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城風雲起,花坊情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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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破曉,第一縷晨光如絲般輕柔,透過雕花窗欞,悄然灑落在客棧的房間裏。墨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多年行走江湖養成的警惕,迅速起身,手已悄然搭在床邊的劍柄上。她謹慎地打開門,隻見客棧掌櫃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小廝,端著擺滿豐盛早餐的托盤。
    “公子,這是我們店為您和姑娘準備的早點,還望您二位喜歡。”掌櫃恭敬地說道,臉上堆滿笑容,眼神卻在墨泯身上來回打量,透著幾分不自然。
    墨泯神色冷峻,目光如電,在掌櫃和那幾盤早餐上掃過,並沒有立刻接過,而是沉聲道:“叫你們老板過來見我。”掌櫃臉上的笑容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滿臉堆笑,連忙說道:“公子,這……小店老板事務繁忙,有什麽吩咐您跟小的說也是一樣的。”
    墨泯冷哼一聲,眼神愈發冰冷,周身散發著不容拒絕的氣場:“別讓我重複第二遍。”掌櫃被這眼神一盯,背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知道眼前這位不好惹,隻得連連點頭,匆匆轉身離開。
    趁著掌櫃去找老板的間隙,墨泯小心翼翼地將餐食端進屋內,放在桌上。她俯下身,湊近餐盤,仔細地嗅著食物散發的氣味,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異樣。接著,她拿起筷子,輕輕挑起一塊糕點,掰開糕點,觀察其內部的質地和色澤,又檢查了其他幾樣食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確認暫時沒有問題後,墨泯端著早餐走進白詩言的房間。白詩言剛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墨泯手中的早餐,一臉疑惑。“這是?”白詩言輕聲問道,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慵懶。
    墨泯把早餐放在桌上,神色稍緩,說道:“客棧送來的,說是特意給我們準備的。我檢查過了,目前沒發現問題,你放心吃。不過還是得多留個心眼。”白詩言微微皺眉,擔憂地說:“他們突然這麽殷勤,會不會有什麽陰謀?昨天的事,那守備使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墨泯坐在床邊,輕輕握住白詩言的手,安慰道:“我心裏有數,他們要是敢耍什麽花樣,我不會放過他們。不過,今天先別想這些煩心事了。”說到這兒,墨泯眼中閃過一絲神秘,嘴角微微上揚,“我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保證你會喜歡。”
    白詩言好奇地看著她:“什麽特別的地方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墨泯笑了笑,故作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肯定能讓你忘掉所有煩惱,好好放鬆一天。快些洗漱,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白詩言見墨泯不肯透露,也不再追問,心中滿是期待。“你先吃,我先回房洗漱。晚點出發再叫你。”墨泯寵溺地摸了摸白詩言的臉,白詩言害羞地回應道:“嗯。”
    沒過多久,客棧老板匆匆趕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公子,聽聞您找我,不知有何吩咐?”墨泯坐在榻上,目光如炬地盯著老板,冷冷開口:“這早餐,為何突然送來?”老板賠著笑解釋道:“公子,您和姑娘昨日的事在城中傳開了,大家都知道您身手不凡。小店也是怕招待不周,得罪了您二位,所以特意準備了早餐,略表心意。”
    墨泯思索片刻後,繼續問道:“這食物,可有人動過手腳?”老板一聽,連忙擺手,信誓旦旦地說道:“公子放心,這些食物都是廚房現做的,絕對幹淨,沒有任何問題。小店向來本本分分做生意,怎敢做這種事。”墨泯深深地看了老板一眼,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假,屋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突然,墨泯伸手入懷,掏出一塊古樸的令牌,隨手扔給老板。老板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低頭一看,令牌上刻著的古老紋路和獨特徽記讓他瞳孔驟縮。那是墨家的專屬印記,身為墨家在天華城產業的管事,他自然知曉這意味著什麽。
    老板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墨泯的眼神充滿了震驚與敬畏。短暫的愣神後,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聲音顫抖地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少主大駕光臨!還望少主恕罪,小的若有任何冒犯之處,萬望海涵。”
    墨泯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起來吧,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便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這早餐,究竟是誰指使你送來的?”老板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連忙回道:“回……回少主的話,是城中的守備使派人吩咐小的,說要好好招待您和姑娘,還特意交代準備這頓早餐,小的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啊。”
