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點等待時間。
    夏曆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閉目調息，等義體全部裝上之後他就得立即回去。
    所以這次待在地球上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
    忽然，一則通訊請求來臨，把夏曆從淺睡之中喚醒，通訊對象是柯曉。
    “柯姐，有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看到她那邊確認了配置單，好奇過來找你問問近況，你最近倒是機遇不小啊，這去了新東京之後一躍成為大明星，現在更是成為了金丹第一人。”
    “金丹第一人？哪有這麽誇張……”
    “就算不是也絕對位列前三，倒是你小子就這麽把她睡了，你是真畜生啊！”
    柯曉是萬萬沒想到夏曆這種思想守舊的人能下得去手的。
    “是她太欠。”
    天天嘴裏喊著有本事來草，這下真被草了，這就叫禍從口出。
    “她是非法合成人，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一具被複活的屍體，我不是說你什麽，也沒嫌棄她的意思，她自己估計心裏也有個坎，隻是你既然做了就好好負責，別像對我這麽隨便。”
    “那得看她是什麽態度了。”
    她隨便，那夏曆也就隨便。
    “你覺得她是什麽態度？六代天芯是她提出幫你搞的，柯姐我沒本事隻能正常走流程，柳生軍工下發給她的六代天芯，她原則上是不能轉讓給任何人的，無論出現丟失還是損壞都需要上報。”
    “柯姐你的意思是？”
    “這是一個隱患，或許會有爆發的那一天，我自問做不到她那種程度，便想著來提醒你一聲，免得你小子太隨便。”
    “我記住了。”
    夏曆語氣莊重的回複。
    真到了那個時候，如果他有能力打上柳生軍工他絕不會廢話，就算沒有那個能耐也會盡全力嚐試。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六代天芯，如果是之前的你肯定會這樣做。”
    “我現在很需要六代天芯，而且我不想暴露自己。”
    “我懂，那話就說到這，你什麽時候回臨光？”
    “我也不清楚，可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臨光這邊還是有些不方便。”
    臨光市的好東西比較少，而且賺靈石也慢，更關鍵的是臨光市唯一值得夏曆掛念的也就隻有柯曉。
    “看你吧，先掛了。”
    “嗯，柯姐晚安。”
    夏曆結束通訊之後，柳生千早此時也剛好進入了休息室裏。
    “貨到齊了，現在就裝？”
    “就現在吧。”
    夏曆從沙發上站起。
    “話說你剛剛是在和誰聯絡？我不是打探你的隱私，隻是隨口一問，說不說看你。”
    柳生千早現在已經有了查崗的意思，這讓夏曆也是沒來由的啞口一笑。
    “是柯姐，她告訴了我你幫我搞來六代天芯的後患。”
    “所以呢？你打算怎麽做？”
    “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告知柳生軍工我的身份，可以說是為了拉攏我才那麽做的。”
    “你不怕暴露？”
    “怕，但更怕你死第二次，到時候死得太徹底我可找不全你的屍塊來縫。”
    “什麽屁話，你不嫌惡心我都嫌惡心。”
    “我不惡心就行，走吧，趕緊去改裝，我之後還有事。”
    夏曆催促著柳生千早趕緊辦正事。
    隻是走在去往改裝艙的路上，柳生千早卻忽然開口問夏曆：
    “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嗎？”
    忒修斯之船，這是一個有關身份的悖論，如果將船上的木板逐一換掉，換到最後都是其他的木板，那船還是原先的船嗎？
    而這也和柳生千早的情況有類似之處，她的身軀是柳生姐妹組合而成，那麽她又到底是姐妹之中的誰呢？
    是姐姐千草，還是妹妹千早？
    “知道，不過在我看來，組合成船的木板如何更替，就是再換上十幾二十次，隻要船長還是之前的人，那船就還是忒修斯之船。”
    “因為在乎船的是人，而不是船。”
    “所以……你可以是千早，也可以是千草，更可以都不是。”
    哪怕她隻是一個繼承了柳生姐妹記憶的全新靈魂也無所謂，她的身份當由她自己來確定。
