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集:地位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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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煞巢焚心尺
    月飛的靴底碾過第三具冰屍的殘骸時,指節已因攥緊焚天尺而泛白。冰煞巢穴的寒風不似凡界冰雪,倒像無數細如牛毛的冰針,順著衣縫往骨縫裏鑽,連他丹田處流轉的靈力都被凍得滯澀了幾分。他抬手抹了把臉,掌心觸到的盡是霜花,而眼前的冰道仍不見盡頭,隻有兩側冰壁上嵌著的屍骸在幽藍微光裏泛著詭異的光澤——那些都是前幾批來探查巢穴的修士,如今成了冰煞的養料,凍得麵目猙獰,眼窩深處還殘留著未散的黑氣。
    “還差三裏。”月飛從懷中摸出一枚瑩白的羅盤,指針正死死指著前方,盤麵上的符文卻在不斷閃爍,像是在抗拒某種力量。這是他師傅臨終前交給他的“尋煞盤”,能指引冰煞巢穴的核心祭壇方向,也能預警魔氣濃度。此刻符文的光芒越來越暗,連帶著他胸口處的定魂珠都開始微微發燙,那是魔氣逼近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氣,將焚天尺橫在身前。這柄尺長三尺七寸,通體由赤銅混合火山岩芯鍛造,尺身上刻著二十八宿火紋,尋常時候隻像塊沉甸甸的廢鐵,可一旦注入靈力,火紋便會亮起,能燒盡天下陰邪。方才在冰道入口,他就是靠著焚天尺的火焰,才破開了那隻裹著冰甲的煞獸——那畜生的爪子能輕易撕裂玄鐵,卻在焚天尺的火光裏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一灘黑水滲進了冰縫。
    可此刻,連焚天尺的火紋都黯淡了幾分。月飛能清晰感覺到,周圍的魔氣正像潮水般往他身上湧,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腥甜的鐵鏽味,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順著喉嚨往肺裏爬。他趕緊捏了個清心訣,丹田處的靈力驟然運轉,胸口的定魂珠終於透出一層柔和的白光,將那些纏上來的黑氣逼退了些許。
    定魂珠是十年前他在亂葬崗救下一個老道士時,對方送的謝禮。老道士說這珠子能鎮心神、破陰邪,當時他隻當是普通法器,直到後來跟著師傅修行,才知道這珠子是上古傳下來的寶貝,專克魔氣與屍蠱。此刻珠子發燙,想來前方的祭壇,定是被魔氣纏得極深了。
    冰道盡頭終於出現了微光,不是冰壁的幽藍,而是一種暗沉的紫黑色,像淬了毒的墨。月飛放緩腳步,靴底踩在冰麵上,連細微的聲響都被巢穴深處傳來的“咚咚”聲蓋過——那聲音極沉,像是巨鼓在空曠的洞穴裏敲擊,又像是某種活物的心髒在跳動,每一次震動都讓冰壁上落下細碎的冰碴。
    他貼著冰壁繞過去,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一處約莫半畝地的開闊洞穴,正中央立著一座丈高的祭壇。祭壇由玄黑的岩石砌成,上麵刻滿了扭曲的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泛著黑紫色的光,像是有血在裏麵流動。而祭壇的頂端,本該放著師傅說的“鎮煞陶罐”的地方,此刻卻懸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心髒——那心髒通體發黑,表麵布滿了青筋般的黑紋,正隨著方才聽到的“咚咚”聲緩緩跳動,每跳一次,就有一縷黑氣從它表麵逸散出來,纏繞著祭壇往上飄,最終融進洞穴頂端的黑暗裏。
    更讓月飛心頭一緊的是,整個祭壇都被一層濃稠的魔氣籠罩著,那魔氣像是實質的黑霧,在祭壇周圍緩緩旋轉,連他的視線都被扭曲了幾分。他下意識地將焚天尺往前遞了遞,想試探一下魔氣的強度——可就在焚天尺的尺尖剛觸到那層魔氣時,祭壇上的黑色心髒突然猛地一縮,緊接著“噗”的一聲,噴出一團濃如墨汁的黑色血霧!
    血霧直奔月飛而來,他反應極快,側身躲過,可那血霧落在地上的瞬間,竟“滋滋”地冒起白煙,緊接著無數細小的蟲子從血霧裏爬了出來——那些蟲子通體暗紅,隻有米粒大小,頭上長著一對尖牙,爬動時還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正是他之前在南疆見過的“養屍蠱”!