    聽到“守備使”三個字,墨泯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寒意仿佛又加重了幾分。她沉思片刻,接著問道:“還說了什麽?”老板咽了咽口水,緊張地回道:“他……他還說,要小的留意您二位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向他匯報。”
    墨泯冷哼一聲,心中已然明白,這守備使是打算先禮後兵,在暗中監視他們。他盯著老板,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回去告訴守備使,就說我領了他這份‘好意’,但若是他再敢有任何小動作,就別怪我不客氣。至於你,若是繼續為他賣命,向他通風報信,墨家的規矩,你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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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連連點頭:“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照辦,絕不敢再為守備使做事,也絕不敢泄露少主的任何消息。”墨泯揮了揮手,示意老板離開。老板如獲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還輕輕帶上了門。
    待老板走後,墨泯獨自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她與守備使的衝突恐怕隻是個開始,在這看似繁華的天華城,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但此刻,她更想讓白詩言開心,暫時忘卻這些煩惱。隨後她整理了下衣服,收拾收拾心情,來到了白詩言房前。
    墨泯抬手,輕輕叩響白詩言的房門,聲音溫和:“詩言,收拾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屋內傳來白詩言輕快的回應:“好嘞,馬上就來。”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白詩言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一身淡粉色的衣衫清新甜美,與她嬌俏的模樣相得益彰。
    與此同時,春兒和翠兒也從隔壁房間出來,她們身著淡青色的丫鬟服飾,利落又乖巧,手中還拿著為白詩言準備的遮陽小扇和精致荷包。幾位侍衛早已在客棧門口等候,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眾人並肩走出客棧,墨泯抬手招來一輛寬敞的馬車。待白詩言、春兒和翠兒上車坐穩後,墨泯才跟著上去,對車夫報出一個地名。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發出清脆的聲響。白詩言靠在車窗邊,好奇地張望著沿途的街景,心中滿是對目的地的期待。春兒和翠兒則在一旁輕聲討論著街邊的熱鬧景象。
    馬車在城中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一座古雅的花坊前。白詩言跳下車,抬眼望去,隻見花坊的招牌上寫著“繁花閣”三個大字,招牌邊緣裝飾著精致的雕花,被歲月打磨得有些斑駁,卻更添幾分古樸韻味。門口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馥鬱的花香撲鼻而來,引得路過的蜜蜂嗡嗡作響。
    墨泯率先走進花坊,一位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立刻迎了上來,看到墨泯,眼中閃過驚喜:“喲,少主,許久不見,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墨泯微笑著拱手:“林姨,好久不見。今日帶詩言過來,想讓詩言見識下繁花閣的美景。”
    林姨這才注意到墨泯身旁的白詩言,笑著拉過她的手:“這位想必就是少主心心念念的美人吧,生得可真俊俏。”白詩言臉頰微紅,羞澀地喚了聲:“林姨好。”春兒和翠兒也乖巧地行了個禮,齊聲說道:“林姨好。”
    林姨熱情地帶著他們往後院走去,穿過一條幽靜的長廊,長廊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美的花卉水墨畫,腳下的石板路因常年被雨水衝刷,顯得格外光滑。盡頭處,一扇竹門出現在眼前,竹門上掛著一串小巧的銅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林姨推開竹門,白詩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這是一個用細密紗網和粗壯竹子圍起的超大空間,紗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仿佛給這片天地蒙上了一層夢幻的麵紗。目之所及,皆是爛漫的花海。各種珍稀花卉肆意綻放,花瓣的紋理細膩清晰,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碩大的牡丹層層疊疊,花瓣如絲綢般柔軟光滑,花瓣邊緣微微卷曲,像是精心燙過的裙擺;奇異的藍色鳶尾花,花瓣上的脈絡如同神秘的符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還有一種從西域尋來的火焰花,花瓣呈熱烈的橙紅色,如燃燒的火焰般奪目,在花叢中格外顯眼。
    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叢間穿梭飛舞,姿態輕盈。有的蝴蝶翅膀上點綴著金色的斑點,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光芒,好似夜空中的繁星;有的蝴蝶翅膀呈現出夢幻般的漸變色,從淺粉過渡到深紫,美得不似人間之物,像是大自然用最細膩的筆觸勾勒而成。其中有一種燕尾鳳蝶,翅膀邊緣有著長長的尾突,如同靈動的燕尾,飛行時左右擺動,煞是好看。
    “少主早跟我囑咐,一定要打造出世間少有的美景,給白姑娘一個驚喜。為了尋這些花種和蝶蛹,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就說那火焰花,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從西域的一位老花農手中求得。還有那些珍稀蝶蛹,也是在深山老林裏,找了好多當地的獵戶幫忙,才好不容易集齊。”林姨笑著解釋,眼中滿是對墨泯的讚許。
