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集:孟婆失蹤,陰差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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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的水波泛著青黑色的泡沫,肖飛捏碎手中最後一截鎖鏈時,那撐船老翁化作的黑煙正順著船舷滑向水麵。雅玲及時祭出靈玉,淡青色的光暈在船板上鋪開,將四散的黑氣逼成一團,卻終究沒能困住那道虛影。
“小心!”月飛的長劍突然出鞘,劍尖在船尾挑起半片殘破的蓑衣。那布料接觸到劍刃的瞬間便化作飛灰,隻留下一股類似陳年墨汁的腥氣。
肖飛蹲下身檢查那碗黑湯,陶碗邊緣還沾著幾粒灰白色的粉末。“這老翁絕非凡人,”他用指尖蘸了點湯汁,指尖立刻覆上一層薄薄的白霜,“鎖鏈是幽冥鐵所製,卻能被他隨意化形。”
雅玲已將靈玉貼近碗沿,玉麵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聲音在裏麵衝撞。“是鎖魂水,”她的指尖微微發顫,“比尋常孟婆湯多出三倍的陰寒之力,不僅能抹去記憶,還能將魂魄困在湯水中,永世不得脫身。”
話音未落,奈何橋的方向突然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三人轉頭望去,隻見五個身披皂衣的陰差正沿著橋麵走來,手中的勾魂牌在霧氣裏泛著幽藍的光。那些牌子上本該寫著亡魂姓名的地方,此刻卻密密麻麻刻滿了乳名——“狗剩”“丫蛋”“小石頭”,全是人間孩童的名字。
“停下。”肖飛站起身,靈玉在掌心轉出淡青色的弧光。他記得冥界規矩,勾魂需按生死簿行事,孩童陽壽未盡者,需由判官親自簽發文書,絕不可能由普通陰差批量勾取。
走在最前麵的陰差猛地抬頭,兜帽下露出一張青灰色的臉。他手中的勾魂牌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牌麵上的名字竟像活過來一般扭曲蠕動。“生人擅闖冥界,按律當打入十八層地獄。”陰差的聲音像是兩塊石頭在摩擦,手中的鐵鎖鏈已經纏上了手腕。
月飛的長劍嗡鳴著出鞘,劍脊在霧氣裏劃出一道冷光。“孟婆莊何在?我們要見孟婆。”她曾在百年前隨師父來過冥界,記得過橋左轉便是熬湯的石屋,此刻那方向卻隻有一片翻湧的黑霧。
陰差們突然發出桀桀的怪笑,五張勾魂牌同時指向三人。“孟婆?”最左側的陰差突然拔高了聲音,兜帽滑落,露出一張布滿針孔的臉,“她早就失蹤了,現在這冥界,是崔判官說了算!”
這話一出,其餘四個陰差同時轉頭瞪著他,眼中閃過凶光。那陰差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猛地扔掉手中的勾魂牌,牌麵砸在船板上裂成兩半。“不能再裝了,”他朝著肖飛撲過來,雙手抓住船舷,指甲縫裏滲出黑血,“判官瘋了!他說要收集一百個純淨魂魄煉輪回珠,吃了就能長生不死,連閻王都管不了他!”
“叛徒!”身後的陰差突然甩出鎖鏈,鐵環在空中化作毒蛇的形狀。肖飛反手將靈玉拍向那陰差後背,青光大盛的瞬間,卻見水麵突然鼓起一個巨大的漩渦。
“咕嘟——”
黑色的河水像沸騰的墨汁般翻湧,一隻布滿綠苔的手突然從水底伸出,抓住了那叛逃陰差的腳踝。那陰差隻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整個人便被拖入水中,水麵上旋即浮起一縷青煙,空氣中多了股燒焦的毛發味。
雅玲蹲下身觸摸水麵,靈玉在她掌心劇烈震動。“水下有東西,”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不止一個,全是被鎖魂水困住的魂魄,它們已經被怨氣同化了。”
肖飛望向橋對岸,那四個陰差正站在橋頭盯著他們,手中的勾魂牌不知何時已變成了暗紫色。“必須找到孟婆,”他將靈玉收入袖中,“鎖魂水的配方隻有她知道,想救這些魂魄,得先弄清湯裏加了什麽。”
月飛用劍挑起那碗黑湯,陶碗在劍刃上轉了三圈,湯汁卻一滴未灑。“橋對麵的黑霧有問題,”她的目光掃過橋麵石板縫隙裏鑽出的黑色藤蔓,“五年前我來的時候,這裏隻長彼岸花。”
說話間,水麵突然傳來“哢嚓”的脆響。三人低頭看去,隻見船底正結著一層青黑色的冰,冰麵上浮現出無數孩童的手印,像是有誰在水下拚命往外推。
“走!”肖飛一腳踹開船板,青灰色的木屑落水即沉。他拽著雅玲躍向橋麵,月飛緊隨其後,長劍在身後劃出半圓,將撲來的黑霧劈成兩半。
踏上奈何橋的瞬間,肖飛突然覺得腳踝一沉。低頭看去,橋板縫隙裏鑽出的黑色藤蔓正纏著他的靴子,藤蔓上的尖刺已經刺破布料,留下幾個血洞。“是蝕骨藤,”雅玲迅速結印,淡金色的靈力在藤蔓上燃起小火,“用生者精血滋養的冥界邪物,看來這橋已經被改造過了。”
月飛的長劍在橋麵上拖行,火星濺起的地方,藤蔓紛紛縮回石縫。“陰差不見了。”她突然停住腳步,橋頭的霧氣裏空蕩蕩的,隻有五塊暗紫色的勾魂牌插在石板上,牌麵的名字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像是在滴血。
