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燭影藥謀,救治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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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如墨的夜色,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石屋,僅門縫中透出的一縷昏黃燭光,在黑暗中搖曳,努力驅散著周圍的死寂。白詩言蜷縮在石床旁,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昏迷不醒的墨泯。她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屋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頭眉頭緊蹙,目光在墨泯胸前那件泛著奇異光澤的天蠶冰絲軟甲上停留片刻,隨後抬起頭,看向白詩言,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姑娘,這軟甲把幾個關鍵穴位擋住了,銀針紮不進去,治療效果要大打折扣。但請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
說罷,老頭迅速調整狀態,屏氣斂息,眼神專注而銳利,找準其他可行穴位,將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墨泯周身穴位,手法嫻熟,一氣嗬成。施完針,他叮囑白詩言:“我先出去,這針得留半個時辰,千萬別讓她亂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石屋,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屋內瞬間陷入死寂,唯有墨泯微弱的呼吸聲和燭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白詩言緩緩走到床邊坐下,目光緊緊盯著墨泯蒼白如紙的臉,往昔一同經曆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白詩言眼眶泛紅,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輕輕握住墨泯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力量傳遞給對方。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石屋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老頭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床邊,俯下身,專注地觀察墨泯的臉色,隨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拔針。每拔出一根銀針,他都拿到燭光下仔細查看,確認無異常後才繼續。
白詩言站在一旁,緊張地咬著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隨老頭的動作。待老頭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她立刻上前,拿起墨泯的衣物,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開始小心翼翼地幫她穿好。
穿好衣服後,白詩言重新坐回床邊,輕輕撫摸墨泯的額頭,眼中滿是擔憂。這時,老頭在一旁開口,打破了平靜:“脈象平穩多了,不過還需按時服藥,我這就去煎藥。”說完,老頭抱起藥罐,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老頭快要走出石屋時,白詩言叫住了他,聲音帶著一絲期待:“您說,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老頭停下腳步,沉吟片刻:“快則明日,慢則三日,隻要她熬過這幾日,身體就能慢慢恢複。但因那冰絲阻礙,藥效打折,後續恢複或許會更波折。”白詩言默默點頭,目送老頭離開,再次將目光投向墨泯,在心中默默祈禱她能早日醒來。
白詩言目送老頭離去,石屋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合上,將濃稠的夜色隔絕在外。她緩緩坐回床邊,目光癡癡地落在墨泯毫無血色的臉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燭火在微風中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墨泯,你可一定要挺住……”白詩言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窗外的微風。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墨泯的眉梢,那裏還殘留著幾日前兩人在山林中穿梭時沾上的草屑。思緒再次飄遠,往昔一同經曆的樁樁件件在腦海中不斷放映。
忽然,墨泯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白詩言猛地坐直身子,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幾乎要衝破胸膛。“墨泯?”她試探著呼喚,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然而,墨泯隻是眉頭微皺,並未醒來。白詩言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失落,卻又很快打起精神。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銅盆,裏麵的清水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波光,她用濕布仔細地擦拭著墨泯臉上的血跡和汙垢。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白詩言的身體瞬間緊繃,心髒砰砰直跳。她慌亂地拿起放在床頭的短弩,雙手微微顫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警惕地傾聽著外麵的動靜。片刻後,一切又歸於平靜,她才緩緩鬆了口氣,回到床邊。