    “又是這東西!”月飛咬牙,手腕一翻,焚天尺上的火紋驟然亮起,橘紅色的火焰順著尺身蔓延開來,他對著地上的蠱蟲狠狠斬下——“嗤啦”一聲,火焰落地,那些養屍蠱連掙紮都來不及,便被燒成了灰燼,隻留下一股焦臭的氣味。
    可他剛鬆了口氣,祭壇上的黑色心髒又接連噴出三團血霧,這一次的血霧更濃,落在地上化作的養屍蠱也更多,密密麻麻地朝著他爬來,連冰麵上都鋪了一層暗紅。月飛揮著焚天尺不斷斬擊,火焰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火牆,蠱蟲一靠近便被燒成飛灰,可血霧卻越來越多,到後來整個洞穴裏都飄著腥甜的黑霧,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月飛邊打邊退,眼角的餘光掃過祭壇——師傅曾說,冰煞巢穴的祭壇下有一個“鎮煞槽”,隻要將焚天尺插入槽中,就能引動祭壇的力量,徹底淨化巢穴裏的魔氣。可此刻祭壇被黑色心髒和魔氣籠罩著,他根本看不清祭壇下方的情況。
    他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盡數注入焚天尺,尺身上的火焰驟然暴漲,化作一條火蛇朝著祭壇上的黑色心髒撲去。火蛇撞上魔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魔氣被燒得往後退了幾分,而黑色心髒像是受了刺激,猛地停止了跳動,表麵的黑紋也黯淡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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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月飛趁著魔氣退散的間隙,縱身躍起,朝著祭壇頂端看去——果然,在黑色心髒的下方,有一個約莫一尺長的凹槽,凹槽的形狀與焚天尺嚴絲合縫,正是師傅說的“鎮煞槽”!可那黑色心髒恰好懸在凹槽上方,將槽口堵得嚴嚴實實,他根本無法將焚天尺插進去。
    火蛇的威力很快耗盡,魔氣又重新纏了上來,黑色心髒再次開始跳動,噴出的血霧比之前更濃。月飛被迫落回地麵,剛站穩腳步,就感覺腳踝一麻——竟是一隻漏網的養屍蠱爬到了他的靴上,尖牙已經咬破了靴底,正往他的皮肉裏鑽。他趕緊抬腳甩了甩,焚天尺的火焰順著靴底掃過,那隻蠱蟲瞬間被燒死,可腳踝處還是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細小的毒素順著傷口往血管裏流。
    “得想辦法把心髒移開。”月飛咬著牙,摸向胸口的定魂珠——此刻珠子燙得更厲害了,表麵的白光也越來越亮,像是在呼應著什麽。他突然想起老道士說的話“定魂珠專克陰邪,若遇至陰至邪之物,可借珠光破之。”
    他不再猶豫,將定魂珠從懷中掏了出來。珠子一離開衣襟,便驟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不似焚天尺的火焰那般灼熱,卻帶著一股純淨的力量,朝著祭壇上的黑色心髒照去。
    奇跡發生了。
    當白光落在黑色心髒上時,那心髒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表麵的黑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連跳動都變得急促起來。緊接著,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著,緩緩往上抬起了半寸——正是這半寸的空隙,讓下方的鎮煞槽徹底露了出來!
    “就是現在!”月飛幾乎是憑著本能衝了出去,腳下踩著養屍蠱的屍體,朝著祭壇狂奔。黑色心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又開始往外噴血霧,可定魂珠的白光此刻正牢牢鎖住它,讓它無法再落下。月飛縱身跳上祭壇,手腕一翻,將焚天尺對準鎮煞槽,狠狠插了進去!
    “哢噠”一聲,焚天尺的尺身完全沒入凹槽,緊接著,尺身上的火紋驟然亮起,這一次不是橘紅色的火焰,而是耀眼的赤紅色——紅光從尺身蔓延開來,順著祭壇上的符文快速遊走,整個祭壇都開始發燙,那些纏繞在祭壇周圍的魔氣,在紅光的照射下像是雪遇到了太陽,迅速消融,發出“滋滋”的聲響。
    黑色心髒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像是活物般掙紮起來,可定魂珠的白光死死將它困住,它表麵的黑紋越來越淡,最終化作一縷黑氣消散在空氣中。而就在心髒消散的瞬間,整個冰煞巢穴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冰壁開始龜裂,無數冰碴從頂端落下,地麵也在不斷晃動,像是要塌陷一般。
    月飛趕緊拔出焚天尺,將定魂珠揣回懷中,轉身朝著冰道跑去。他知道,祭壇的力量被激活後,整個巢穴都在淨化魔氣,而巢穴本身也會因為魔氣的消散而變得不穩定,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身後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冰道裏的冰屍殘骸開始往下掉,他甚至能聽到冰壁坍塌的巨響。他不敢回頭,隻是拚盡全力往前跑,焚天尺上的紅光在他身後形成一道屏障,將落下的冰碴擋開。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光亮——那是巢穴入口的方向。他心中一喜,加快腳步,就在他衝出巢穴的瞬間,身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冰煞巢穴徹底坍塌,揚起的冰雪煙塵將天空都遮住了幾分。
    月飛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氣。他看著手中的焚天尺,尺身上的火紋已經黯淡下去,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而胸口的定魂珠也不再發燙,隻是靜靜地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之前被養屍蠱咬傷的地方已經不疼了,隻有一個淺淺的牙印,想來是定魂珠的力量淨化了毒素。
    遠處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月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將焚天尺背在身後——師傅的囑托他完成了,冰煞巢穴的魔氣被淨化,天下又少了一處隱患。隻是他不知道,在巢穴坍塌的深處,那座祭壇的鎮煞槽裏,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黑氣,正順著槽口緩緩往下滲,最終融入了地底的黑暗中……
    而在千裏之外的一座黑夜裏,一個穿著黑袍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手中的一麵黑色鏡子,鏡子裏映出的正是冰煞巢穴坍塌的景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語“沒想到這小子竟有定魂珠……不過沒關係,冰煞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有趣的等著他呢。”
    鏡子裏的景象漸漸消散,黑袍人的身影也融入了黑暗中,隻留下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夜裏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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