肖飛撿起一塊勾魂牌,指尖剛觸到牌麵,就聽見一陣孩童的哭聲。那聲音細弱卻清晰,像是貼著耳朵在哭,聽得人頭皮發麻。“這不是普通的勾魂牌,”他將牌麵翻過來,背麵刻著一個極小的“崔”字,“是判官的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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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玲突然指向橋的盡頭,那裏的黑霧正在旋轉,隱約能看見一座石屋的輪廓。“孟婆莊!”她剛要邁步,卻被肖飛拉住。
“不對勁,”肖飛指著石屋周圍的地麵,那裏本該種滿曼陀羅的地方,此刻卻長著一片黑色的花,花瓣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那是鎖魂花,專門吸收魂魄的精元,孟婆絕不會種這種東西。”
話音未落,石屋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道縫,裏麵透出昏黃的光。一個佝僂的身影在門後晃動,手裏似乎端著什麽東西。
“是孟婆嗎?”雅玲輕聲喊道,靈玉在她掌心泛起微光。
那身影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轉過身。借著門縫透出的光,三人看清那是個穿著孟婆服飾的老嫗,臉上布滿皺紋,手裏端著一碗黑湯。但她的眼睛是空洞的,眼窩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跳動的黑霧。
“湯……好了……”老嫗的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鐵管裏擠出來的,她緩緩走向橋麵,每走一步,腳下的鎖魂花就盛開一分。
月飛的長劍瞬間出鞘,劍尖直指老嫗的眉心。“假的,”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孟婆的氣息是暖的,她身上隻有死味。”
老嫗突然咧開嘴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兩排青黑色的牙齒。“湯……很好喝的……”她猛地將碗向前一遞,黑湯潑灑在橋麵上,瞬間化作無數隻黑色的小蟲,朝著三人爬來。
肖飛迅速祭出靈玉,青光大盛的瞬間,卻見那老嫗的身體突然炸開,化作一團黑霧衝向石屋。“追!”他率先衝過去,靈玉在前方開路,將撲來的小蟲燒成灰燼。
衝進石屋的刹那,三人同時屏住了呼吸。屋內的石灶上還架著一口巨鍋,鍋裏的黑湯已經凝固成塊,像一塊巨大的墨錠。灶邊的石壁上刻著孟婆湯的配方,此刻卻被人用黑血塗改成了另一種方子,最後一行寫著“加百童魂,可煉輪回珠。”
“她果然是被脅迫的,”雅玲撫摸著石壁上一處淺淺的刻痕,那是個“救”字,刻得極深,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這字的靈力還沒散盡,孟婆失蹤不超過七天。”
月飛在牆角發現了一個破碎的陶碗,碗底刻著“孟”字。“碗是被強行打碎的,”她撿起一塊碎片,上麵沾著幾根銀白色的頭發,“她反抗過。”
肖飛走到鍋邊,指尖在凝固的黑湯上敲了敲,硬殼裂開的地方露出裏麵嵌著的細小骨頭。“這些不是孩童的骨頭,”他捏起一塊仔細看了看,“是陰差的。”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比之前更密集,更沉重。三人衝到門口,隻見橋對岸的霧氣裏湧出無數個陰差,他們的勾魂牌全是暗紫色的,牌麵的名字密密麻麻,已經看不清字跡。
“看來我們找到了關鍵。”肖飛將靈玉舉過頭頂,青灰色的霧氣在光芒中漸漸散開,露出陰差們身後那座刻滿符咒的石殿——本該是孟婆莊的地方,如今掛著塊黑木牌匾,上麵用鮮血寫著三個字判官府。
月飛的長劍在手中轉了個圈,劍刃映出她冷冽的眼神。“要麽進去問個清楚,”她側耳聽著越來越近的鎖鏈聲,“要麽被這些陰差拖去煉珠子。”
雅玲將靈玉貼近眉心,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她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凝重“殿裏有很強的怨念,不止一百個魂魄。而且……我感覺到了孟婆的氣息,很微弱,像是被封印在什麽東西裏。”
肖飛深吸一口氣,靈玉的光芒在他掌心忽明忽暗。“那就去會會這位崔判官,”他率先邁出腳步,青光大盛的瞬間,將最前麵的幾個陰差震得後退幾步,“看看他到底煉的什麽珠子。”
三人衝下奈何橋的刹那,陰差們的鎖鏈同時甩出,在霧氣中織成一張巨網。月飛的長劍劈開最前麵的鎖鏈,火星濺落在黑色的河麵上,激起一圈圈青黑色的漣漪。雅玲的靈玉在空中畫出金色的弧線,將襲來的勾魂牌彈開,牌麵碰撞的聲響裏,夾雜著無數孩童的哭聲。
肖飛在最前麵開路,靈玉的光芒像一把巨斧,硬生生在陰差群中劈開一條通路。他能感覺到那些陰差的身體是冰冷的,沒有魂魄的溫度,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他們的魂魄被鎖在勾魂牌裏,”雅玲一邊躲閃一邊喊道,“打碎牌就能讓他們暫時恢複神智!”
