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錦袍染血,暗壁傳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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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翻湧如巨獸壓城,暴雨裹挾著碎石如萬千利箭,將蘇府琉璃瓦砸得粉碎。簷角銅鈴在狂風中劇烈震顫,發出垂死般的尖銳聲響,與天邊炸響的驚雷交織成末日序曲。
    陰墨瑤背靠布滿墨綠色黴斑的磚牆,雲錦裙擺如殘破的戰旗垂落。泥漿在纏枝蓮紋上凝結成猙獰的血痂,隨著呼吸起伏微微顫動。玄鐵護腕下的十二枚透骨釘泛著冷光,如同蟄伏的毒蛇蓄勢待發。她脊背繃成滿弓,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定頭頂搖晃的木板,每一聲皮靴碾碎青磚的脆響、箭矢撕裂空氣的尖嘯,都讓她瞳孔驟縮——那不是聲音,是死神逼近的腳步聲。
    "吱呀——"腐朽的木門被撞開的瞬間,小香跌跌撞撞滾下石階,發間珍珠步搖隻剩殘珠,蒼白的臉上五道新鮮指痕像五條蜈蚣般扭曲。她扶著牆根勉強站直,粗重的喘息聲裏混著壓抑的哽咽:"老爺...把蘇府布防圖賣給鄭郡王了。五大家的侍衛架起投石機,半個時辰內不交出您,就把宅子碾成齏粉。"
    陰墨瑤手腕微動,玄鐵護腕擦過小香手臂,寒意讓丫鬟瑟縮了一下。她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殺意,目光掃過小香頸間晃動的翡翠平安扣,聲線像淬了冰的刀刃:"書房第三塊青磚下的機關,開了?"
    "開了。"小香從懷中掏出西域錦盒,金絲繡著的忍冬紋被血漬暈染得麵目全非。她輕咳兩聲,指節滲出黑血,在錦盒表麵留下斑駁痕跡:"裏麵有虎符,蓋著五大家私印的密函..."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血沫濺在盒角的鎏金紋路上。
    陰墨瑤的手指突然頓住。當指尖劃過錦盒底部的暗格機關時,金屬齒輪轉動的細微聲響讓她瞳孔驟縮。先前潛入寧王書房的記憶突然翻湧那時她在密檔夾層裏見過相同的機關構造,而此刻掌心傳來的觸感,分明藏著更危險的秘密。
    "開了。"小香從懷中掏出西域錦盒,金絲繡著的忍冬紋被血漬暈染得麵目全非。她輕咳兩聲,指節滲出黑血,在錦盒表麵留下斑駁痕跡:"裏麵有虎符,蓋著五大家私印的密函...最底下還有張泛黃的帛書。"
    陰墨瑤的手指突然頓住。當指尖觸到錦盒底部那層暗格時,一種詭異的灼燒感順著皮膚竄上脊背。先前潛入寧王書房的記憶突然翻湧,那時她在紫檀木匣裏見過同樣的暗格構造,匣中藏著的正是與五大家來往的密信。她深吸一口氣,利落地撬開夾層,泛黃帛書上的字跡讓瞳孔驟然收縮:"五月十五,暗河碼頭,以紫髓膏換西域火器。"落款處五個朱砂指印,正是鄭郡王、寧王,還有另外三位家主的獨有印記。
    密函上"以紫髓膏換軍械"的朱砂字跡在燭光下猩紅如血,與帛書上的記載相互印證。陰墨瑤將虎符貼身藏好,突然想起之前鄭郡王壽宴上,對方不經意間露出的半截鳳凰玉佩。原來那些看似隨意的宴席、詩會,全是披著華服的陰謀。她握緊錦盒,指甲在木麵上刻出五道血痕,玄鐵護腕下的透骨釘發出細微震顫,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蓄勢。
    "從密道去據點。"陰墨瑤扯斷珍珠項鏈,將最大的珠子塞進小香掌心,冰涼的觸感讓丫鬟手指微微蜷起:"見到紅酥說"曼陀羅在血月中綻放"。"
    小香攥緊珍珠,突然冷笑一聲,背靠著潮濕的牆壁滑坐在地:"小姐以為我是三歲孩童?您半年前進蘇府時,不過是個孤女,如今卻能調動墨家。"她扯開衣襟,露出布滿鞭痕的後背,新傷疊著舊疤觸目驚心:"老爺讓人抽我三十鞭,就為逼問您藏在假山後的暗格。現在倒好,要我去當替死鬼?"