    白詩言眼眶微微濕潤,轉身緊緊抱住墨泯:“你怎麽這麽好,為我做了這麽多。”墨泯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隻要你開心,一切都值得。”
    白詩言興奮地在花海中奔跑起來,引得一群蝴蝶圍繞著她翩翩起舞。春兒和翠兒也跟在後麵,嬉笑玩鬧著,時不時伸手去捉飛舞的蝴蝶。幾位侍衛則分散在周圍,既不打擾眾人的興致,又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確保大家的安全。
    林姨給他們介紹著花卉和蝴蝶的品種,白詩言聽得入神,不時提出問題:“林姨,這種藍色的花叫什麽名字呀?它的味道好特別。”“林姨,那隻翅膀上有眼睛圖案的蝴蝶是什麽品種?”林姨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墨泯始終陪伴在白詩言身旁,眼神從未從她身上移開,滿是愛意與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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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間悄然流逝。臨近中午,墨泯和白詩言起身告辭。林姨熱情挽留,兩人卻還有其他打算,隻好婉拒。臨走時,林姨精心挑選了幾束鮮花,非要送給他們。墨泯和白詩言盛情難卻,隻好收下,春兒和翠兒連忙接過,小心地捧在手中。
    走出花坊,白詩言還沉浸在花海的美景中,興奮地和墨泯分享著自己的感受:“墨泯,今天真是太開心了!沒想到還有這麽美的地方。”墨泯笑著點頭,伸手輕輕為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隻要你喜歡,以後我們常來。”說著,他心中卻也在暗暗思索,如何在享受這份寧靜美好的同時,應對即將到來的風雲變幻,保護好白詩言,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
    隨後,眾人尋了家飯館吃午飯。飯館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夥計們穿梭在桌椅間,高聲吆喝著。墨泯和白詩言等人圍坐一桌,飯菜冒著騰騰熱氣,可白詩言仍沉浸在上午花坊的美好回憶中,意猶未盡。墨泯看著她,笑著提議:“詩言,聽聞這天華城有座天下第一廟,十分靈驗,不如我們前去看看?”白詩言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呀,正想再去逛逛。”於是,一行人便朝著天下第一廟的方向出發。
    行至廟前,隻見廟宇氣勢恢宏,飛簷鬥拱層層疊疊,在日光下更顯莊嚴肅穆。廟門兩側的石獅威風凜凜,張著大口,仿佛在守護著這方神聖之地。走進廟內,香煙嫋嫋升騰,如輕紗般繚繞。信徒們虔誠地跪地祈福,木魚聲和誦經聲交織在一起,悠悠揚揚,讓人的內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白詩言好奇地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庭院中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案,周圍還係滿了紅色的祈福絲帶,隨風飄動。“墨泯,你看那塊石頭。”白詩言指著姻緣石說道。兩人走近,墨泯解釋道:“這便是姻緣石,據說在這裏許下心願,有情人便能終成眷屬。”白詩言臉頰微紅,輕輕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許下心願,希望她和墨泯能永遠在一起,平安順遂。
    此時,一位身著道袍,白發蒼蒼的老道士手持拂塵,原本正穩步前行,路過墨泯身旁時,腳步猛地頓住。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墨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又仿佛在記憶深處搜尋著什麽。老道士就那樣一動不動地佇立著,周圍的喧囂似乎都與他無關,他的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眼前的墨泯。
    片刻後,老道士像是確定了什麽,微微皺眉,而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手指不自覺的再指尖轉到,可沒走幾步,他又突然折返回來,徑直走到墨泯和白詩言麵前。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墨泯,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追憶,有疑惑,更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凝重。手指突然定住。
    隨後,聲如洪鍾般開口:“沕穆氛氳,情絲糾縵。蹇舛窈昧,元機難諳。”聲音低沉而厚重,恰似從遠古的時光隧道中悠悠傳來,在這廟宇的庭院裏回蕩,引得周圍的信徒紛紛側目,一時間,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吸引,廟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仿佛這簡單的一句話,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雲變幻。
    墨泯和白詩言四目相對,眼中滿是疑惑與茫然。墨泯奇道:“道長,您……可是在跟我說話?”白詩言心急如焚,忍不住向前一步,身姿輕盈地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恭敬與期待,柔聲問道:“道長,您這一番高深莫測的話語,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深意?可否點明一二,讓我們不再如墜雲霧。”
    然而,老道士仿若一尊古老的石像,對她的詢問充耳不聞,隻是不緊不慢地緩緩撚動著手中那串古樸的念珠,嘴裏念念有詞,繼而再次吟誦道:“赬絛蟠紆靈府畔,眚沴譎詭路曼曼。丹弦易絕情難繕,幻夢終殂意丸瀾。”他的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裹挾著歲月的滄桑,在這靜謐的廟宇庭院中回蕩,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時,人群中一位路人突然驚訝地叫出聲來:“這不是逆虛真人嗎!難怪話語如此高深莫測。聽聞逆虛真人能洞察天機,他既然對這位公子開口,想必其中定有深意。”周圍的人聽聞,紛紛交頭接耳,對逆虛真人的身份議論紛紛,看向墨泯和白詩言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好奇與揣測。
