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集:天界歸位,心魔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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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塵染血,心魔再臨
    玉帝抬手間,籠罩淩霄寶殿的黑氣結界如冰雪消融,化作縷縷青煙消散在金光中。龍椅上的玉帝緩緩起身,玄色龍袍上的金線在天光下流轉,他輕揮衣袖,一道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席卷天庭——散落各處的天神魂魄如歸巢之鳥,循著這股力量聚向寶殿。
    太白金星的殘魂在光暈中漸漸凝實,拂塵輕掃時,殿角的琉璃燈次第亮起,映得滿地狼藉愈發清晰。李靖叛逃時留下的裂痕正被金光填補,被寶塔吞噬的神將們在魂魄歸位後,軀體從玉石地麵下緩緩升起,隻是眉宇間還凝著未散的驚懼。
    “多謝三位仗義相助。”玉帝的聲音帶著剛脫桎梏的沙啞,卻依舊沉穩如鍾,“天庭許久未有這般動蕩了。”
    肖飛收起飛散的靈玉碎片,指尖還殘留著破除寶塔時的灼熱感。他望著那些逐漸蘇醒的神將,忽然想起李靖清醒時的慟哭——那般頂天立地的戰神,竟也會被心魔啃噬成瘋魔。
    雅玲將往生燈捧在掌心,燈芯的微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呼應著某種遙遠的悸動。她指尖輕撫燈壁,輕聲道“玉帝不必客氣,我們本就為追查黑氣而來。”
    月飛靠在殿柱上,長劍“嗡”地一聲入鞘。他瞥向太白金星,見老神仙正對著一本泛黃的冊子喃喃自語,忍不住揚聲問道“那心魔究竟是什麽來頭?竟能讓天庭大將叛逃?”
    太白金星聞言抬頭,拂塵往空中一甩,冊子上的字跡化作金光投影在殿中。那是三百年前的記載墨色雲霧纏繞著頂天立地的魔影,魔影腳下是哀嚎的生靈,旁邊批注著“大魔王之亂,禍及三界”。
    “那心魔不是普通怨念。”老神仙的聲音帶著凝重,“它無形無質,專挑心有執念的強者附身。三百年前,它附身在大魔王身上,才釀成那場浩劫。”
    肖飛心頭一震。他曾在冥界見過大魔王留下的殘跡,那股毀滅氣息與李靖身上的黑氣如出一轍。“這麽說,大魔王本身並非極惡之輩?”
    “非也。”玉帝搖頭,龍椅扶手的雕花在他掌心泛出微光,“大魔王本就嗜殺,心魔不過是放大了他的惡。就像李靖,他對三百年前未能護住幼子的執念,成了心魔趁虛而入的缺口。”
    雅玲忽然輕呼一聲。掌心的往生燈突然劇烈跳動,橙黃的燈芯竟泛起詭異的猩紅,燈苗直直指向南方——那是人間的方向。光暈中隱約浮現出連綿山巒,山坳裏似乎積著濃稠如墨的東西。
    “怎麽了?”月飛立刻上前,他能感覺到燈盞散發出的不祥氣息,比冥界的忘川水更令人心悸。
    “是人間的一座山。”雅玲的指尖微微顫抖,她閉上眼,靈力順著燈芯延伸開去,下一秒卻猛地睜眼,臉色蒼白如紙,“那裏有很濃的血腥味,還有……無數生靈的哀嚎。”
    肖飛湊過去細看,燈芯的猩紅中夾雜著細碎的黑氣,正與心魔的氣息同頻共振。“看來它找到新宿主了。”
    玉帝走到殿外,望著南天門外漸散的陰霾。人間的氣運本該如澄澈溪流,此刻卻有一股渾濁的支流在南方盤旋。“人間不比天庭有結界護持,若心魔在凡界作亂,後果不堪設想。”他轉身看向三人,眼中帶著懇切,“還請三位再走一趟。”
    月飛長劍已握在手中,劍穗上的玉佩碰撞出清脆聲響“正好去看看,凡界的魑魅魍魎,比起天庭叛將如何。”
    雅玲將往生燈收入錦囊,指尖還殘留著燈壁的涼意。她想起冥界忘川裏那些被禁錮的魂魄,想起天庭神將們痛苦的麵容,輕聲道“我們盡快出發吧,去晚了,恐怕又要多很多亡魂。”
    肖飛點頭,靈玉在他掌心流轉出溫潤的光。三人辭別玉帝,踏著祥雲往南方而去。雲層下方,人間的景象漸漸清晰——阡陌縱橫的田野,炊煙嫋嫋的村落,本該是一派安寧,可越往南走,土地的顏色越發暗沉,連風中都帶著若有似無的腥甜。
    “就在前麵。”雅玲指著雲霧深處的山巒,那裏的植被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山坳間縈繞著不散的灰霧,“往生燈的指引越來越強了。”
    月飛率先俯衝下去,劍光劈開灰霧的瞬間,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山腳下的村莊靜得可怕,晾曬的衣物掉在泥地裏,碾盤上還留著半筐未脫殼的稻穀,可放眼望去,竟連一隻飛鳥都沒有。
    “人呢?”肖飛落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指尖撫過樹幹上的刻痕——那是孩童們丈量身高的印記,最新的一道刻痕還很新,像是幾天前才留下的。
    雅玲打開錦囊,往生燈的燈芯此刻亮得刺眼,直指村子後方的山坳。她蹲下身,指尖沾起地上的暗紅汙漬,放在鼻尖輕嗅,臉色愈發難看“是血,還沒幹透。”