看著墨泯依舊昏迷的模樣,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我都會守著你,直到你醒來。誰要是敢傷害你,我定不會饒過他!”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白詩言的雙眼布滿血絲,卻始終不敢合眼。她時而為墨泯掖好被子,時而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飽含著無盡的關切。不知過了多久,石屋的窗戶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悄然來臨,而白詩言依舊守在墨泯身旁,靜靜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老頭回到自己那昏暗潮濕的石屋,一腳踹開木門,臉上洋溢著近乎癲狂的笑意。他迫不及待地衝到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前,雙手顫抖著翻找出一個古樸的木盒。打開木盒,裏麵整齊排列著幾支玉瓶,瓶身上刻著詭異的符文,在搖曳的燭光下若隱若現。
“哈哈,終於讓我碰到這麽絕佳的試驗體!”老頭一邊低聲狂笑,一邊將玉瓶逐個拿起,對著燭光仔細端詳,“這具身體的特殊性,遠超我的想象,用她試毒,必定能助我完成那夢寐以求的毒術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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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眉頭緊緊皺起。“可她體內的毒……究竟是怎麽回事?”老頭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甘。他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攪得地上的灰塵漫天飛舞。
許久,老頭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管了,先調理她的身體,明日深夜再動手!”他迅速打開櫃子,翻出幾株散發著奇異光芒的草藥,放在桌上。“這些珍貴草藥,用來調理她的身體,再好不過。隻要讓她恢複些許元氣,就能承受我的毒藥。”
老頭忙碌起來,生火、煎藥,動作一氣嗬成。藥湯煎好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倒入一個精致的瓷瓶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哼,明日此時,就見分曉!”老頭低聲說著,將瓷瓶妥善藏好,隨後吹滅蠟燭,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推演著明日試毒的每一個細節。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石屋裏,白詩言正守在墨泯床邊。她輕輕撫摸著墨泯的頭發,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擔憂。“墨泯,你快醒來吧。我一個人,真的好害怕……”白詩言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不知不覺,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白詩言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為墨泯換了濕布,又喂她喝了些溫水。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白詩言瞬間警覺,拿起短弩,躲到門後。
“姑娘,是我。”老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詩言猶豫片刻,緩緩打開門,目光警惕地打量著老頭。“今日我帶來幾副更好的藥,能讓墨泯恢複得更快。”老頭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看似和藹,卻讓白詩言感到莫名的不安。老頭踱步走近,伸出手想要為墨泯把脈,白詩言身子微微一僵,不著痕跡地側身擋在老頭與墨泯之間。察覺到白詩言的動作,老頭收回手,臉上浮起一抹苦笑:“姑娘不必緊張,我隻是想看看病情有沒有變化,好調整藥方。要是耽擱了,對她恢複不利。”白詩言猶豫片刻,緩緩讓開,目光卻始終緊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中午,老頭端著新熬好的藥湯走進石屋,藥香瞬間在屋內彌漫開來。“姑娘,她這軟甲,想必得來不易,是從何處尋得?”老頭看似隨意地開口,語氣中卻透著一絲探究。
白詩言一邊接過藥碗,一邊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實不相瞞,我並不清楚它從何而來。墨泯平日不會與我說這些。對了,我還挺好奇,您怎麽對這天蠶冰絲如此了解?”
老頭聞言,神色一凜,緩緩走到門邊,謹慎地查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才輕輕關上門。他的腳步略顯沉重,慢慢走到白詩言麵前,目光中滿是凝重。
“姑娘,既然你不清楚這軟甲的來曆,那便也罷。但有件事,你務必牢記——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天蠶冰絲,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老頭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白詩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乖巧地點頭:“您為何突然這麽說?這天蠶冰絲會帶來什麽麻煩嗎?”
老頭長歎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姑娘有所不知,我年輕時候,也在江湖上闖蕩過一段時日。當年,有幸參與過一場爭奪天蠶冰絲的紛爭。那是在西域的一處冰窟,據說冰窟深處藏著天蠶冰絲,消息一傳出,各方勢力蜂擁而至,一場腥風血雨就此展開。冰窟中機關重重,又有守護神獸盤踞,各方勢力為爭搶冰絲死傷無數。我親眼看著昔日的好友,為了冰絲反目成仇,最終命喪冰窟。”
白詩言聽得入神,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驚恐:“竟有這樣的事!這天蠶冰絲,難道比性命還重要?”