    春兒和翠兒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兩人麵麵相覷,眼神中滿是困惑。春兒忍不住輕輕扯了扯翠兒的衣袖,小聲嘀咕道:“這道長說的話,怎麽就像天書一樣,一個字都聽不懂,難不成是在念什麽神秘的咒語?”翠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樣壓低聲音回應:“我也納悶呢,從來沒聽過這麽奇怪的話。”侍衛們則神色冷峻,手緊緊按在刀柄上,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時刻警惕地留意著老道士的一舉一動,仿佛他隨時都會發起攻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墨泯心中隱隱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那種感覺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她深吸一口氣,再次上前,身姿挺拔地拱手行禮,態度誠懇而急切:“道長,懇請您為我們點明迷津。我與娘子之間,未來的命運究竟會走向何方?還望您能直言相告,我們將不勝感激。”老道士聞言,仰天長歎一聲,那聲音仿佛裹挾著無盡的悲傷,恰似悲風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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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厚重:“今之景光熙融如幻,恰似鏡花水月之虛幻。未卜之程,枳棘榛莽塞途,情劫若弗能淩越,諸般皆化漚浮泡影 ,萬境歸墟,徒留悵惘。”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悲憫,仿佛已經預見了他們未來的坎坷。言罷,他輕輕揮動手中的拂塵,轉身邁著沉穩卻又帶著幾分落寞的步伐緩緩離去,隻留下一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在這古舊而莊嚴的廟宇之中久久回蕩,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生寒意。
    白詩言下意識地緊緊抓住墨泯的手,她的指尖微微顫抖,那是內心恐懼的真實寫照。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充滿了擔憂與恐懼:“墨泯,我好害怕,這道長說的話,會不會真的一語成讖?我們會不會真的……”墨泯心疼地將她溫柔地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別聽他胡言亂語,我們一路走來,不都安然無恙地挺過來了嗎?我向你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有多少驚濤駭浪,我都絕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將我們分開。我會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你,你放心。”話雖如此,墨泯的心中也不禁泛起層層波瀾,一種難以名狀的憂慮悄然在心底蔓延開來。她暗自下定決心,無論未來會麵臨怎樣的危機,自己都要拚盡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護白詩言周全。
    從廟裏出來後,眾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白詩言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她低垂著眼簾,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憂慮,仿佛還沉浸在老道士那番神秘莫測的話語之中無法自拔。墨泯則緊緊握著她的手,試圖通過掌心的溫度,給予她力量與安慰。她時不時側頭看向白詩言,眼中滿是關切與心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讓她徹底安心。
    回到客棧,墨泯讓春兒和翠兒退下,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疲憊。隨後,她將白詩言輕輕拉到床邊坐下,白詩言依舊神色懨懨,眉頭微蹙,那緊鎖的眉頭仿佛藏著無數的心事,顯然還被老道士的話深深困擾著。
    墨泯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她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試圖撫平她眉間的憂愁。她輕聲說道:“詩言,別再想那老道士的話了,他不過是故弄玄虛,想讓我們心生恐懼。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那些虛無縹緲的預言,不必放在心上。”
    白詩言抬眸,她的眼中帶著一絲迷茫與擔憂,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助:“可是墨泯,他說得那麽玄乎,那麽篤定,我真的好怕……怕我們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麵臨重重劫難,最終……”
    墨泯不等她說完,便輕輕捂住她的嘴,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輕聲說:“不怕不怕,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聽了我的笑話,保證你把那些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白詩言無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勉強,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墨泯的提議。
