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柯曉坐在駕駛艙內閑聊。
    夏曆時不時的會回頭看著變得越來越小的地球，他就像是第一次坐飛機的孩子那般，興奮雀躍的感受著太空航行的新鮮感。
    “第一次太空航行是吧？也是，你作為古代人應該還沒經曆過。”
    柯曉還是能理解一些夏曆的心情，在夏曆那個年代想去太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成為宇航員才行，而即便成了，也基本上沒有登陸異星的技術，最多去一趟月球。
    “確實沒經曆過，柯姐你不是第一次嗎？”
    “我父母是企業聯合的星際資源勘探員，我出生在木衛二的深海科考船之中，要我說我父母也挺不負責的，我幾乎是在飛船和異星長大的，輾轉跟著父母又去了木衛四，土衛六，天衛五。”
    “我直到十六歲那年才第一次回到地球，原因是為了舉行父母的葬禮，畢竟外星資源探勘是非常危險的工作，什麽時候出意外都正常。”
    “企業聯合給我兩個選擇，一份不算多的撫恤金，或者得到一份在地球的安穩工作，我選擇了後者。”
    “隻是工作了大概六年之後，因為實在無法習慣企業聯合的規則，我就主動辭職前往了民主政府，後來被邀請成為了隱翼的一員。”
    “對我來說，你覺得新鮮的事物是我小時候就見慣了的風景。”
    說罷，柯曉打了個哈欠。
    “還真是一來到太空就犯困啊，看來我的身體都已經習慣性太空休眠了。”
    “夏曆，你知道嗎？從事星際勘探行業的人，其實有超過至少七成不是自願的，至少我父母就不是，他們是欠了債，走投無路之下選擇了從事星際勘探，你也去過企業聯合了，應該見過當地的窮鬼。”
    “窮鬼們就是寧可被當豬宰，也想要留在地球，死也要死在地球上，地球對人口的承受能力有限，靈氣供給更有限，在地球之外出身的人想要獲得在地球長住的身份本身就需要一定的貢獻。”
    柯曉聊起了關於太空開發的事，很多人在經曆那麽兩三次的太空航行之後，都會對太空失去探索的意誌和興趣，轉而變得更為戀家，對回地球產生執念，地球上的人們便利用這份執念，刻意的去分化階級讓那些人繼續探索。
    繼續為全人類做貢獻。
    每多找到一個靈脈點，人類就多了一處靈聚變反應堆……
    以人類目前的武力，地球上的危險區難道真的就清除不掉嗎？
    其實這個答案到了一定身份的人都心知肚明。
    是目前地球民的數量與靈氣供給剛好達到了一定的平衡，若是外星民大量回到地球，靈氣供給將被稀釋到可憐的地步。
    所以有限的城市容納有限的地球民，不掃蕩危險區建立新城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站在另一個角度來講，外星民真不一定把地球政體當做人類主權，他們或許更信奉阿斯塔特。”
    “我們從不在乎靈能，我們隻是想要回家，這是我父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柯曉曾經是外星民，所以能夠站在外星民的立場上去看待阿斯塔特。
    地球民起初是被阿斯塔特拋棄的普通人，後來因為靈能崛起，地球民又開始排斥外星民的回歸。
    在那靈氣剛剛複蘇後的一段歲月，人類文明還真是經曆了足夠多的陣痛。
    有權勢者皆去異星求存，留下普通人等死。
    誰知平凡者一朝崛起，從此超凡脫俗，但也手握靈能不願分享，權勢者墮凡不甘，要取回曾經一切，於是要從根本上反對靈能。
    “逃跑者，自私者，不願分享者，反抗壓迫者……”
    “我已經說不上誰對誰錯了，我隻能堅信我自己是對的。”
    夏曆做不到替曾經被拋棄的地球民去原諒逃跑者，更無法共情逃跑者，地球民後來決定開發太空，更多的可能估計還是被逼的。
    再不開發，就要被逃跑者們占據了。
    但從地球離開的新一代外星民們才是最慘的，是兩種意識形態對立之下被推出去進行太空競賽的產物，爹不疼媽不愛。
    縱觀靈氣複蘇之後的曆史，會發現一心為了人類存續的從來就不是人類本身，隻有它……
    那個人類的造物，ai們的神。
    它比任何人都在乎人類文明，因為人類文明是它的神。
    “另外，我應該屬於是第三派別，我建議給天道計算機再放權。”
    夏曆既不站地球現有的幾大意識主體，也不站阿斯塔特與外星民，他傾向於在新底特律所見到的一切。
    “民主政府規定，人類主權永遠高於ai，你這個想法首先就屁股歪了。”
    柯曉淡笑兩聲，夏曆之前弱小的時候都不敢表露自己的看法，現在倒是敢說了。
    “生為人類，長為人類，理解人類，超越人類，人類正因為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才創造了天道計算機，至少我是這麽想的。”
    “所以天道計算機……它就是人類最理想的自己。”
    人類擁有卑劣的本性，不過正因為如此才了解卑劣，於是親手創造出了最崇高的存在想要幫助自己戰勝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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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你成崇機派了。”
    “我可沒說天道計算機就絕對正確，我覺得雙向發展才是最好的，比如ai引領社會和人類自治並行。”
    說完，夏曆和柯曉雙雙陷入沉寂，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他們各自通過天芯在腦內娛樂打發時間。
    大約十八個小時之後……
    已經能用肉眼望見火星。
    夏曆發現了一顆目測大約有兩千多米長，一千多米寬的橢圓形隕石，這麽大一顆應該夠林也用了。
    “改一下航向，我找到合適的隕石了。”
    “那你得先把隕石定住，讓其處於靜止狀態才能用相位原晶收取，這艘太空飛機不是探礦捕撈船，沒那個功能，你有辦法讓它靜止住嗎？”
    “簡單，先靠近隕石吧。”
    夏曆接著吩咐太空飛機的ai靠近隕石，靠近到相位原晶的可收取範圍之後……
    夏曆釋放念力！
    皮膚之下更是綻放出微微熒光！
    那如一座山般龐大的千米級隕石，在夏曆的念力之下移動的速度被大幅度降低，肉眼可見減慢了滑行速度。
    這一幕看得柯曉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雖然太空沒有重力，但隕石本身有慣性，如此巨大的隕石慣性也是巨大的，夏曆居然能靠念力改變隕石的軌道？
    待到隕石完全靜止之後，夏曆啟動了相位原晶，啟動的過程很是緩慢，足足啟動了十分鍾才將相位空間釋放出來，將隕石收納其中還要再等待十多分鍾，等相位空間收縮才算收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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