“在江湖人眼中,天蠶冰絲製成的軟甲,不僅刀槍難入,還能抵禦火燒,是可遇不可求的保命神器。要是讓那些心狠手辣之徒得知她擁有天蠶冰絲軟甲,必定會不擇手段搶奪。到時候,你們二人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甚至性命難保!”老頭的聲音愈發沉重,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白詩言的心上。
白詩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下意識地攥緊墨泯的衣角,但很快,她心中疑雲大起。就在這時,白詩言目光落在軟甲細密的針腳處,心中陡然升起一個疑問:“對了,您說這天蠶冰絲刀槍不入,連銀針都難以穿透,那製作軟甲時,又是怎麽縫合的呢?”
老頭目光深邃,抬手輕撫著下巴,緩緩說道:“這便是天蠶冰絲的神奇之處,也是製作它的不傳之秘。相傳,需用深海寒鐵鍛造的特製冰針,在極寒的環境下,配合獨門手法,才能勉強穿透冰絲進行縫合。而且,整個過程容不得半點差錯,稍有不慎,冰絲就會斷裂,前功盡棄。正因製作工藝如此複雜,天蠶冰絲製成的軟甲才如此稀有,價值連城。”
白詩言美眸眯起,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老人家,您對這天蠶冰絲的來曆、特性,乃至製作工藝都了如指掌,實在讓人驚歎。這天蠶冰絲既然如此珍貴,幾匹天蠶冰絲,足以讓任何人動心。你說這麽多,是不是打著等她醒來,用我要挾她,讓她交出那幾匹天蠶冰絲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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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姑娘,我若真有此心,又何必費這麽多口舌,直接動手便是。這兩日我為她尋藥、施針,哪一樣不是盡心盡力?我勸你守口如瓶,是真心不想讓你們卷入江湖紛爭。當年的那場爭奪,讓我看透了江湖的殘酷,實在不願你們重蹈覆轍。”
老頭拍了拍白詩言的肩膀,試圖讓她鎮定下來:“隻要你們留在這深山之中,行事低調,不輕易暴露,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在這山林生活多年,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若真有危險,我會盡力護你們周全。”
白詩言將信將疑,目光緊緊盯著老頭,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希望您說的是真話。這段時間,她還得仰仗您照料,若您敢有任何不軌之心,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老頭擺了擺手,走到床邊,為墨泯掖好被子:“照顧好她,按時喂藥。記住我今日說的話,切莫大意。”說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出石屋。
待老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白詩言緩緩坐到床邊,目光緊鎖在墨泯蒼白如紙的臉上。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墨泯的胸口,指尖摩挲著那細膩冰涼的紋理,思緒如麻。
“墨泯,你到底從哪兒得來這軟甲,又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事?”白詩言喃喃自語,聲音在寂靜的石屋內格外清晰。回想起老頭方才的言語和神情,她心中的疑慮始終難以消散。“他對天蠶冰絲了解得太過詳盡,真的隻是因為曾經參與過爭奪?還是另有圖謀……”
夜,如濃稠的墨汁,將石屋層層包裹。白詩言點亮油燈,昏黃的燈光在微風中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她打來一盆溫水,用濕布輕輕擦拭墨泯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突然,墨泯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白詩言的心猛地懸起,急切地呼喚:“墨泯,你醒了?”然而,墨泯隻是眉頭微皺,並未睜開雙眼,白詩言眼中的期待瞬間化作失落。