    陰墨瑤的軟鞭"啪"地甩在牆上,青磚應聲碎裂,飛濺的碎屑擦過小香臉頰。她摘下金絲步搖,掰斷尖銳簪頭抵在小香咽喉,卻在觸及對方脖頸處舊疤時頓了頓:"知道為什麽留你到現在?因為你被拖進柴房那晚,麵對管家的威脅,還能用發簪戳瞎他一隻眼。上個月你往二姨娘茶水裏摻的巴豆粉,手法幹淨得像墨家的人,幹淨到連我都要仔細分辨茶漬顏色的變化。"
    小香瞳孔驟縮,脖頸處滲出細密血珠:"您...早就知道?"
    "我需要一把藏在暗處的刀。"陰墨瑤收回簪頭,在裙擺擦拭血跡,卻將染血的步搖塞進小香手中:"而刀,是需要磨礪的。"她屈指彈向牆壁某處凸起,暗藏的暗格彈開,露出一套墨家特製的鎖子甲:"穿上,能擋三發弩箭。但如果敢擋我的路..."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重物墜落聲,幾塊碎磚砸在兩人中間。
    小香利落地穿上鎖子甲,珍珠項鏈被她纏在腕間當護腕,故意晃了晃染血的步搖:"當年您救我時說,活著就是為了給死人討公道。現在,該我看您怎麽兌現承諾了。"她摸出藏在袖中的淬毒匕首,刀刃在燭光下泛著幽藍,"您教我的下毒手法,也該拿活人練練了——比如,鄭郡王那隻總愛摸我下巴的手,您說剁下來喂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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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墨瑤終於回頭,目光掃過小香決絕的神情,從懷中掏出半塊鳳凰玉佩。玉佩邊緣的缺口在微光下泛著冷芒:"等出了這地窖,我會告訴你,五大家和朝廷的蛀蟲們,究竟在謀劃怎樣的陰謀。而我,要讓他們的美夢...變成噩夢。"她抬手熄滅燭火,地窖瞬間陷入黑暗,唯有頭頂的雨聲和腳步聲愈發清晰。
    就在這時,地窖石壁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陰墨瑤臉色微變,將耳朵貼在石壁上。小香立刻屏住呼吸,握緊匕首靠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是密語?"
    “三長兩短,兩長三短……”陰墨瑤在心中默數著節奏,眉頭越皺越緊。這是墨淩閣最高級別的密語,隻有在生死攸關時才會使用。終於,信息完整呈現:“正門有重兵,從側院水井暗道撤離,趙宇接應。”
    “小姐,怎麽了?”小香看著陰墨瑤凝重的神色,匕首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刀花。
    陰墨瑤站直身子,眼神冰冷如霜,卻忽然伸手拍掉小香肩頭的碎磚:"計劃有變。正門是死路,我們從側院水井走。趙宇會在那裏接應,但路上必然凶險萬分。"
    "我明白。"小香握緊手中的淬毒匕首,用染血的步搖挑起一縷發絲別在耳後:"隻要能讓那些畜生付出代價,我這條命算什麽。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我死了,您得把我的骨灰摻在毒粉裏,撒到五大家的水井裏。"她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在黑暗中像頭蓄勢待發的小獸。
    與此同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鉛雲低垂,如一張浸透墨汁的巨幕,將鳳城籠罩在窒息般的黑暗裏。驚雷炸響的刹那,暴雨裹挾著碎石與腐葉傾瀉而下。蘇府高牆外的朱雀大街上,醉仙閣的朱漆大門轟然炸裂,十幾個赤身裸體的紈絝子弟如被炙烤的瘋犬般竄出。李公子的腰間還纏著半截錦被,青紫色的瞳孔布滿血絲,指甲深深摳進胸膛,生生剜出五道血窟窿。他踉蹌著撞翻香料攤時,帶倒的銅爐正巧砸中攤主頭顱,腦漿混著龍涎香在雨水中炸開,順著青石板縫隙蜿蜒成河。
