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子對著她冷笑一聲道：“那等李婆子回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祝夫人的貼身之物，祝老大送給我家表小姐的結婚賀禮。
    怎麽讓人拿上來就不見了。那李婆子真敢昧下，就等著小姐明天開發了她吧。”
    夏婆子聽了唬了一跳，忙拉著她道：“這樣的東西，誰敢昧下。我是知道她的，她絕不敢。”
    小靈子眼神往裏斜了一眼，見炒豆兒身子晃了一下，知道她並沒睡覺。
    揚聲和那婆子道：“她拿沒拿，手串去哪了，等我明日找來那婆子，自然就知道了。”
    夏婆子正要說話，就聽見裏麵炒豆兒嗽了一聲，隨後說話道：“李大姐，我有幾句話，要和小靈子說，您先出去一下。”
    夏婆子聽見，答應著抬腳出門去了。
    小靈子見炒豆兒聽得一清二楚，進了裏間，抱著膀子往門框邊一靠，隔著炒豆兒老遠，隻望著她。
    看炒豆兒一副可憐像。撇撇了嘴，向她道：“我剛才所說的你都聽見了，李婆子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藏那手鏈。
    你最好現在就把那手鏈拿出來，大家臉上都好看。
    如今小姐和楚妍小姐在上房說話。要是明日問了那李婆子，再讓小姐來問，你可還在這躺著住麽？”
    炒豆兒不知道，那串手鏈是祝夫人的，也不知道是小姐送的。
    如今人也上山了，明日再找人問，自己怎麽都躲不過去。
    炒豆兒聽小靈子語氣帶怒，隻低著頭紅著臉道：“小靈子你過來坐啊。”
    小靈子倚著門檻一動不動，冷聲道：“你要有什麽話要說的趕緊說吧，要是手鏈在你這邊，你就趕緊拿出來。”
    炒豆兒趴在床上，扣著床上紗竹篦，小聲道：“連你也看不起我。”
    小靈子直了直身子麵對她道：“你不要說這話，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我出身比你還低微，我怎麽會看不起你。
    既然你叫我說話，自然知道我要找什麽。
    我剛說的清楚，那珊瑚手串是祝夫人的貼身之物，我知道你不喜歡薑家的人。
    可這表小姐雖是薑家的人，為人心善，從沒有害過人，還幫過我家小姐。
    小姐報答她還來不及，你卻讓她懷身孕在山下等了幾個時辰，你心裏可安？”
    炒豆兒隻趴在床榻上默不作聲，聽著小靈子訓斥自己。
    小靈子說罷，見炒豆兒不說話，走上前伸手向她道：“我說完了，你把那珊瑚手串拿出來吧。”
    炒豆兒抬眼看了看小靈子一眼，垂眼道：“那珊瑚手串如今不在我這。”
    小靈子以為她不願拿出來，把手一收，吊著臉道：“你是打算讓小姐親來找你要，才肯交出來麽？”
    炒豆兒眼梢冷冷一抬，神情冷傲道：“那手鏈被我毀了，珠子被我丟出去。”
    小靈子頓時慌了，掐著腰道：“你丟在哪裏了。”
    炒豆兒悶聲道：“我丟到靠著山的窗外了。”
    小靈子急著撩起袍子要走，忽然想到一事，轉身來問：“那綁珊瑚的繩結和花絡呢？”
    炒豆兒聽了，遂指了指床腳邊。小靈子趕緊蹲在床腳翻找。果見幾段被絞斷的彩線花絡。
    對著炒豆兒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突然炒豆兒在她身後，冷冷說道：“為何連你，也要何厭棄我？”
    小靈子本不想去理她，想到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又停住腳步。
    轉頭看著炒豆兒，眼神亦怒亦悲。見她一副可憐受氣的表情，頓時火上心頭。
    站在燈影下，冷笑一聲道：“你說我厭棄你，卻忘了我們也算莫逆之交。今日這個事，你私自剪斷了手鏈，讓我要多喜歡你。
    要是你第一次這樣，我倒明白了你的心，不但不會怪你，還會心疼你，想你所想。
    可你隻傷了這幾日，暗地裏生了多少事來，你打量著別人都是傻子呢？”
    小靈子像是動了怒，立在那裏，點著她道：“因為那鸚哥咬人，你挑著小姐打另一隻死鸚哥兒罷了，竟鼓動著小姐把養鸚哥兒的莫大叔也罰了。
    說什麽他養嬰哥兒不調教，就是玩忽職守，罰了人家不成，還找人當麵斥責他，
    弄得他一把年紀在外人麵前抬不起頭。
    還有穀大哥去了沒去成錢家莊，回來之後，本就是看護後院，保護小姐的責任還應該是穀大哥的。
    你怕你男人在小姐麵前不得臉，愣是讓小姐劃出格，穀大哥隻看護小姐，要你那男人看護院子。
    連穀大哥和孫二妹以前的屋子，都被你們占了，穀大哥中午想打個盹都是在這廊下。
    我倒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穀大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這樣對他。
    我今天也把明話告訴你，隻要有我和穀大哥在小姐身邊，你們兩口子就別想，仗著你背後那點傷把持了小姐。”
    炒豆兒聽了小靈子說出這話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想要為自己分辯，小靈子轉身就走，又根本不理她。
    今日她做了醜事被抓個現行發，說什麽都是錯，便存了一肚子悶氣，又不能發作，隻有捶床撒氣。
    小靈子出了炒豆兒的屋子，也是一肚子氣，站在廊下打著扇，散肚子裏的悶氣。
    院子裏的夏婆子見小靈子滿臉氣色，分明是剛生了氣出來，早就躲在院外，不敢進來。
    小靈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攥著的斷掉了的穗子和穿繩。
    胸中縱有惱怒，心中還是想的是要怎麽把這珠子找回來才是。
    抬頭再看天色已經黑透了。 見小姐窗上兩個人影，知小姐和表小姐還有許多話要說。
    可話也有說完的時候，最遲明日，表小姐和小姐定時要問這珊瑚手串的事。
    她雖氣炒豆兒，可也沒有要告發炒豆兒的心思，隻看不過她往日裏的掐尖要強，訓斥她幾句而已。
    炒豆兒能舍命救孩子，就是救了自己一命。
    手串這件事還是自己她瞞了才好。眼前要做的事，是那窗後把珊瑚珠子，全部撿齊才行。
    她正無處抓人，正見一個身影從門口閃了過去。看那衣衫打扮，像是牙牙。
    雖然那人跑得快，可月亮照得清楚，被小靈子眼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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