    月飛已經劈開了一間屋舍的門。屋內桌椅翻倒,陶罐碎了一地,牆角的搖籃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塊繡著虎頭的繈褓掉在地上,上麵沾著幾滴發黑的血點。
    “不對勁。”肖飛檢查完相鄰的幾間屋舍,眉頭緊鎖,“沒有打鬥痕跡,倒像是……所有人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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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玲忽然指向村後的地窖。那裏的木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微弱的氣息。她走過去輕輕推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地窖裏堆滿了村民的屍體,男女老少皆有,每個人的胸口都有一個細小的血洞,鮮血順著石階蜿蜒而下,在地麵匯成暗紅的水窪。
    “這是……血祭?”月飛的聲音帶著寒意。他見過魔族的祭祀,卻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場麵——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未能幸免。
    雅玲捂住嘴,強忍著惡心。她的靈力能與亡魂溝通,此刻卻感覺不到絲毫魂魄的氣息,仿佛這些人的靈魂都被硬生生剝離了軀體。“他們的魂魄不見了。”
    肖飛在屍體旁發現了一枚詭異的令牌。令牌是黑木所製,上麵刻著扭曲的符文,符文中央嵌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珠子裏似乎有血在流動。“這令牌上的氣息,和心魔同源。”
    往生燈突然從錦囊裏飛出,懸在地窖中央劇烈旋轉。燈芯投射出的光暈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影一群戴著青銅麵具的人舉著匕首,將村民們驅趕到地窖裏,然後挨個刺穿他們的胸口,鮮血被引入地麵的陣法中,陣法中央的祭壇上,一個身披紅衣的女子正高舉法杖,口中念念有詞。
    “是血巫教。”肖飛認出了那些麵具,“三百年前就該被剿滅的邪教,沒想到還存在。”
    光暈散去時,往生燈的燈芯指向了山巔。那裏隱約有火光閃爍,還傳來斷斷續續的笛聲,笛聲詭譎婉轉,聽得人心頭發麻。
    “他們在山上。”月飛握緊長劍,劍身在昏暗的地窖裏泛出冷光,“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三人衝出地窖,循著笛聲往山巔而去。山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插在地上的骷髏頭,骷髏眼裏燃著幽綠的火焰,照亮了地麵刻滿符文的石板路。
    越往上走,血腥味越濃。山腰間的平地上,竟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籠子,每個籠子裏都關著活人,大多是孩童,他們眼神呆滯,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仿佛被抽走了神智。
    “笛聲。”雅玲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這笛聲能控製人的心智。”她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笛,湊到唇邊吹奏起來。清越的笛聲如泉水叮咚,與那詭譎的曲調碰撞在一起,籠子裏的孩童們身體一震,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開始恐懼地哭泣。
    “誰在搗亂?”山巔傳來女子的怒喝。笛聲戛然而止,一個身披紅衣的女子出現在祭壇上,她手中的法杖鑲嵌著九個骷髏頭,法杖頂端的紅寶石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女子摘下麵具,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隻是那雙眼睛空洞無神,瞳孔深處縈繞著淡淡的黑氣。“你們是什麽人?敢破壞神的祭祀?”
    “神?”月飛嗤笑一聲,劍光直指女子,“用活人獻祭的,也配稱為神?”
    女子冷笑,法杖往地上一頓,周圍的麵具教徒立刻舉著彎刀圍了上來。他們動作僵硬,眼神和籠子裏的孩童如出一轍,顯然也被控製了心智。
    “神能實現一切願望。”女子的聲音帶著狂熱,“隻要獻祭一千個純淨的靈魂,神就會降臨,到時候,我的弟弟就能活過來了!”