    醉仙閣的大門轟然炸裂,十幾個赤身裸體的紈絝子弟如被炙烤的瘋犬般竄出。李公子的腰間還纏著半截錦被,青紫色的瞳孔布滿血絲,指甲深深摳進胸膛,生生剜出五道血窟窿:"解藥!把解藥交出來!"他撞翻香料攤時,帶倒的銅爐正巧砸中攤主頭顱,腦漿混著龍涎香在雨水中炸開。藥鋪門前早已擠成血肉磨坊,中毒者互相撕扯著喉嚨,有人被踩碎了膝蓋,仍在泥漿裏爬行,指甲在石板上抓出五道帶血的溝壑。"紫髓膏解藥售罄"的告示被撕成碎片,沾著血沫貼在某位貴公子扭曲的臉上。
    王家二少爺蜷縮在牆角抽搐,皮膚下的血管如蚯蚓般瘋狂蠕動,突然"噗"地炸開,黑血噴濺在"積善堂"的匾額上。他最後的嗚咽被暴雨吞噬時,街邊的野狗已撲上來撕咬他的眼珠。
    與此同時,五大家的府邸淪為人間地獄。寧王府的九曲回廊裏,歌姬們正跳得歡快,珍珠墜子隨著舞步輕顫。領舞的雲娘突然捂住咽喉,繡著金線的袖口瞬間洇紅。她踉蹌著撞倒鎏金香爐,火焰順著蜀錦帷幔竄起,將那些仍在抽搐的嬌軀籠罩其中。燃燒的青絲如黑蛇般纏繞梁柱,焦糊味混著血腥氣直衝雲霄。
    張家繡樓的銅鏡映出駭人的畫麵:最得寵的小蝶將銀簪狠狠刺入喉間,鮮血濺在未完成的鴛鴦繡品上。她腳邊散落著摔碎的胭脂盒,朱砂混著腦漿在檀木地板上蜿蜒,勾勒出扭曲的曼陀羅圖案。
    暴雨愈演愈烈,衝刷著滿地殘肢,卻衝不掉空氣中令人作嘔的甜腥。當驚雷再次劈開夜幕,人們看見城牆上不知何時掛滿了白幡,每一麵都繡著五大家的族徽,卻被鮮血浸染成刺目的黑紅。
    街角巷尾,墨淩閣暗探們行動迅速而隱秘。他們將記錄著五大家惡行的傳單藏在燒餅裏,塞進路人的袖口中。“五大家私通敵國,煉製毒膏禍亂百姓”“蘇府勾結鄭郡王,出賣城防圖”,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正在鳳城百姓中悄然傳播。
    鄭郡王府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鄭郡王將手中的密報狠狠摔在波斯地毯上,殘紙紛飛。他繡著金線蟒紋的箭袖被冷汗浸透,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上暴起,宛如一條條扭曲的小蛇。
    “不可能!那些藥粉明明經過三重查驗!”他聲嘶力竭地怒吼,雙眼通紅,“怎麽會變成害人的毒膏?”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案頭蘇府送來的掐絲琺琅香爐上,上麵的曼陀羅暗紋,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王爺!”管家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慘白如紙,手中的密信被汗水浸得發皺,“大事不好!王守備反了,帶著軍隊投奔墨家了!還有,蘇老爺派人傳信,說要將蘇婉清的人頭獻給寧王,以此換取五大家的諒解!”
    “什麽?!”鄭郡王暴怒,手中的翡翠扳指“啪”地碎裂,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手掌,鮮血滴落在地毯上,“這個老匹夫,竟敢背叛我!”他猛地掐住管家的脖子,“說!是不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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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被掐得臉色發紫,拚命搖頭,金魚眼幾乎爆出眼眶:“王爺饒命啊!是...是暗影鬼手的無常大人!他...他說蘇婉清就是墨家的墨瑤!而且,墨家已經掌握了我們和敵國通商的證據!”
