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柱擠著眼發抖道：“沒有其他地方了，隻讓小的來這裏，小的不敢說謊。”
    馬文才一手拿箭壓在他肩頭，臉又湊近些，仔細看他的表情。
    見支柱一頭汗水，料想他沒這個膽子騙自己。
    轉眼看了葉姑一眼，見葉姑也嚇得臉發白，這才收了劍。
    聽見長劍入鞘的聲音，支柱和葉姑這才睜眼睛。
    見馬文才赫然站在他們夫婦二人麵前，身形偉岸，神色堅毅都嚇得身子一軟，堆在了一起。
    馬文才轉身徐徐把劍又掛在了牆上，同他二人道：“你們哪裏知她，她哪裏是把雞蛋放在一個筐裏的人。
    她讓你們這裏求了我，想是又讓別人，去求了別處。
    隻是，黃猴山這麽近的地方，他怎麽就讓你來求了我了？”
    支柱和葉姑隻是低頭不語。
    馬文才見他們夫婦二人跪在下麵縮成一團，緩聲道：“你們起來吧。”
    夫妻二人相互攙扶著起來，手交在一起，相互依靠著。
    馬文才臉麵一側，隻露出半個麵龐來，借著光，支柱和葉姑隻能看看清他半張臉。
    馬文才自想了一下，甩了一句，你們走吧，隻是不要再回了馬家了。
    支柱聽了連著磕了幾個頭，口中隻說謝二少爺不殺之恩。
    又因在地上跪麻了。他起身隻覺顫顫巍巍的，口中又是千恩萬謝的，拉著葉姑往帳外走。
    他們二人剛退出軍帳，馬文才叫了樂福進帳來。
    樂福進來營帳，見二公子翻箱倒櫃在找什麽。
    背著身子一麵在箱子裏翻找什麽，一麵交待他道：“樂福，你在我這一隊，找一位腿腳和眼神好的小兵。
    讓他立刻動身，跟著剛走的那一隊小夫妻，看他們還去哪。
    看準了他們去哪，讓他回明月台找我稟報，這是我派給他的密事。
    讓他機靈點，不許讓別人說，也不許被那隊夫妻發現了。”
    樂福見二公子收拾出來一個包袱皮，拿的不過是幾件常穿的衣服和鞋襪。
    知道二公子要走，又聽他說她要明月。以為他要去找大公子。
    便問：“二公子要去找大公子，此去可不是要先和太守辭行？”
    馬文才並不答樂福的話。隻卷好了衣服，又換掉此刻所穿的衣服，換了一身粗布百姓的短打長褲。
    脫掉小冠，換成了一條長巾包頭，將頭發都裹了進去。
    頭發包好，帶著腰刀就要往帳外走，卻被樂福展臂攔下。
    他先是愣了一下，嬉笑道：“你個東西，竟然敢攔我？”
    樂福苦著臉收了手臂道：“二公子您又要丟下我。上次在書院您丟下我。養傷在道觀您又丟下我。
    今日你又要丟下我，自己回明月台，又要丟下我。
    太守知道您走了，又要打了一個，與其讓太守打我，不如我抱著二公子的腿，攔下公子好了。”
    馬文才見他若不帶他，他又要花些時間應付。
    便對他道：“你都看透我了，我能不帶你去？隻是你先派人跟著剛走的夫妻。再騎馬來攆我就是。”
    樂福答應著，出了營帳，找了一個機靈不顯眼的小兵，讓他騎馬跟著，交待完備。
    樂福也換了一身衣服， 騎了一匹馬。
    和侍衛交待了若是太守問了，就說他和二公子回明月台有要事。
    也匆匆騎馬走出軍營，趕馬文才去了。
    他們主仆二人一路快馬加鞭，往樂同縣去。
    一路之上，樂福見二公子一言不發，隻抽鞭趕路。
    以為大公子出了大事，哪知到了樂同，見城門緊閉，並未叛軍攻門，守門的仍是馬家的兵丁。
    心裏便犯起的嘀咕：“這不像有大事，可看二公子麵色，定是有大事發生，不知為了何事。”
    樂同縣的人見馬文才趕來也是驚異萬分。
    趕忙從城門上下來跑著相迎道；“二公子怎麽回來了。”
    馬文才坐在馬上道：“你們是有什麽事不想讓我回來？”
    那小兵慌忙單膝跪下道：“小的言語有失。”後麵的小兵吱呀把城門打開。
    馬文次勒著韁繩起著原地兜了幾下。叫那跪著的小兵起身，招手讓他隨自己一起走。
    守門的小兵不敢違拗，走在馬文才馬旁，貼著馬身子跟在身後。
    馬文才走出離城門一段距離。停了馬坐在馬上，擺手讓那小兵也停了腳步。
    那小兵停下問：“二公子有何事要問屬下？”
    馬文才冷言道：“我來問你，我大哥可有攻打附近的黃猴山？”
    小兵道：“十日前有出兵，隻是後來大公子帶著人退到城裏來。”
    旁邊樂福吃驚說話道：“那山上的人這麽厲害，咱們大公子帶兵都沒打過？”
    那小兵不閉口不說話，馬文才瞪了樂福一眼。樂福也不敢再說。
    馬文才又問：“大公子可綁了什麽人了沒有？”
    小兵道：“回二公子，是綁了三個人。是黃猴山的首領。”
    馬文才暗想道：“英台大約就是那時被綁了回來，她那樣厲害一個人，也有今日。”
    隨後又問：“這幾日可還有什麽大事？”
    小兵又道：“前幾日大公子拉著那三人出去，說是換人去了。換了陳福壽陳副將回來。
    又帶回起初那三人。隻是三人都是罵罵咧咧回來的。”
    馬文才聽了又問：“還有別的事兒麽？”
    小兵道：“其他便沒有了。”馬文才，抬手向他道：“我這次回來，人帶少了，你去和你上頭說，就說我說的。
    要調你到我身邊用。”
    小兵聽了喜形於色，二公子一句話，自己便平步青雲，怎有不喜的理由。
    跪在地上叩了幾個頭，便去城門去做了交接。
    樂福見二公子無緣故的提拔一個小兵，自己是二公子親近的人，沒由來的又來一個。
    便問：“二公子何故問他。到裏麵去問大公子就是。他一個小兵，知道什麽 ？”
    馬文才見他不懂， 一麵捋著馬鬃，一麵問他刀道：“這成門兵是誰的人。 ”
    樂福笑著道：“二公子是嫌棄我笨麽？我這還是知道的，城門上的兵是老爺的人。”
    馬文才見他愚笨不通，又問他：“明月台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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