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隨著戰局結束，各方勢力都撤回了自己的地盤繼續對阿斯塔特備戰。
    新底特律上城區，天道計算機量子域場內。
    蒼對夏曆執行了一次身體全檢，主要是為了解析過濾者文明的能鏈阻斷技術是什麽原理，看看能否反推論出如何實現能鏈。
    另外還加上夏曆對柳生千早那鍋湯始終心存擔憂，不做一次身體連同靈魂的全檢是真的放不下心。
    “你的身體毫無任何問題，隻能用理想運行狀態來形容，至於那種技術目前還無法解析，該信息的編譯方式使用靈光子形成，並且對意識載體的要求很高，你的靈魂就像是被提煉過一樣穩固，因此可以寫入這段信息。”
    “我如果想要解析複現的話，需要對生物念力網絡研究到一定程度才行。”
    蒼表示絕地天通之術短時間內是沒辦法解析原理的，需要一個過程，這已經是另一門領域，另一科技樹的產物了。
    在念力科技樹生根發芽生長壯大之前，這種技術都沒辦法複現。
    “那關於奧薇利亞，接下來如何對待她？”
    夏曆很關心這個問題，奧薇利亞目前被帶回了念力學會在受監管狀態下享有一定的自由，但總的來說還是被人們所警戒，不允許離開新底特律。
    “她是後續發展念力體係的重要一環，她現在也很樂意配合，考慮她提出過的基因融入，我有向她提起繁衍實驗，我知道這很不道德，但她的直係下一代具備極高的研究價值，事關人類的進化。”
    “她拒絕了嗎？”
    “沒有拒絕，但提出了條件，她希望父係基因由你提供，她說這樣能讓初代子嗣的起步能級水平更高，再以初代子嗣為基礎大麵積融入人類的基因庫。”
    “啊？”
    夏曆微微一愣。
    他承認他是有些特殊，但高維特征很明顯並無法通過基因遺傳，那就隻能是和嚴清教授的實驗相關了，冷凍前他使用過量子蓮提取物，蘇醒後又使用過完整的量子蓮。
    “如果隻是提供基因的話……”
    夏曆的觀念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化，在看過阿斯塔特的那處實驗基地之後，他不再那麽的執著倫理道德，或許宗門世家比較在乎這個吧。
    不過最關鍵的或許還是破窗效應，阿斯塔特都拿他基因研究去了，地球這邊為什麽不行？
    “你不覺得冒犯？”
    “以前的我可能會，現在嘛……如果我的基因有用就拿去吧。”
    “那你是希望無接觸提供還是自然提供？”
    “無接觸。”
    夏曆對奧薇利亞很難升起那種欲望，就是讓他去和開靈ai奧薇利亞大戰一場，他或許都能提起一點動力，反倒是真正的奧薇利亞不太行。
    既然是不帶任何感情相關的實驗行為，那就不要節外生枝產生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夏曆之所以這麽做，是出於理性的考量而非感性的情思。
    那個根本不被他這個生物學父親所在乎的孩子會變成什麽模樣，隻要不去關心就不會產生多餘的想法。
    就像靈能基因是在靈氣複蘇後的第二代人身上才開始顯現的一樣，念力基因有必要出現，如果起步點更高當然更好。
    而他剛好能為其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
    僅此而已。
    “我建議你通過自然提供的方式進行，在自然行為下通過生物自體調控得到的結果更佳，畢竟是第一代念力基因，從二、三代開始再人為幹涉比較好。”
    “也行，但過程中我用天芯代管可以嗎？”
    夏曆的底線很別扭，雖然同意了這事，但又在各種層麵上想要否認這件事的情理關係，學習西露爾的鴕鳥精神。
    “請自便。”
    “那個孩子會被如何對待？”
    夏曆此刻還是有所遲疑，阿斯塔特那踐踏道德倫理的實驗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但接下來的事是他知情並同意的。
    概念不一樣。
    如果那個孩子會被虐待，那夏曆果然還是希望對方不要出生，或者幹脆就不要誕生自我意識，這是夏曆作為人類的底線。
    “若優秀則成為新底特律和念力學會的高層，即便平庸也能度過相對富足的一生。”
    蒼如此回答。
    “那想必他將來不會怪我讓他來到這個世上，最起碼不會把我當仇人。”
    夏曆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準備離開量子域場。
    新底特律量子域場的虛景很有趣，是在一片廢墟之中，幾個生鏽的機器人像是在搭積木一樣構建樓房。
    “先驅者，你完成奧薇利亞的事後會去玄文明嗎？”
    “嗯，我要收集更多情報，無論是玄文明還是地球的靈代，仙文明都有造訪過，而我們無法確認仙文明的態度，我覺得我們遲早會與他們接觸。”
    一旦仙文明擁有惡意，那便是人類文明的滅頂之災，因此人類必須更加了解靈能。
    “還請小心，那是一個走入歧路的病態文明，你可聽說過多疾共生？有些人身患多種惡疾，每一種都可以要了患病者的命，但偏偏多種疾病在病人體內達成了一個平衡，勉強維係著病人的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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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病人甚至可以繼續患病，但不可輕易治愈其中任何一類病症，否則將引發各種致命後果。”
    “嗯……”
    蒼的這句話讓夏曆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玄文明確實病入膏肓，但也病得巧妙，其文明意識形態已在這種局麵下定形，當所有人都有病的時候，沒有病的人便反而成為了那個異類。
    因此想要生存下去的話，隻能選擇被其中一種病先感染上，以獲取病毒群的認同。
    “那我這外來病毒必須給玄文明上上強度了，可歎我總認為自己是免疫細胞。”
    “為什麽不能是披著病毒外衣的免疫細胞呢？現如今的人類在阿斯塔特的逼迫之下已經越發傾向於共進主義，這應該算是這場戰爭之中唯一的好消息，而這份共進主義適用於大多數文明形態。”
    “讓它成為我們文明的底色吧，替代人類文明的人類二字。”
    如今的人類文明，其組成部分已經不僅僅隻有人類了。
    新人類並不渴望戰爭。
    “我喜歡用共字開頭的意識形態，那我先走一步當地下黨去了。”
    夏曆揮揮手離開量子域場，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對玄界的認知更清晰了，知道了自己能做什麽，要做什麽，為什麽而做。
    迷茫的人總是繞不開三大哲學問題，我是誰，從何而來，要到哪裏去。
    而不斷前進的人總能清晰認知到這三點。
    當一個文明不再以自身的生物存在特征命名的時候，就說明那個文明整體已然產生了“道心”。
    我是誰？
    我是來自共進者文明的夏曆，我要了解你們，幫助你們，解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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