月飛立刻改變劍路,劍尖不再指向陰差,而是精準地挑向他們手中的牌。暗紫色的勾魂牌在劍刃下紛紛碎裂,每碎一塊,就有一個陰差愣住,眼神中的凶光褪去片刻,但很快又被黑霧覆蓋,重新撲上來。
“不行,”肖飛拽著兩人衝出重圍,身後的陰差像潮水般湧來,“牌裏有東西在控製他們,得先找到源頭。”
他們沿著忘川河岸邊的小路狂奔,黑色的荊棘不斷從地裏鑽出,月飛的長劍在身後舞成一片白光,將荊棘劈成碎段。跑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一片空地,石殿的輪廓在霧氣中越來越清晰。
殿門前站著兩個手持狼牙棒的鬼將,鎧甲上爬滿黑色的藤蔓,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麵具眼洞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跳動的綠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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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左邊的鬼將舉起狼牙棒,棒身上的倒刺掛著幾縷破碎的魂魄。
肖飛沒有回答,靈玉突然脫手飛出,撞在鬼將的麵具上。青銅麵具應聲而碎,露出一張被黑氣纏繞的臉——那是張年輕陰差的臉,眼睛裏滿是痛苦和掙紮。
“啊——”鬼將發出一聲慘叫,狼牙棒掉在地上,雙手抱住頭蹲下,“別逼我……我不想害人……”
另一個鬼將見狀,立刻揮棒打來。月飛的長劍斜挑而上,精準地刺入他鎧甲的縫隙,鬼將的身體瞬間僵住,化作一塊黑色的石頭,碎裂在地。
“裏麵……判官……煉珠……”蹲下的鬼將斷斷續續地說著,手指指向殿門,“孟婆……在……丹房……”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像被充氣般膨脹,然後“嘭”地炸開,化作一團黑霧,被風吹向石殿。
肖飛上前推開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殿內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地上鋪滿白色的骨頭,牆上掛著無數個透明的魂瓶,每個瓶子裏都裝著一個蜷縮的孩童魂魄,瓶身上貼著黃色的符咒。
大殿正中的高台上,坐著一個身著紅袍的判官,正低頭把玩著一顆瑩白的珠子。聽到動靜,他緩緩抬起頭,臉上爬滿黑色的紋路,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來了三位貴客。”判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正好,輪回珠還缺最後三個魂魄,就用你們的吧。”
肖飛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那玉佩是黑色的,上麵刻著一個“崔”字。“你是崔玨?”他記得古籍記載,崔判官是冥界少有的公正之輩,怎麽會變成這樣?
崔判官撫摸著手中的珠子,臉上的黑色紋路蠕動著“閻王老兒閉關,這冥界自然由我說了算。”他突然站起身,紅袍無風自動,“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話音未落,殿內的魂瓶同時亮起紅光,裏麵的孩童魂魄開始痛苦地掙紮,黑色的荊棘從地麵鑽出,朝著三人纏來。月飛的長劍立刻出鞘,肖飛將雅玲護在身後,靈玉在掌心蓄勢待發。
忘川河的水流聲突然變得清晰,像是有無數人在水底哭泣。雅玲望著高台上的崔判官,突然注意到他手中的輪回珠裏,閃過一絲熟悉的金光——那是她曾在孟婆湯裏見過的,屬於孟婆的靈力。
“孟婆就在珠子裏。”她低聲對肖飛說,指尖悄悄凝聚起靈力,“我能感覺到她的意識,她還活著。”
肖飛點點頭,目光緊鎖崔判官“看來想知道真相,得先把珠子拿過來。”
月飛的長劍已經嗡鳴著指向高台,劍身上映出無數魂瓶的影子。“動手。”她輕聲說,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白光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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