    鄭郡王如遭雷擊,手無力地鬆開。管家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鄭郡王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死灰。過了好一會兒,他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傳令下去,立刻調集所有火炮,給我炸平蘇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絕不能讓墨瑤那個賤人把證據帶出去!”
    寧王府密室中,氣氛陰森詭異。寧王將與敵國往來的密函塞進火盆,火苗瞬間躥起三尺高,將他的臉映得通紅。他撫摸著鎏金戰斧上的饕餮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好啊,好一個蘇婉清,不,墨瑤。”他的聲音冰冷刺骨,“養了幾年的金絲雀,竟是帶毒的孔雀。”他轉頭對身後的暗衛下令:“讓神機營往蘇府的水井裏投巴豆粉,我要讓裏麵的人瀉到脫力。再派最精銳的殺手,去截殺墨家的信使。記住,決不能讓那些證據流出鳳城半步!必要時,不惜血洗整條街道!”侍衛領命而去,密室裏隻剩下寧王陰冷的笑聲。
    此時的蘇府地窖,陰墨瑤將虎符貼身藏好,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密函邊緣的暗紋。突然從頭頂傳來金屬刮擦青磚的刺耳聲響,仿佛有千百根鋼針同時劃過耳膜。她瞳孔微縮,玄鐵護腕下的透骨釘瞬間滑入掌心,冰涼的觸感讓神經愈發緊繃。
    "蘇姑娘,不,該叫墨姑娘了吧?"暗影鬼手金牌殺手無常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響,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三日前給鄭郡王倒酒時手穩如鬆,昨日為寧王研磨時眼冷似冰,這般精湛演技,不去梨園真是可惜了。"
    地窖的黴味裏突然滲入一絲詭異的甜香,陰墨瑤鼻翼微動,瞬間屏息側身。這氣味帶著曼陀羅特有的幽苦,是暗影鬼手慣用的迷魂香。她手腕輕抖,軟劍出鞘三寸,劍鳴在密閉空間裏激起陣陣嗡鳴,宛如毒蛇吐信。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通風口搖曳的陰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無常,你麵具上的鎏金曼陀羅都快生鏽了,每次殺人前非要轉三圈麵具,是怕閻王爺認不出你這惡鬼?去年城南書生案,你明明能一劍封喉,卻偏要看著他在血泊中爬半柱香。"
    說話間,她故意用劍柄敲擊牆麵,三長兩短的節奏暗藏墨家求援密語。每一下敲擊都精準控製著力道,讓聲音既能傳遞信息,又不顯得突兀。通風口的陰影突然一頓,顯然對方也聽出了這暗藏玄機的節奏。
    "砰!"瓦片碎裂聲炸響,無常倒掛著探進身子,黃金麵具下的幽綠瞳孔在黑暗中泛著狼一般的凶光。他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隨著動作輕晃,發出細碎而詭異的聲響,仿佛催命的喪鍾。"墨姑娘,你以為藏在地窖就能躲開清算?"他刻意拖長尾音,金屬摩擦般的嗓音裏浸滿惡意,"前幾日你在醉仙樓調換賬本的把戲,當鄭郡王是瞎子?"
    "住口!"陰墨瑤周身氣勢陡然暴漲,軟鞭如銀蛇出洞,破空聲撕裂雨幕。鞭梢泛著寒芒,直取無常麵具上的曼陀羅紋。然而無常早有防備,身影如鬼魅般一閃,青銅鈴鐺發出刺耳急響,隻留下一縷黑發纏繞在鞭梢。他的笑聲混著暴雨灌進地窖,充滿了挑釁和嘲諷:"還裝什麽大家閨秀?你往寧王茶水裏下的"迷心散",可害得他三天人事不省!想要知道五大家和皇室的交易細節?拿虎符來換啊,墨瑤!"