後半夜,白詩言實在困乏,便趴在床邊小憩。迷迷糊糊間,她夢到一群黑衣人手握利刃,瘋狂搶奪墨泯身上的軟甲,墨泯渾身浴血,拚命護著她。白詩言猛地驚醒,冷汗濕透了後背。她抬頭看向窗外,月光如水,灑在靜謐的山林間,一切看似平靜,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白詩言咬了咬牙,起身開始在石屋內翻找。她期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驗證老頭的話,或是找出應對危機的辦法。可找了許久,除了一些草藥和陳舊的醫書,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白詩言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亂地拿起短弩,雙手顫抖著,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屏住呼吸,傾聽外麵的動靜。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詩言的手指緊緊扣住扳機,隨時準備發動攻擊。“嘎吱”一聲,門緩緩被推開,月光下,竟是老頭的身影。
“姑娘,這麽晚還沒睡?”老頭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白詩言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短弩依舊對準老頭:“這麽晚了,您來做什麽?”老頭微微一怔,隨即舉起手中的藥包:“我新采了些草藥,對她的恢複有幫助。想著盡早送來,說不定能讓她早點醒來。”
白詩言將信將疑,並未放下短弩:“深更半夜去采藥,您不覺得太巧了嗎?”老頭無奈地苦笑:“姑娘,我理解你對我心存疑慮,但我真的沒有惡意。墨泯的病情不能耽擱,這些草藥必須在特定的時間采摘,才能發揮最大功效。”
白詩言沉默片刻,緩緩放下短弩:“希望您別讓我失望。要是讓我發現您有任何不軌行為,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老頭默默點頭,走到床邊,為墨泯把脈。“脈象比之前平穩了許多,看來恢複得不錯。”老頭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詩言站在一旁,目光始終緊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既然墨泯恢複得不錯,那還要多久才能醒來?”老頭沉吟片刻:“快則明日,慢則後日。這段時間,一定要按時喂藥,不能有絲毫懈怠。”
老頭離開後,白詩言再次坐到床邊,握住墨泯的手:“墨泯,你快醒來吧。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就在這時,墨泯的眉卻緊緊擰在一起,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周身散發著痛苦氣息。突然,她嘴唇微微顫動,呢喃著:“詩言……不要走……對……對不起……不是有意騙你……”
白詩言原本正用濕布擦拭墨泯的額頭,聽到這番胡話,動作瞬間僵住,手中的濕布悄然滑落。她雙眼瞪得滾圓,滿是震驚與疑惑,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急切地抓住墨泯的手:“墨泯,你說什麽?騙我什麽?”然而,墨泯隻是痛苦地搖著頭,並未給出回應,再度陷入沉寂。
白詩言癱坐在床邊,腦海中反複回蕩著墨泯的胡話,往昔相處的畫麵走馬燈般閃現。她想起墨泯每次神秘消失又突然出現,想起墨泯對自己詢問的欲言又止,種種細節串聯起來,讓她愈發篤定墨泯確實隱瞞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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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軟甲背後的秘密,和你瞞著我的事有關?”白詩言低聲自語,目光下意識落在墨泯胸前的天蠶冰絲軟甲上。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白詩言瞬間警覺,伸手抄起短弩,躡手躡腳地靠近門邊。
“姑娘,是我。”老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詩言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隔著門問道:“老人家,這麽晚了,有什麽事?”老頭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我突然想起一味藥材,對墨泯的恢複至關重要,特來告知你。”
白詩言猶豫片刻,緩緩打開門,目光警惕地打量著老頭:“什麽藥材?”老頭邁進屋內,目光落在昏迷的墨泯身上:“雪魄參,生長在懸崖峭壁,極為稀有,藥效神奇,或許能助她早日蘇醒。”白詩言皺起眉頭,心中的疑慮更深:“這麽晚了,您突然想起這味藥,未免太巧了吧?”
