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神秘戒指可能導致的相位躍遷問題，夏曆也不知道該如何詳細的解釋。
    “是一個相位躍遷上的問題，在沒有空間坐標的前提下躍遷走，再躍遷回來，誤差會有多大？”
    他對許多技術也隻停留在基本了解和使用的層麵上，從未深入去探究原因。
    “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和躍遷兩點所屬的天體係統有關，宇宙是動態的，不同的尺度有不同的誤差，現有理論認為的最大誤差等同於宇宙膨脹速度。”
    “不過我倒是可以稍微計算一下……目的地大概會在哪個範圍內？”
    “獵戶座旋臂區？銀河係內？室女座超星係群？拉尼亞凱亞超新星團？本宇宙網係絲雙魚鯨魚座超星係團複合體？”
    休裏說出的概念一個比一個大，夏曆此時也是眼前一亮，那麽龐大的範圍內都還能回來嗎？那似乎就不用特別擔憂了。
    “當然了，基本上就獵戶座旋臂區我有辦法，銀河係內有辦法回來，但我們的壽命頂不住，更之上的就別提了。”
    “那你還說？”
    夏曆鬱悶的瞪了休裏一眼，說了等於沒說。
    他目前也不知道玄界相對地球在哪，最好的結果就是同在銀河係內。
    那距離誤差也就是以銀河係內空間為主。
    如果不在銀河係，就得再加上星係之間的動態誤差，再之上就更可怕了。
    “所以到底是什麽躍遷手段？我申請進行研究，請通過。”
    休裏很好奇夏曆是如何實現相位躍遷的，這種技術目前在地球也並不成熟，每一次啟動都需要消費天文數字一般的能源量級，而人類當前的能源產出量級並不足以支持大範圍開展相位躍遷技術的研究工作。
    “抱歉，暫不予以通過。”
    夏曆就知道一旦他說出口，休裏肯定會追問為什麽。
    “好吧，目前的情況允許你保密，你也有你的考慮，我不強求。”
    休裏拿得起也放得下，他接觸過許多想研究的東西，但擁有方通常都會拒絕他，他已經習慣被拒絕。
    “放心吧，如果絕境之下真要使用那東西，使用之後我會向你們說明，也希望你們做好與地球可能永久失聯的準備。”
    那將會是名義上的，社會意義上的死亡。
    “我最後再確認一次，是否前進？”
    夏曆看向休裏和柯曉，此刻頗有種即將慷慨赴義的感覺，如果真的遭遇他所言的絕境，他們不會死……
    但對認識他們的人而言，他們與死亡無異。
    “我還是那句話，朝聞道夕可死。”
    “我也是！”
    休裏和柯曉都想要親身經曆，親眼見證阿斯塔特的飛升者，而夏曆又何嚐不是？
    那堵合金大門的後方……
    便是阿斯塔特踐踏倫理道德與人性也要實現之物。
    “那就繼續前進吧。”
    夏曆點了點頭，三人的腳步不禁變得沉重了起來，夏曆也在害怕擔憂著一些可能。
    蒼說過。
    他的妹妹在阿斯塔特，這種局麵下，夏曆很害怕所謂命運般的再相見。
    不過夏書的特殊之處在於她的行為，在於她死前嚴清教授的那一針藥劑，而非是基因層麵的。
    那麽自己所認識的人之中，誰的基因最特殊？
    是柳生姐妹嗎？
    還是寧歌？
    真希望是自己不認識的存在，但越是這麽想，那種命運般的感覺便越是強烈。
    夏曆將手放在合金大門上……
    “休裏，你說人的預感……到底是什麽？”
    “我覺得是符合現象發生條件後的一種對未來的猜測，是潛意識的認知與思考。”
    “也就是說預感並非毫無緣由？”
    “深層意識認為有可能發生，大概率發生，或即將發生的便是預感，它並不準確，但也絕非毫無緣由，你已經在靈能的道路上走出了足夠多的步伐，你的深層意識所認為將要發生的現象有更高概率實現，你預感到了什麽？”
    “我或許會遇到熟悉的人……”
    夏曆如此說著，放在合金大門上的手不經意間捏做了拳頭。
    “那如果是，你要如何做？”
    “我有選擇嗎？選擇權不在我身上。”
    “給我五分鍾開門，這段時間你好好思考一下吧。”
    “嗯。”
    夏曆點了點頭，也在平複自己的心情，對門後的情況做猜測，他希望自己無論遇到什麽場麵都可以冷靜麵對。
    引力波動了弦。
    弦另一頭的他已有所感，那光錐之外毫無意義，那光錐之內的一切皆是命運。
    從來就沒有什麽命運般的再相會。
    有的隻是因果必然，不是這一種必然，就是那一種必然。
    而他即將迎接的又會是哪一種必然？
    還沒到五分鍾……
    隻是三分鍾過後，合金大門就被休裏打開了。
    從門內立即傳來恐怖的，粘稠的，令人感覺窒息的血腥味。
    無人機的燈光照亮了通道內部。
    密密麻麻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是阿斯塔特的安保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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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死狀淒慘，表情驚恐，身上覆蓋著一層猩紅色的薄片狀鏽蝕金屬。
    看來這處實驗基地沒有被舍棄，也不是阿斯塔特的陷阱，隻是因為發生了一些意外被暫時的緊急封閉了。
    而他們挑在這個時候自尋死路一般的闖了進來。
    通道內的屍骸便是對前方危險性的最好佐證。
    沉吟片刻……
    夏曆踏步走進其中，腳踩在猩紅的鏽蝕金屬渣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哢哢聲。
    直至從通道深處有別的聲音傳來。
    是哭聲，音感頗為厚重的哭聲，像是成年人在模仿著嬰兒啼哭那般。
    那音色不得不說有些熟悉。
    和夏曆的音色一樣……
    休裏和柯曉都看向了夏曆，這就是夏曆的預感嗎？
    其中之物，確實和夏曆有著某種聯係。
    再繼續深入。
    又傳來了一陣無比柔和的女低音，那個聲音在輕輕的哼唱著……
    哼唱著一首舊日的鋼琴曲。
    《致愛麗絲》
    夏曆聞音也是哼唱起來，伸出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慢慢揭下麵具，露出自己原本的容顏。
    無人機向前飛。
    飛入第三大廳，照亮大廳內的事物，殘缺不全的遺骸鋪成了一條路。
    在路的終點。
    是一個光著身子，身上被幹涸血汙外殼所覆蓋的女孩。
    女孩的麵前是夏曆的克隆體，克隆體沒有記憶，沒有認知，相當於成體嬰孩，所以隻是趴在地上哭。
    聽到聲音，女孩回過了頭，她歪著頭呆呆的看著夏曆，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本能般的向著夏曆伸出了右手。
    那的確是夏曆的故知，或許是已經步入第六態的，再也不是機骸的新生命。
    應該如何稱呼她呢？
    或許應該叫她……
    飛升者—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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