    就在這時,"轟!"地窖木門被玄鐵重錘撞得粉碎,鄭郡王的貼身侍衛舉著刻有雲雷紋的長槍魚貫而入。為首的千總抖了抖槍頭,小香養的白貓屍體"啪嗒"墜地,鮮血順著槍纓滴在陰墨瑤裙擺。"奉王爺之命,捉拿墨家妖女!"千總聲如洪鍾,長槍一挺,直刺陰墨瑤麵門。
    陰墨瑤低頭看著白貓睜大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哀痛,隨即被滔天的殺意取代。她緩緩起身,發黴的稻草在雲錦裙擺下發出沙沙輕響,仿佛死神的腳步聲。"用畜生血祭刀?"話音未落,三枚透骨釘已從她指間疾射而出,精準釘入千總手腕、肘窩和咽喉三處大穴。千總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癱倒在地。
    趁著對方吃痛鬆手,陰墨瑤軟鞭如靈蛇卷過長槍,借力騰空而起。靴底帶著千鈞之力,重重踹在另一名侍衛麵門。那侍衛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翻了身後的兩名同伴。血腥氣在狹小地窖中彌漫開來,戰鬥正式爆發。
    暴雨從坍塌的穹頂倒灌而下,陰墨瑤旋身避開迎麵劈來的斬馬刀,雲錦裙擺掃過牆麵,在黴斑上拖出猩紅軌跡。玄鐵護腕與兵器相撞時迸發刺目火星,暗藏的三棱倒刺驟然彈出,在侍衛手臂劃出三道深可見骨的血槽,墨綠色毒液順著傷口迅速蔓延。
    "找死!"千總暴喝著挺槍直刺,槍纓上凝結的白貓血珠甩在她鎖骨處。陰墨瑤不閃不避,任由長槍刺破左肩衣衫,卻在劍尖觸及皮肉的刹那,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擰身側轉。滾燙的劍刃嵌入掌心時,她甚至揚起嘴角,任由鮮血順著玄鐵護腕的紋路匯聚成溪,另一隻手的軟鞭已如靈蛇出洞,精準纏住敵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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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骨碎裂聲混著暴雨砸落,陰墨瑤借力將屍體甩向蜂擁的侍衛群。透骨釘破風聲接連響起,三枚淬毒暗器分別釘入敵人麵門、心口與丹田。她足尖踢起牆角青磚,借力躍上搖搖欲墜的木梁,積水順著淩亂的發絲滴落在染血的衣襟。當第七名侍衛揮刀劈來時,她突然扯斷腰間錦帶,浸滿雨水的綢緞瞬間化作軟劍,纏住對方脖頸猛地一拽,鮮血如噴泉般濺上穹頂,在驚雷炸響的瞬間,將整個地窖映成修羅場。
    陰墨瑤足尖重重踹在侍衛胸口,將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踢得撞碎身後酒壇。陶片飛濺間,她垂眸凝視掌心滲血的劍傷,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的陰影,抬頭時眼神銳利得足以凍結翻湧的火焰。潮濕的地窖裏,黴味與血腥氣愈發濃重,她突然旋身發力,繡著纏枝蓮紋的裙擺如墨色漩渦席卷而起。
    軟鞭破空的銳響撕裂雨幕,三道血痕同時在侍衛們的脊背炸開。染血的鞭梢卷著碎肉甩落,其中一人慘叫著跪倒,後背綻開的傷口裏甚至露出森然白骨。剩餘侍衛們喉結滾動,握兵器的手滲出冷汗,卻在千總"後退者斬"的怒吼中,硬著頭皮呈扇形包抄上來。
    "就這點膽量?"陰墨瑤勾起染血的唇角,手腕詭譎翻轉。軟鞭驟然化作遊龍,先是纏住左側侍衛刺來的長槍,借力騰空時鞭尾如鋼鞭橫掃,精準抽中兩人膝蓋。骨裂聲混著哀嚎響起,她落地的瞬間足尖挑起青磚,碎片如暗器般擦著右側侍衛耳際飛過,削掉半隻耳朵。
    鮮血噴濺在她蒼白的臉頰,陰墨瑤卻恍若未覺。軟鞭在兵器叢中穿梭如靈蛇,忽而卷住敵人手腕反向折斷,忽而纏住脖頸猛地收緊。每當鞭梢掠過,侍衛們的皮甲便綻開裂口,皮肉翻卷如綻開的惡之花。雲錦裙擺早已被血浸透,暗紅的紋路與原本的纏枝蓮紋交織,宛如地獄綻放的曼陀羅。
