解釋清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白景鴻怒目圓睜,猛地一甩袖子,大聲吼道:“來人!把這負心漢給我趕出去,以後不許她再踏入相國府半步!”下人們得了命令,立刻如潮水般圍了上來。
    墨泯卻心急如焚,滿心隻想著見到白詩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她顧不上許多,對著白景鴻和花凝玉微微欠身,急切地說道:“你們讓我先見詩言一麵,我一定會把事情解釋清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話還沒落音,她便不管不顧地朝著白詩言的房間狂奔而去。
    下人們見狀,紛紛伸手阻攔。有的衝上前去,伸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想要將他拽住;有的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前,試圖攔住她的去路。墨泯心急如焚,左躲右閃,幾次差點被拉住。她用力掙脫,隻聽“嘶啦”一聲,衣袖被扯破,小臂上一道舊傷露了出來,可她沒有絲毫猶豫,繼續向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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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墨泯衣衫襤褸地躺在地上,下人們的拳腳還在不斷落下。白詩言眼眶瞬間紅了,大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下人們聽到喊聲,紛紛停了下來。
    白詩言看著眼前慘狀,又氣又心疼,對著下人們厲聲道:“你們都下去!誰讓你們動手的,還有沒有規矩!”下人們麵麵相覷,猶豫片刻後,紛紛退下。
    墨泯費力地抬起頭,看到白詩言,眼中露出一絲欣慰,嘴角微微上揚,卻因疼痛而扭曲 。墨泯見白詩言別過頭去,眼眶中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地滾落,她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厲害。她微微顫抖著雙手,輕輕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幾乎是帶著祈求般說道:“詩言,你看著我,聽我把話說完。”
    白詩言心中的委屈與憤怒如洶湧的潮水,可聽到墨泯這般懇切的話語,又忍不住微微側頭,目光與她交匯。隻見墨泯滿眼皆是疲憊與心疼,往日裏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滿血絲,麵龐也消瘦了許多,那副憔悴的模樣,恰似經霜的秋葉,讓白詩言的心猛地一揪。
    白詩言不再猶豫,俯身輕輕扶起墨泯,將她攙進屋內。屋內彌漫著悠悠的檀香,這熟悉的氣息,仿若春日暖陽,讓墨泯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白詩言讓墨泯坐在床邊,自己則蓮步輕移,快步走到妝台前,翻找出一個古樸的漆盒,裏麵盛著她平日裏備用的傷藥,那是用珍貴藥材精心炮製而成。
    她回到墨泯身邊,緩緩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得仿若對待稀世珍寶,為她擦拭臉上的傷口。看著墨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白詩言的眼眶再次濕潤,聲音帶著哭腔埋怨道:“你怎麽這般傻,為何不躲開他們,非要硬闖呢?”墨泯望著白詩言,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隻要能見到你,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麽?你於我而言,是朝露,是晚星,是我生命中的至珍。”
    處理完臉上的傷口,白詩言又注意到墨泯被扯破的衣袖,裏麵的傷口隱隱滲血。她玉手輕抬,輕輕解開她的衣衫,露出遍布淤青和擦傷的手臂,心疼得淚水奪眶而出,恰似斷了線的珍珠。她小心翼翼地將傷藥塗抹在傷口上,每一下都輕柔無比,生怕弄疼了墨泯,口中還念念有詞:“這藥是我親手調製,用了上好的金創藥和珍貴的靈脂,定能讓你的傷口早日愈合。”
    塗完藥,白詩言起身走到衣櫃前,從裏麵拿出一件疊放整齊的衣衫。那是她親手為墨泯縫製的,這些日子,她本想找個良辰吉日送給她,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拿了出來。衣衫上的針腳細密整齊,每一針每一線都縫進了她的思念與牽掛。
    “把這件換上吧,你那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白詩言輕聲說道,聲音裏還帶著未散盡的哽咽。墨泯接過衣衫,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細密的針腳,心中滿是感動,隻覺這衣衫承載的深情重若千鈞。她看著白詩言,認真地說道:“詩言,這衣服真好看。”
    換好衣服後,墨泯像是抓住了希望的曙光,忙急切地解釋起來:“詩言,那些關於資金斷裂的傳言,皆是墨家競爭對手蓄意謀劃、惡意散布的謠言。他們妄圖攪亂墨家的生意,打壓我們的勢力,讓我們一蹶不振。我這些天日夜殫精竭慮,才籌備了那場宴會,就是想向大家證明墨家的實力,穩住局麵。”
    她微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接著說道:“至於紫金閣的事,在去的路上,得知有個重要的人受了重傷。若不及時趕回去處理,不僅她性命堪憂,我當時一心想著救她,趕忙交代隨行人員,要他們速去紫金閣,代我向各位貴客致歉,務必好生款待,不可有絲毫懈怠,還叮囑他們留意賓客中是否有行為異常之人,以防有人趁機生事。”
    白詩言聽著墨泯的解釋,心中的疑慮開始動搖,可一想到那些流言蜚語,以及自己這些日子承受的痛苦,還是忍不住質問道:“那你和公主又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傳出你們有私情的謠言?”