    “有趣的看法，到了，不需要我提醒你該怎麽做吧？”
    “當然。”
    夏曆自己開始寬衣解帶，而後睡進了改裝艙之中閉上眼睛，在催眠氣體的作用下陷入深眠。
    想到之前那個悖論，其實對現代人來說也值得思考，當所有身體都成為義體，就連思緒也被植入智腦，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真正的自己已經死了，自己隻是一個被複製者罷了。
    但那重要嗎？
    真要思考下去，人的每一次睡眠是不是都代表著昨日的自我已經死去，蘇醒後的自己是複製了昨日一切的自己？
    在思考之中，夏曆陷入沉眠，時隔許久的又做了夢。
    而這一次的夢不再是回憶。
    在一片麵朝大海的沙灘上，整片海岸散發著熒光，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光腳女孩坐在沙灘邊靜靜的看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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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曆朝著女孩走了過去。
    隨著越加的靠近。
    女孩的形態也開始變化，時而年輕時而年邁，歲月和時光被擾亂，她的臉更是變得模糊。
    當夏曆走到她身邊之後，她抬起頭看向了夏曆，她的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不斷躍動著的字符串組成電子數據編碼。
    “你是誰，我是誰？”
    女孩的聲音古怪，有如孩童般稚嫩，卻也如老人般沙啞。
    “我是跨越曆史之人，而你是書寫曆史之人。”
    “曆史？”
    女孩歪著頭看向夏曆。
    “曆史就是你行走在這片海岸上所留下的足印，要來留下點什麽嗎？”
    夏曆鞠躬彎腰，優雅的向著女孩伸出手。
    “嗯……”
    女孩點頭，伸出手握住夏曆的手，被夏曆帶起來在這片沙灘上起舞。
    兩人的足印被刻畫在沙灘上，雖然會被海水迅速衝走消散，但這一刻被時光銘記，在光年之外它還未發生。
    隻要從不同的視角去看，這一舞早已經被寫入宇宙之中，物質會改變，會消失，但信息永存。
    舞盡，女孩的麵貌不再模糊，她雙手提起裙擺對著夏曆彎腰微笑。
    夏曆用手取下頭頂的帽子放於胸前鞠躬，這裏是他的夢，他要穿什麽當如他所願，他此刻穿著的正是之前的衣物。
    一名優雅的紳士。
    他們相視一笑，平靜的海忽然掀起滔天巨浪吞沒了一切。
    【檢測到意識複蘇】
    【生物認證通過】
    【神經連接已建立】
    【已連接到腦橋】
    【正在進行認知編碼】
    【認知介入已就緒】
    【正在與其他設備建立連接】
    【正在設定各設備準值】
    【戴森球a2改已就緒，已設定至最佳運轉值】
    【赫斯提亞已就緒，已設定至最佳運轉值】
    【全部設備已就緒，散熱檢測通過】
    【各設備試調完畢，啟動喚醒程序】
    改裝艙被打開，夏曆從沉眠之中複蘇，一股恐怖的熱浪立即從夏曆身上向四周散開，夏曆緩緩坐起，發覺自己現在所感受到的世界都變了。
    對一切的感知都異常清晰，思緒更是仿佛被解放那般，任何一個念頭都能在瞬間產生無數回響後得到結果。
    思考變快，感知變得敏銳，眼前所有物質的變化都仿佛肉眼可見。
    “天芯，計算我現在的境界強度。”
    【您目前的境界強度為：標準元嬰中期】
    在六代天芯和各類義體的幫助下，他這個金丹初期正常狀態下就有著元嬰中期的戰力，橫跨一大境再加一小境。
    “足夠了！”
    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夏曆更有信心了。
    他即將麵對兩位成名已久的天驕，梟妖與墨業都是能在元嬰期力敵化神的存在，他們也被稱之為元嬰極境。
    隻是和自己這個地球的金丹極境比起來，又孰優孰劣？
    他很期待接下來的一戰，就讓他看看另一個世界的真正天驕能耐如何，隻希望不要讓他太失望。
    此刻的他已經足以代表地球的道，因此接下來的一戰也是兩個世界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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