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心眼明亮少年郎,眼淚朦朧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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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午後暑氣猶在,錢青玄身體發福,在日頭下走上幾步,已經是大汗淋漓。
    獨步來在祝文文院落裏,看院子的老婆子在廊簷下躺在竹席上打盹,再聽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料想是他們都在午睡,他止住腳步,往裏看了一看,轉身準備離開。
    他剛一轉身,碰見楚妍和小靈子二人手裏捧了幾支開盛的荷花,頭頂著荷葉說說笑笑的走進來。
    小靈子和楚妍見錢青玄,站在院中,二人趕忙上前,抱著荷花行了常禮。
    小靈子捧著荷花,笑盈盈道:“錢公子來了,我家公子今日多喝了兩盞,有些醉意,如今剛睡下。
    錢公子可有什麽事?”
    錢青玄向二人回禮,站定了道:“我這就要走了,特來向祝兄辭行的。
    既然祝兄睡著,那勞煩小靈子就幫我轉述就是。”
    他說著這話,眼睛向楚妍瞟了一眼。見楚妍也看著自己,眼神連忙閃躲。
    可隻一眼就看得他心動神搖。
    就見楚妍一身含香色鬆香間色兩裙,上身穿著月白色,蠶絲慍色斜領寬衣。
    麵色如荷花出水俏麗,雙眉似嫩柳抽絲微彎。
    手捧荷花露出一截蓮藕似的腕子,配上血紅的珊瑚手串更顯得白膩。
    他也是十幾歲的少年郎,隻在書院見過常婉央那樣豔麗的風姿,與常婉央相比,眼前的楚妍更帶一種怯弱羞態。
    帶著荷葉,手捧著荷花如同花仙下凡。
    錢青玄不覺臉紅,眼睛隻敢看著小靈子。訕訕說道:“竟不知這樣不巧,那我還是走吧。”說罷低頭抬腳就要走。
    小靈子拿話擋著他路道:“錢公子,你還沒說你要我帶什麽話呢,怎麽就要走。”
    錢青玄聽了這話,連聲罵自己糊塗,停住腳步道:“還勞煩你帶話,我們這幾日幸而有祝兄收留。
    祝兄的大恩大德我與秋平磨齒難忘。以後再見,無論如何,我們仍是同窗。
    願再有機會和祝兄,樹蔭下把酒言歡,說古道今。”
    說著又拱起手來,眼神中滿是懷念。
    小靈子聽錢青玄這幾句還算中聽,笑著回道:“錢公子這話,我定給我家公子帶到。
    錢公子不知,我家公子今日多喝幾杯,就是聽您和鄒公子要走。
    我也不知你們到底說和我家公子說了什麽,讓他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楚妍聽了也開口道:“可不是,我表哥性子那樣的好,竟讓你們氣得不行,你們是走了,他可傷心了。”
    三人正說著,就見乳母抱著慶煜,一麵說,一麵走過來。
    見三人說話,向小靈子道:“慶煜剛才就在找靈子了,可是找到你了。”
    那小慶煜,見了小靈子伸手要抱。
    小靈子順勢將懷裏的荷花全都堆到了錢玄同身上,騰出手撣了撣身上的灰,伸手將慶煜抱進懷裏。
    她向錢青玄道:“你說的話,我記下了,還勞煩錢公子把這些荷花,都搬進我們表小姐的屋子外的大水缸裏泡著。”
    錢青玄母木訥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是一紅。
    小靈子抱著慶煜帶著乳母,往房後的養動物處,去看小鹿吃草去了。
    楚妍見眼前這個書生臉,比那荷還紅,心想:“他倒是比我還害羞,到底是念書的人。”
    撲哧一樂,嘴角含笑低眉,向錢青玄說道:“錢公子跟我過來。”
    錢青玄像是個傀儡木偶一般,隻覺臉紅心熱,低頭就跟他往廂房的裏的外間走。
    楚妍把自己懷裏的荷花放在一方幾上。挽著袖子開始往大水缸裏放荷花。
    錢青玄隻低頭看著楚妍插花,也不答言。
    二人就這樣一個默默無聲,一個挽袖子插花。廂房外有仆婦的鼾聲,屋內隻有水缸中,荷花擁擠,水流瑟瑟的。
    楚妍見他站著也不說話,半晌開口道:“錢公子要是因為我是馬家的妾室,不願在此久站,公子可放下荷花離開。”
    錢青玄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是多想了,緊抱著荷花搖頭道:“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我隻知道你是英台的表妹。
    女子婚嫁都是父母之命,你的年齡比我還小,你哪裏做得了主。
    我們和馬家有仇,這樣的仇恨,更不是你這樣一個小女子承受來的。你好好的,不要自輕自賤才是。”
    楚妍聽他說完,隻覺渾身心,猛抬頭盯著他看。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書生一下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並沒有像別人那樣,因自己是薑家人,是馬家人嫌棄自己。
    這樣淺顯又明白的道理,過去一年隻他一個人說了出來。
    在馬文誠眼中她是薑家的人,在江州人眼裏她又是馬家的人。
    隻有表姐和眼前這個從未謀麵的書生,知道自己的‘不得已’,把她隻當是她自己。
    錢青玄說的話,也是自己一直心中所想,卻一直未開口的話。
    她替自己說出了心裏的話,在自己聽來,竟比自己說出來,還要懇切。
    她心中像是找到了知己,抱著手上的荷花,突然頭一偏,側過身子哽咽起來。
    錢青玄見自己幾句話,本是要勸她的意思,不想卻招了楚妍哭了起來。
    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小女子在自己麵前流淚。
    錢青玄又抱著荷花在站在一旁著急道:“薑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說錯了話?
    我這人打小就嘴笨,我有說錯的地方,也是我無心的。
    你不要為我這樣一個愚鈍的人,說的蠢話傷心。”
    楚妍抬頭低瞥見他麵前的書生,身形雖是發福,可見著敦厚老實。
    嗓音清脆幹淨,他說的話也是幹淨的,想他心也是幹淨的。
    見他雖急得他一頭汗,身子欠著也不往前一步。心中更讚他是個君子。
    趕緊把頭上的汗一抹,笑著道:“錢公子說的話,隻是勾起奴家的一些傷心事,和錢公子說道無關。
    你不是蠢人,你是個心眼最明亮的人。”
    錢玄同聽他這樣說,長出一口氣,笑著道:“不是我就好,薑小姐就是薑家的小姐。
    小姐說話大可不必總用奴家這樣子字眼。薑小姐不必把自己放在低位。”
    楚妍剛止住了眼淚,聽了這話更是忍不住,又轉臉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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