老頭苦笑著搖搖頭:“姑娘,我理解你對我心存戒備,可我一心隻想救她,絕無惡意。雪魄參需在子時采集,藥效最佳,我也是剛剛才記起。”白詩言將信將疑,目光在老頭和墨泯之間來回掃視。
就在這時,墨泯又開始說起胡話:“詩言……危險……別相信……”白詩言心中一緊,手中的短弩不自覺握緊:“老人家,墨泯這番話,你作何解釋?”老頭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她現在意識模糊,說的話當不得真。姑娘,救人要緊,若錯過采集雪魄參的時機,墨泯的病情恐會惡化。”
白詩言陷入兩難,一方麵是墨泯的胡話讓她對老頭充滿懷疑,另一方麵是墨泯的病情刻不容緩。思索良久,她咬了咬牙:“這樣吧,您帶我一起去采雪魄參,我得確保墨泯的安全。”老頭猶豫片刻,最終點頭應允:“也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
兩人趁著夜色,朝著懸崖峭壁走去。月光灑在山路上,四周靜謐得可怕,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蟲鳴聲。白詩言緊緊跟在老頭身後,手中的短弩微微晃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終於,他們來到懸崖邊,老頭指著峭壁上一株散發著微光的植物:“就是它,雪魄參。”白詩言順著老頭指的方向望去,心中的疑慮愈發強烈:“這地方如此危險,您確定能采到?”老頭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我有把握。姑娘,你在這兒等著,我下去采摘。”
白詩言看著老頭係好繩索,緩緩下降,心中忐忑不安。突然,她注意到老頭腰間的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她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老頭腰間的匕首,仿佛那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白詩言屏氣斂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留意著老頭的一舉一動。老頭沿著峭壁緩緩下滑,動作嫻熟,很快便靠近了雪魄參。他伸出布滿老繭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雪魄參摘下。白詩言剛鬆了口氣,卻見老頭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琉璃瓶。
“這是要做什麽?”白詩言嘴唇顫抖,聲音不自覺拔高,在山穀間回蕩,驚起幾隻夜鳥。老頭聽到喊聲,渾身一僵,緩緩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擠出一抹笑容:“姑娘,這雪魄參生長在這崖壁,常年吸收瘴氣,我撒的是驅瘴的藥粉,這樣入藥更安全。”
白詩言眉頭緊皺,雖不懂醫術,卻仍心存疑慮:“驅瘴藥粉?墨泯昏迷時都在提醒我,不能相信你!”老頭幹笑兩聲,眼神閃爍:“姑娘,你這是誤會我了。我行醫多年,自然知道如何處理藥材。”
白詩言心中的懷疑並未消散,但眼下墨泯病情危急,她也不敢輕易得罪老頭。兩人各懷心思,沉默著回到石屋。
一進屋,老頭便忙碌起來,生火、煎藥,動作行雲流水。很快,藥湯煎好,熱氣騰騰的藥香彌漫在屋內。老頭端著藥碗,走到墨泯床邊:“姑娘,快給她喂藥吧,喝了這藥,她興許很快就能醒了。”
白詩言接過藥碗,猶豫了一下,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還是輕輕扶起墨泯,小心翼翼地將藥湯喂進她口中。喂完藥,老頭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墨泯。
白詩言心中奇怪,忍不住問道:“老人家,今天怎麽一直沒走?平日裏這個時候,您早回去了。”老頭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掩飾:“公子喝了這副新藥,我擔心會有什麽不良反應,留下來觀察觀察,也好及時應對。”
接下來的時間裏,老頭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墨泯,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嘴裏還不時嘀咕著什麽。白詩言心中愈發不安,手不自覺地摸向短弩,暗暗警惕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墨泯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蒼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老頭見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向前幾步,雙手緊握,仿佛在等待著什麽。白詩言大驚失色,聲音顫抖地質問老頭:“你到底在藥裏放了什麽!”老頭卻置若罔聞,死死盯著墨泯,臉上的神情愈發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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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言怒目圓睜,因恐懼和憤怒,身體微微發抖,猛地抽出短弩,箭尖直指老頭咽喉,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我問你,這藥裏到底摻了什麽!要是墨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讓你血債血償!”
老頭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墨泯,臉上的神情先是激動,繼而轉為狂喜:“成了……終於成了……”全然不顧白詩言的質問與短弩的威脅。
白詩言心急如焚,慌亂中一腳踢翻凳子,短弩緊逼老頭,箭尖幾乎刺破他的皮膚:“最後問你一次,藥裏到底是什麽!”老頭這才回過神,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賠笑道:“姑娘,莫急!這藥裏加了一味我新發現的草藥,本想借此加快這小子的恢複,沒想到藥力過猛,才會這樣。”
就在這時,墨泯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身體劇烈抽搐起來,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白詩言的心瞬間揪緊,眼眶泛紅,扭頭怒視老頭:“你這庸醫!若墨泯出事,我定要你陪葬!”
