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靈代人被夏曆激怒之後倒也沒有失去最基本的冷靜，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後從對方的眼神中確認了協同方式。
    而這種眼神交流當然也被夏曆注意到了。
    雖然夏曆看不懂，但可以猜測靈代人進化出了眼神表達的習慣，在某些時候這確實比語言快捷。
    而後……
    其中一人率先攻來，先攻之人從腰間抽出一把石劍，石劍上看似遍布裂紋，但那些裂紋都是均勻對稱的，裂紋縫隙內還有著某種類似於藤蔓一樣的植物結構填充。
    這類靈代武器夏曆還是第一次見，與天通紀時期的法寶靈兵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因為之前有過與靈代人戰鬥的經驗，夏曆明白他們會主動靠近自己，於是直接準備好了防禦。
    先攻之人立即殺至夏曆麵前，他右臂舉劍直接向著夏曆麵門劈下，左臂握拳從旁轟來。
    夏曆橫起大劍擋住劈向自己的石劍，對方的拳頭此刻停留在夏曆耳邊再不得寸進，被念力所抵擋，那靈代人見此立即伸腿要踢打夏曆的肚子，與此同時兩旁還有其他靈代人襲來，遠處一位靈代人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被藤蔓纏繞的石弓已經瞄準了他。
    還剩下一個靈代人直接消失了。
    三人圍攻，一人遠戰，一人消失在他視野中或許是想要奇襲。
    他們的協同進攻能力確實極佳，而這隻需要對過眼神就能辦到。
    眼看著夏曆就要被那一腳踹中，另外兩人也協同殺至，那兩人都是雙手持劍，但持劍的姿勢不同，一個高舉一個低垂。
    夏曆見此心中雖頗為遺憾，沒有一次性聚攏五人，但能吸引三人靠近也算是不錯的成果了。
    “聚合！”
    夏曆直接爆發出全部念力，反正念力消耗快恢複也快，這種特性比起打消耗戰更適合全力施展某一招後直接等待恢複。
    恐怖的重力轟然從三人頭頂落下，襲擊夏曆的三人一下子沒站穩被直接吸附在地，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重物壓著一樣，趴在地上沒辦法立刻起來。
    夏曆直接後跳，用右臂義體的手掌對準了他們。
    就在此時……
    一根通體石質的大箭射向夏曆，仿佛重劍迎麵劈下，要是被擊中的話身體怕不是會直接炸開，但夏曆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從義體的掌心中飛射出一顆漆黑的子彈命中那三人所在區域的中心。
    夏曆立即讓元嬰離體擋在了自己的軀體之前。
    持弓的靈代人見狀冷笑，他覺得夏曆此舉是為了放棄身體苟活，隻能說這很玄道，玄道步入元嬰期後一旦遭遇致命危機，就會直接棄掉肉身用元嬰遁逃。
    自從玄道傳入武界之後，一些血脈駁雜不配修煉純正武道之人就會修習玄道，但遭遇純正武道的修者基本都是一個元嬰遁逃的淒慘結局。
    如果沒有元嬰怎麽辦？
    那還能怎麽辦，直接被打死當場！
    但就在那個持弓靈代人自信的雙眼中，馬上發生了兩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他的箭矢命中了夏曆的元嬰後，隻聽聞“當——”的一聲巨大悶響，石質箭矢就猶如獸卵碰石頭那般，竟在擊中夏曆的元嬰後破碎自毀。
    第二件事就是他那三個趴在地上的同伴被一閃而逝的黑暗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飛船都因此破損，一個大洞出現在地麵，還連帶著損壞了三根石柱。
    但破損的大洞立即被光斑填充覆蓋，破洞邊緣的石料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不得不說這著實驚到了夏曆，夏曆還想打個洞幫燕浩加強信號呢，沒想到這看似簡單原始的石頭飛船還能夠自修複。
    看來末法紀的武族人也摸索出了一條新的道路，要是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未嚐不能孕育出真正的後武文明，現在的太陽係是什麽樣子還真說不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沒有仙……
    人類文明也將不複存在，會一直被武族統治，一直都是野蠻而低賤的附庸。
    那麽人類要因此而感謝仙嗎？
    這又是另一個複雜的問題了。
    人類的崛起是多種因素導致，既有武的一時興起，也有仙的無意之舉，荒誕且不合理就是宇宙的常態。
    “二必滅，一必滅二！”
    持弓的靈代人極為憤怒，他的話翻譯成現代語就是你必死，我必殺你！
    在靈代語中，同字多意現象很常見，一二三也可作靈代語之中用來稱呼我你他的表達。
    夏曆懶得回話，也回不了話，他現在是元嬰離體狀態，而且他這元嬰一竅不通，根本沒辦法開口，因此直接以元嬰撞向了持弓的靈代人，雖然元嬰能夠直接施展的道法不多，他這重質元嬰更是和道法無緣，但他也不需要就是了。
    直接撞！
    而夏曆的元嬰就如一團金色的雲霧，甚至就連元嬰最基本的人形都不具備，那個持弓的靈代人對玄道的理解還停留在正統玄道階段，哪怕之前親眼所見夏曆的元嬰擋下了他的箭矢，但他也隻是覺得夏曆的元嬰特殊。
    再往高處想，也就是更加穩固不容易被擊散而已，元嬰就是元嬰。
    不通過肉身保護，不躲在靈根蓮台之中施展道法，跑來外界就是找死。
    彎弓，搭箭！
    持弓的靈代人將弓弦拉滿，氣血之力完全激發，從口鼻之中噴出的氣霧如箭，從身體散發的灼熱氣浪更是滾燙。
    在夏曆的元嬰即將撞在他麵前的那一刻，他鬆開弓弦一箭擊出！
    箭矢命中夏曆的元嬰，堪堪將夏曆的元嬰推出了好一段距離才破損炸開，化為石塵飄散，但夏曆的元嬰依舊是安然無恙。
    持弓的靈代人見此瞪大了眼睛微微張嘴……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想到了史料記載中最後一次和玄界溝通的時候，所了解到的玄界現狀。
    玄界的內亂結束後，太一成為了玄界的王。
    太一大聖是如此評價武界武道的。
    至強但至傲，法不通傳失人心，道孤必落，血脈先於一切不可取。
    “太一……”
    持弓的靈代人慘笑一聲，隻能露出不甘的神色看著夏曆的元嬰向他壓來。
    而後。
    噗的一聲悶響。
    地麵上隻剩下了一灘難以形容之物，就連地麵都凹陷下去險些被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