    肖飛注意到她腰間掛著的玉佩——那是一塊普通的孩童玉佩,邊角已經磨損。“你弟弟已經死了,就算獻祭再多的人,也換不回他的性命。”
    “你胡說!”女子突然激動起來,法杖揮舞間,一股黑氣從她體內湧出,化作無數利爪撲向肖飛,“神說可以的!隻要我獻祭足夠多的靈魂,他就能讓弟弟活過來!”
    雅玲立刻吹奏玉笛,清越的笛聲形成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黑氣的攻勢。她看著女子眼中的黑氣,心中了然“你被心魔控製了。”
    “心魔?”女子愣了一下,隨即癲狂地大笑,“那又如何?隻要能讓弟弟活過來,被什麽控製都無所謂!”她猛地揭開祭壇上的黑布,露出下麵的陣法——陣法是用鮮血繪製的,中央躺著一個麵色青紫的男孩,正是她的弟弟,顯然已經死去多日。
    “你看,他還沒涼透。”女子撫摸著男孩冰冷的臉頰,眼神溫柔得可怕,“隻要再獻祭最後一百個靈魂,神就會來救他了。”
    籠子裏的孩童們嚇得尖叫,有幾個試圖衝出來,卻被麵具教徒死死按住。
    月飛長劍出鞘,劍光如匹練般掠過,瞬間斬斷了幾個教徒的彎刀。“跟瘋子沒什麽好說的,先破了她的陣法。”
    肖飛點頭,靈玉在掌心化作金色鎖鏈,纏住了女子的法杖。“雅玲,救孩子!”
    雅玲應聲,笛聲陡然拔高,如利刃般刺向那些麵具教徒。教徒們抱著頭痛苦地嘶吼,麵具紛紛碎裂,露出一張張麻木的臉——他們都是附近村莊的村民,顯然也是被控製的受害者。
    “放開我!”紅衣女子瘋狂掙紮,體內的黑氣越來越濃,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黑氣凝聚成巨大的魔影,魔影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噬離得最近的一個孩童。肖飛眼疾手快,將靈玉擲向魔影,金光炸裂間,魔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暫時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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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弟弟的魂魄,其實一直陪在你身邊。”肖飛突然喊道,他抓起往生燈,將燈芯對準女子,“他說他不想看到你這樣。”
    燈芯的光暈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小男孩身影。那身影怯生生地拉著女子的衣角,搖了搖頭。
    女子渾身一震,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波動。她望著燈中的身影,淚水突然決堤“小宇……是你嗎?”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雅玲的笛聲變得溫柔起來,如母親的低語,如故鄉的晚風。那笛聲中蘊含著治愈的力量,一點點驅散著女子體內的黑氣。
    “姐姐,別再殺人了。”山腳下傳來孩童的呼喊。那些被解救的孩子跑上山巔,他們中有人認識女子,“林姐姐,你以前還給我們分糖吃的!”
    女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看著地上弟弟的屍體,看著那些恐懼的孩童,看著被自己害死的村民,終於崩潰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隨著她的懺悔,體內的黑氣如潮水般退去,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紅衣女子軟軟地倒在地上,抱著弟弟的屍體失聲痛哭。
    山巔的陣法漸漸失效,血色符文褪去,露出下麵的青石板。籠子裏的孩童們被解救出來,撲向蘇醒的親人懷抱。
    肖飛撿起地上的往生燈,燈芯的猩紅已經褪去,卻依舊閃爍不定,指向更遠的地方。“心魔跑了。”
    月飛望著黑氣消散的方向,眉頭緊鎖“它還會找下一個宿主。”
    雅玲走到女子身邊,遞給她一塊幹淨的手帕。女子接過手帕,淚水依舊不止“我對不起他們……”
    “執念若不除,心魔總會卷土重來。”雅玲輕聲道,“不光是你,我們每個人都一樣。”
    肖飛抬頭望向天空,夕陽正沉入遠山,將天際染成金紅。他握緊手中的往生燈,知道這場追逐還遠遠沒有結束。心魔就像附骨之疽,隻要五界還有執念,它就永遠不會真正消失。
    “下一站去哪裏?”月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肖飛看著燈芯指向的方向,那裏是茫茫東海。“去東海看看。”他頓了頓,補充道,“希望那裏,還來得及。”
    三人相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身影躍入空中,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山巔隻留下痛哭的女子,以及逐漸恢複寧靜的村莊,仿佛剛才的血腥與瘋狂,從未發生過一般。隻是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眼中的哀傷,終究是抹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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