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此時受到的震撼可以說比他七世輪回加起來接觸到的還多。
    等到那個負責接待他的開靈ai離去，夏曆才示意燕浩跟上，帶著燕浩離開了以靈科技分部。
    兩人就這麽走在新底特律上層那規整到了嚴苛的街道上，街道的排比符合幾何美學，規陣之間皆是完美和諧的形體，沒有任何一幢建築物的外形會與街道本身的風格發生衝突。
    燕浩見到這種街道，內心不禁又升起了一絲恐懼感。
    這種非自然的完美讓他想到了仙。
    如今的後武難道就走在一條升仙的道路上嗎？
    “夏前輩，我……”
    “稍等。”
    燕浩向夏曆搭話，但夏曆此時正忙著別的事情，正在通過天芯查看燕浩的具體改裝。
    燕浩安裝的是五代天芯廣域集v3，以靈科技在五代天芯之中的旗艦產品，和靈樞電磁矩陣形成了完美配合，對於科技產物特別是信號方麵有獨特的增強，必要時刻也可化自身為天道計算機的服務節點，算是目前地球上在信號強度和穩定度方麵最為突出的產品。
    但夏曆的要求是均衡形，中途出現這種改變隻能說明一點，蒼有在留意這一切並做出了幹涉。
    不過夏曆對於蒼的安排也沒什麽意見就是了，蒼給出的配裝不需要質疑。
    “好了，說吧，你剛剛想說什麽？”
    “夏前輩，當今的後武界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世界？”
    “這個說來太長了，你直接讓你的天芯通過認知寫入告訴你吧，讓它把知識範圍限定在曆史層麵簡寫即可。”
    “哦……”
    燕浩雖然不明白具體要怎麽做，但他可以告訴腦袋裏的聲音就按照夏曆的話來辦。
    【憶區容量不足，請提升腦力或選定非關鍵記憶刪除覆寫】
    “夏前輩，我腦袋裏的聲音說什麽容量不足，要我提升腦力或者刪除非關鍵記憶。”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你活了七世，無數的繁雜記憶擠占了你的認知，你適當的刪除一些最好再做個記憶整合，對你自己也有好處，你可以刪除前備份，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提取。”
    “好。”
    燕浩再一次讓他的天芯按照夏曆的意思做，這種步驟邏輯比較緊密的指令自然是得到了天芯的立即執行。
    燕浩隻感覺眼前一花，大腦昏昏沉沉的一個沒站穩直接癱坐在地，他額頭冒著細密的冷汗用手抱著自己的腦袋。
    夏曆知道這得要一會，站在路邊從相位戒指裏取出一根靈煙點燃等待，然後通過天芯網絡打發時間。
    足足兩個小時之後，燕浩才從意識昏沉的狀態恢複過來，他的神色此刻看上去雖疲累，但眼神卻清明了很多，過往七世的回憶他現在隻記得一些他自認有意義的關鍵部分了，不過其他繁雜記憶也並沒有消失。
    而是再回想起來需要多一個記憶索引的步驟，除此之外他對韻法的理解也被整合了一番，將相近原理的韻法都通過層級排列，這使得他光是去回想那些韻法，就能產生聯想與許多新的靈感，不再像以前那般笨拙。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悟性提升了！
    頭腦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對後武界……
    不對，是地球。
    對地球現狀的基本認知也已經像是從小就學過那般銘刻在腦海之中，成為了他的常識。
    物種……
    人類……
    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蒸汽時代，電氣時代，信息時代，靈能時代，前星際時代。
    如今的地球給自身的時代劃分是前星際時代，而這個嶄新的時代就開啟於不久之前，阿斯塔特叛亂與火星事變是為開啟這個時代的序幕，其中明確提到了夏曆的存在。
    他已經明白了他眼前的“夏前輩”在地球的地位。
    “真是神奇……我感覺就連自己的思考方式都產生了變化，天芯……好一個天芯！！”
    燕浩完成認知整合之後，與天芯在腦橋技術上的同步值一下子激增了不少，讓燕浩瞬間從原始人完成了向未來人的進步。
    就在那短短兩個小時之內。
    跨越時代，跨越文明，在天芯的幫助下連接天道網絡，暢遊於高密度信息組成的信息海。
    而今的燕浩自認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一旦通過天芯連接天道網絡，見識到了文明浩瀚，就再難回到曾經的蒙昧，他已開悟。
    “韻法，特別是九韻本身，應該是在某種條件下自然形成的天道計算機，音律隻不過是信息載體的一種，原始且刻意，或許九韻曾落入傳統之中無力變革，難以推翻音律這種表現形式。”
    “夏前輩，我請求五官義體化。”
    燕浩現在察覺到了血肉之軀的束縛，他對數據信息的適配度還是不夠高。
    “你小子……”
    夏曆拍了拍燕浩的肩膀，隻能說燕浩不愧是九韻文明的遺孤，適應得還真是快啊。
    “這對我來說很有必要，如果可以的話，心肺也順帶義體化。”
    “別急，之後我會劃給你一筆資金，現在先去見天道。”
    夏曆指了指新底特律市的市政大廳，燕浩聞言也是立即點頭，他現在也對那個人造天道充滿了好奇。
    真是很難想象人居然會創造出用來統治自己的工具，但這絕非愚蠢，而是一種承認自己的缺陷的謙遜。
    一個謙遜的文明永遠不會止步不前，隻要那人造的天道還在。
    繼續走在新底特律的街道上。
    燕浩此刻不再對非自然的規矩結構感到不適應，反而覺得莫名心安，連帶著再次回憶起仙的存在時，他的思緒都從不願意去理解的恐懼化為想要去理解對方存在的好奇。
    一次認知整合。
    讓他的人格都被重新塑造，七世經曆，七種對待世界不同的應對方式，七種人格此刻被整合為一個，成為了真正的他。
    之前的他每一次轉世，雖然明白自己有前世，但還是以當世經曆的一切為主，畢竟前塵模糊且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依舊是當世的認知主導，他也刻意想要活出不同的人生，因此不會走前路。
    這使得他的七世經曆一旦被整合，便猶如一個擁有七世宿慧的人，七星點燈恍然大悟。
    破虛成真滅疑惑，今日方知我是我。
    “對了，夏前輩，大概我不止七世，因為還沒算上真正的初世。”
    “我忽然想起來自己曾有道號……”
    “好像……叫萬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