    "小心!"小香的尖叫突然刺破混戰。陰墨瑤本能地側身,三支淬毒弩箭擦著耳畔飛過,卻見小香的鎖子甲上綻開三朵血花。丫鬟蒼白的臉上卻掛著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錦盒塞進她懷中:"當年...你教我...認毒..."黑血順著嘴角流下,她的手指無力垂下,翡翠平安扣在胸前輕輕搖晃。
    陰墨瑤感覺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發出一聲壓抑的怒吼,軟鞭突然暴漲三尺,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全場。鮮血飛濺中,侍衛們的慘叫聲與暴雨交織,地窖裏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她跪在小香身旁,輕輕合上那雙仍帶著笑意的眼睛,指尖撫過冰涼的平安扣,低聲道:"放心,一個都不會少。"
    “轟隆!”地窖西側牆麵轟然炸裂,紅酥的銀鞭如銀色閃電破塵而入,精準纏住陰墨瑤腰間軟革。暗衛半個身子探入洞口,玄鐵護肩已被砍出三道深痕,發間的火焰紋銀飾沾滿暗紅腦漿,在暴雨衝刷下滴滴答答墜落。
    “左使快走!”她暴喝聲震得地窖嗡嗡作響,銀鞭猛地發力,陰墨瑤借力騰空的刹那,三支弩箭擦著靴底釘入地麵。紅酥抹了把臉上血汙,露出眼尾新添的猙獰傷口:“趙宇在西巷被無常纏住,神機營的火器隊馬上就到!虎符和密函...”話音未落,頭頂傳來重物墜地的轟鳴,整座地窖開始劇烈震顫。
    陰墨瑤在空中旋身,軟鞭甩出纏住橫梁,借著紅酥的拉力蕩向密道口。她反手擲出三枚透骨釘,將逼近的侍衛釘在牆上,另一隻手死死按住懷中錦盒:“守住後巷!我去引開追兵!”兩人錯身而過時,紅酥突然拽住她袖口,染血的指甲在錦緞上留下五道血痕:“當心寧王的影衛,他們帶著墨家失傳的...”話未說完,整麵牆壁轟然倒塌,煙塵中隻餘她奮力甩出的銀鞭殘影。
    "給我留下!"無常的隕鐵劍挾著腥風襲來,劍鋒距離陰墨瑤後心僅剩三寸。千鈞一發之際,趙宇的雁翎刀斜刺裏殺出,火星四濺中,他胸前繃帶被劍氣割開,舊傷崩裂,鮮血浸透粗布衣衫。
    "走!"趙宇的血沫噴在陰墨瑤臉上,他突然發力將她推進密道,"記得荷花池底的..."話音未落,無常的第二擊已至,雁翎刀與隕鐵劍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密道裏黴味刺鼻,機關翻板與箭矢破空聲此起彼伏。陰墨瑤憑借著墨家獨特的破解口訣,左閃右避。轉過第十個拐角時,她突然停住腳步,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軍火庫出現在眼前。青銅火炮整齊排列,火藥桶堆成小山,牆上的銘文赫然刻著"寧王府監製"。
    "來得正好。"她眼中閃過冷光,迅速啟動牆角的自毀裝置。齒輪轉動聲中,定時炸藥開始倒計時。當她衝出密道時,鳳城的夜空已被戰火染成血色。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五大家的軍火庫在火海中化為灰燼,衝天的火光中,她仿佛看到小香在對她笑,趙宇在向她招手。
    陰墨瑤握緊懷中的虎符,翡翠平安扣貼著心口發燙。遠處蘇府的火焰照亮了她冰冷的臉龐,雨水衝刷著臉上的血汙,卻衝不掉眼中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這場與五大家、與暗影鬼手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那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必將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她抬起頭,望向電閃雷鳴的天空,輕聲道:"等著,我會讓你們知道,得罪墨家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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