    “從前有個書生趕考,考前夢到自己在牆上種白菜,他心裏覺得奇怪,就找算命先生解夢。先生掐指一算,皺著眉頭說這寓意著他白種中),考不上。書生一聽,頓時垂頭喪氣,覺得自己肯定沒希望了,收拾包袱準備回家。客棧老板瞧見了,問明緣由,卻哈哈大笑著告訴他,這夢是說他高種中),定能高中。後來書生真的高中了。你看,同一件事,換個角度想,結果就完全不一樣啦。那老道士的話,咱們也往好處想,說不定是在提醒我們要更加珍惜彼此呢。”墨泯繪聲繪色地講著,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一會兒模仿書生的沮喪,一會兒又模仿老板的開懷大笑。
    白詩言聽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瞬間驅散了她臉上的陰霾。她輕輕拍了一下墨泯的肩膀,嗔怪道:“你呀,就會哄我開心。不過聽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墨泯見她笑了,心裏也鬆了口氣,她輕輕捏了捏白詩言的鼻子,笑著說:“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你乖乖在這兒等我,等我回來給你帶個驚喜。”說完,她快步走出客棧,腳步中帶著一絲急切。
    不一會兒,墨泯回來了,手裏拿著一串有些碎了的冰糖葫蘆。她略帶尷尬地撓撓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不好意思地說:“路上捂得太緊,把冰糖葫蘆弄碎了,不過味道肯定沒變。我記得你喜歡吃,快嚐嚐。”
    白詩言看著那串碎了的冰糖葫蘆,又好氣又好笑:“你呀,怎麽這麽不小心。不過沒關係,隻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可她還是接過冰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笑容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那笑容比冰糖葫蘆的糖衣還要甜蜜。
    墨泯順勢坐在她身旁,她的動作自然而親昵。她拈起一塊掉落的冰糖葫蘆,遞到白詩言嘴邊,柔聲道:“來,再吃一口。看你吃得這麽香,我都覺得這碎了的冰糖葫蘆更甜了。”白詩言臉頰微紅,像個害羞的小姑娘,張嘴含住,又拿起一塊,笑著喂到墨泯嘴邊,兩人就這般你喂我、我喂你,空氣中滿是甜蜜的氣息,仿佛剛才的憂愁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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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後,墨泯輕輕擦去白詩言嘴角的糖漬,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眉眼含笑問道:“詩言,還想玩嗎?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陪著你 。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做。”
    白詩言歪著頭,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那光芒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她思索片刻後,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說道:“我們來玩猜謎語吧,我先出一個。一物生來強,每天織網忙。織完靜靜坐,專等蚊蟲撞 ,猜猜這是什麽?”
    墨泯佯裝苦惱地摸著下巴,她的眉毛皺在一起,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沒過一會兒就眼睛一亮,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笑著回答:“這可難不倒我,是蜘蛛對吧?我可是猜謎語的高手,這點小謎語可難不住我。”白詩言笑著點頭,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讚賞,又接著說:“看來沒難住你,那我再來一個。彎彎藤兒架上爬,串串珍珠上邊掛。這次你可不一定能猜對哦。”
    墨泯托著下巴,故意皺起眉頭思考,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假裝毫無頭緒。沒一會兒便胸有成竹地說:“肯定是葡萄!這麽簡單的謎語,怎麽能難倒我呢。我也出一個,你聽好了。一物像人又像狗,爬杆上樹是能手,擅長模仿人動作,家裏沒有山裏有。”
    白詩言眨著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撲閃撲閃的。她冥思苦想,嘴裏還小聲嘟囔著提示,突然她眼睛一亮,興奮地喊道:“我知道啦,是猴子!我是不是很聰明?”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沉浸在猜謎語的歡樂中。他們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仿佛要衝破這小小的空間。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將房間染成了暖橙色,就像一幅溫馨的油畫。
    玩累了,白詩言靠在墨泯的肩頭,她的身體微微傾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墨泯,今天真開心,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墨泯輕輕摟住她,在她頭頂落下一吻,那吻溫柔而深情:“隻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願意。以後不管遇到什麽煩心事,都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窗外,華燈初上,天華城的夜晚熱鬧非凡,街道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但此刻,房間裏的兩人隻沉浸在彼此的溫暖中,那些關於未來的擔憂與迷茫,在這一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隻屬於他們的世界,那裏隻有甜蜜和幸福,沒有煩惱和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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