    墨泯一臉焦急,連忙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詩言,這更是無稽之談!我與公主不過是在相國府的宴會上偶然交談了幾句,當時隻是禮節性地寒暄,絕無任何逾越之舉。”
    白詩言望著墨泯真誠的眼睛,心中的堅冰開始慢慢融化,可還是忍不住埋怨道:“你有苦衷為何不早說?任由我被這些謠言折磨,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麽過的嗎?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日以淚洗麵,甚至和林悅、柳可兒為此大吵一架,還鬧得恩斷義絕。”
    墨泯滿臉懊悔與自責,伸手輕輕將白詩言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仿佛生怕她會消失一般,聲音低沉而又充滿愧疚:“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這些天忙著處理墨家的事,一門心思撲在上麵,想著等解決了再和你解釋,卻沒想到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我明日便陪你去找林悅和柳可兒,把事情說清楚。她們也是關心你,才會一時衝動,相信她們知道真相後,一定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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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墨泯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輕輕捧起白詩言的臉,眼神中滿是心疼,仔細查看她臉上被劃傷的地方,“讓我看看,和她們吵架時劃傷的地方,還疼不疼?都怪我,要是我早點處理好這些事,你也不會受這麽多委屈,受這麽多傷。我定會尋來最好的玉容膏,讓它快快好起來,不留一點痕跡。這玉容膏用了天山雪蓮等珍稀藥材,定能讓你的肌膚恢複如初。”
    白詩言靠在墨泯的懷裏,聽著她有力的心跳,那些堆積多日的委屈與痛苦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墨泯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兩人就這樣相擁著,許久都沒有分開。此時,夕陽的餘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他們身上,為這場波折畫上了暫時的休止符 。
    待白詩言情緒稍緩,墨泯牽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庭院裏,月色如水,輕柔地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墨泯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溫柔地捧起白詩言的臉,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眼眸,滿是眷戀與不舍:“詩言,如今夜色已深,我也該回去了。”
    白詩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輕輕咬著下唇,微微仰頭,回望著墨泯,聲音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一定要走嗎?”說著,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墨泯的手,仿佛一鬆開,她就會消失。
    墨泯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發絲:“小傻瓜,明日,我早早過來找你。待東方既白,晨曦初露,我便會來到你身邊。”白詩言吸了吸鼻子,眼神中帶著期待:“那你可不許騙我,明日一定要早點來。若是你遲到了,我可要罰你陪我逛遍京城的每一處角落。”
    墨泯將白詩言輕輕摟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低沉而溫柔:“好,都依你。明日我不僅帶你去雲泯齋,品嚐那令人齒頰留香的珍饈美饌,吃完還陪你去挑簪子,尋那最襯你的鳳頭步搖,再買你最愛吃的糖人兒,好不好?”
    白詩言靠在墨泯懷裏,感受著她的溫暖,滿足地笑了:“嗯,說好了哦。你回去的路上也小心些,若是明日你遲到,我可就不理你了。”
    墨泯輕輕笑出了聲,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放心,我肯定早早到,絕不遲到,若是晚了,隨你怎麽罰我。我定會披星戴月而來,不負你的期待。”
    兩人相擁片刻,墨泯才緩緩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白詩言:“那我走了,你快回屋,夜裏涼,莫要在外麵久待。若是睡不著,便想想明日我們在酒樓要吃的美食,還有那精美的簪子。”
    白詩言站在原地,看著墨泯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她消失在相國府的大門外,才抬手輕輕揮了揮,轉身慢慢往回走。回到房間,她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月色,嘴角微微上揚,滿心期待著明日與墨泯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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