然而,就在白詩言準備動手教訓老頭時,墨泯的抽搐竟漸漸停止。沒過一會兒,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臉色也恢複了些許血色。老頭原本狂喜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不過他很快又堆起笑容:“姑娘,你看,我就說這是新草藥在起效,這小子這不是好轉了嘛。”
白詩言雖滿心懷疑,但見墨泯確實脫離了危險,暫時放下心來,不過手中的短弩依舊沒有放下:“最好如你所說。要是墨泯再出問題,我定不會饒你。”老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連點頭:“不會了,不會了。”
老頭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一進屋,便癱坐在破舊的椅子上,目光呆滯地盯著牆上搖曳的燭火。“奇怪,實在奇怪……”他低聲呢喃,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我研製多年的毒,毒性霸道,無藥可解,怎麽會在那小子身上毫無作用,還被她體內的東西化解了?”
老頭起身,在狹小的屋內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墨泯毒性發作又突然好轉的場景。“難道是她受傷時中的毒?可從未聽聞有哪種毒能以毒攻毒,化解我的奇毒。”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走到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前,拿起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瓶子,對著燭光仔細端詳。“這毒我耗費無數心血,添加了七步蛇毒、鶴頂紅,又用千年寒冰淬煉七七四十九天,尋常人沾上一點,必死無疑。”
老頭重重地放下瓶子,雙手抱頭,陷入沉思。他眉頭緊皺,突然一拍腦袋,“難不成是她先前時誤食了什麽奇藥?”想到這兒,老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在屋內翻箱倒櫃,找出一本泛黃的醫書,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試圖從中找到答案……
就在老頭為解開謎團絞盡腦汁時,石屋那邊,白詩言守在墨泯床邊,同樣難以入眠。她望著墨泯蒼白的臉,暗暗發誓,定要揪出老頭背後的陰謀,護墨泯周全。
接下來的日子,白詩言對老頭的防備愈發森嚴。每次老頭來送藥,她都會仔細檢查,甚至讓老頭先試藥,確認無誤後才給墨泯服用。而老頭依舊每日前來,神色間總是帶著一絲不甘。
一天,老頭像往常一樣前來送藥。白詩言接過藥碗,正準備檢查,卻發現老頭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也有些閃躲。白詩言心中警鈴大作:“你今天怎麽回事?這藥不會又有問題吧?”老頭連忙擺手:“姑娘,誤會!我隻是昨晚沒睡好,這藥絕對沒問題。”
白詩言半信半疑,依舊要求老頭先試藥。老頭臉色微變,卻又不好拒絕,隻得接過藥碗,喝了一小口。過了好一會兒,見老頭並無異樣,白詩言才放心地給墨泯喂藥。
當天夜裏,墨泯的病情突然惡化,整個人發起了高燒,嘴裏說著胡話,身子燙得嚇人。白詩言嚇得六神無主,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跌跌撞撞地衝向老頭的住處,決心找他問個清楚。
她用力拍打著老頭的門,大聲喊道:“老頭!快開門!墨泯的病情又惡化了!”許久,門緩緩打開,老頭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看到白詩言焦急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快,帶我去看看。”老頭故作鎮定地說道。
兩人匆匆趕回石屋,老頭走到床邊,為墨泯把脈。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陰沉。白詩言在一旁焦急地問道:“怎麽樣?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在藥裏又動了手腳!”老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姑娘,事情有些棘手。這小子體內的毒似乎發生了變化,我得回去查閱醫書,尋找解決辦法。”
白詩言怒目而視:“你最好不要耍花樣!要是墨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放過你!”老頭連連點頭,轉身匆匆離開。白詩言望著老頭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她回到床邊,緊緊握住墨泯的手,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墨泯,你一定要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
在這寂靜的夜裏,石屋中彌漫著緊張與絕望的氣息,而真相,似乎還被層層迷霧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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