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妖族之行，夏曆一開始本來以為派秋伏先過來，是太一為了逼他也來的手段。
    但結果是秋伏居然意外的好用，各種前期協商類的準備工作都不需要夏曆操心。
    所以夏曆整日就在房間裏怡然自得的翻書搬數據，妖族的各種道法還是有意思，相比起人族的意，它們更加注重於形，追求規模宏大的道法，偏好於掀起狂瀾或風暴，聚集天地偉力橫掃一方。
    這就是妖性。
    也讓夏曆想起了當初的梟妖，那馭使罡風，讓黑雲壓頂天空墜落的一幕確實駭人，會讓被攻擊的一方產生無處可躲的絕望感。
    而人則是更加追求道法的意，化腐朽為神奇，因此人族道法越是高深，招式表現反而就越是質樸，如人族的合道大尊，他們的攻擊手段往往都是直觀的手印，不帶一點浮誇但就是威能驚天。
    “有意思……”
    因為時間還有很多，所以夏曆也不是一目百行的直接錄入，他自己也會看一看嚐試著理解一番，看到有趣的妖族道法還會被逗笑。
    不過這笑容在靈熒眼中就是另一個味道了。
    “妖法多華而不實，不以相匹配的妖力施展更是就連華都達不到，你還是少看些妖法。”
    靈熒以為夏曆是真對妖法有興趣，但妖法對妖力的適配度要求嚴苛，就如火妖不習水法，比人族的靈根靈屬要求還要嚴苛。
    人族火靈根完全可以施展水法，雖然不及水靈根擅長，但根據人族五行論，火靈根甚至還能加強部分水法的威能。
    “嗯？你怎麽還在？”
    聽到靈熒的提醒，夏曆將捧在麵前的書微微放低，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站在他麵前不遠處靈熒。
    從靈熒跟著他進入房間到現在，少說也過去了快一個多時辰，但靈熒居然動都不動的就站在那裏，活像是一座雕塑。
    “我們不攜手處事的前提下當然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但我們共同處事之後則需要同進同退，你在這房間中不出去，那我也不能單獨在外拋頭露麵，此為婦道。”
    “嗬嗬……婦道。”
    夏曆又被逗笑了，靈熒一本正經的講這個，一看就是典型的讀死書不懂得靈活變通，難怪能成為二聖女，也難怪無法成為大聖女。
    “有什麽不對嗎？”
    靈熒皺了皺眉，這樣做明明是給夏曆臉麵才對，也給世人一種聖地重視規矩的印象。
    “俗世的繁文縟節罷了，你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太守規矩了，你自己都明白我根本不在乎你，你還守這些規矩幹嘛？”
    “我無所謂你是否在乎我，你也應該無所謂我是否在意你，在聖地看來我們是一體共進退的關係就好。”
    “行吧……”
    夏曆又不想和靈熒交流了，這位是真清冷，不是表麵清冷，背地裏摸一下直接嗷嗷叫的那種，和她交流很沒意思，無論是大頭小頭都覺得沒意思，少見的絕色佳人卻連二弟都表示無感。
    地球的ai都能做出更多反應，都不需要開靈ai，最便宜的那種都比她像人。
    至於鑿開堅冰讓她理解愛？
    夏曆也過了熱血少年拯救問題少女的年紀了，現在的靈熒就是最好的靈熒，現在的關係就是最好的關係。
    因為夏曆明白。
    自己和靈熒之間，有一人會成為未來的太一聖主，而夏曆不希望自己坐上去，那便隻能是靈熒了。
    所以她的自我觀念越淡薄越好。
    之後……
    透過開啟了一絲縫隙的窗戶，時光有了形態，似白駒過隙緩緩擾動，映照在地麵述說著時間的流逝，從暖光更替到冷光，也代表著明月高懸。
    靈熒此刻終於動了，她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坐在門檻上抬起頭呆呆的望著夜空，在月華照耀下她整個人都顯得熠熠生輝，身體蒙上了一層銀華。
    因為被靈熒的動靜所吸引，所以夏曆此刻在觀察靈熒，但夏曆很快又失了興趣，低下頭繼續看書。
    “我可以哼歌嗎？”
    “隨意。”
    夏曆可以隨時斷開聽覺，所以根本不怕打擾，而靈熒哼起的歌倒是帶著靜謐的旋律，所以夏曆也就沒有關閉聽覺，就當是開啟了音樂播放器。
    從初次見麵時的迷茫，到現在的明確拒絕，夏曆已經找到了自己在太一的生存方式。
    不背叛，但也不忠誠。
    大家各取所需。
    忽然……
    靈熒猛然站了起來。
    從打開的門中，本來不怎麽亮的月光忽然亮度激增，雖然還是遠不及白晝，但依舊算得上是異常。
    夏曆皺著眉頭放下書走出門。
    抬頭望見一顆星辰正在脹大發亮。
    “靈霄……星耀了。”
    靈熒伸手指向靈熒星附近的一顆星辰，夏曆雖並未熟讀玄界的星象學，但根據命名法則也能判斷出來靈霄和靈熒應當屬於距離較近的星辰。
    【天芯，調取數據】
    夏曆將曾經拍攝過的一張夜空照片在腦內讀取，在那曾經拍攝的照片之中並無靈霄星，在靈霄星應該存在的那片區域是一片漆黑。
    但如今靈霄顯現，且就在靈熒附近，而且還發生了超新星爆發！
    難道……
    是二次爆發？
    宇宙中某些恒星可以重複爆發，隻要滿足條件即可。
    “不對……靈霄，再度星耀了……”
    “不對……靈霄……是誰？”
    靈熒低下頭用手微微扶額，似是在努力的嚐試回憶什麽，但那種回憶之色很快就消失無蹤，她又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起夜空。
    夏曆用一種帶著驚懼的眼神看著靈熒。
    靈霄是誰？
    這是她的自問自答，但更是痕跡。
    應該是被太一放逐的某個存在因為星象而重新被短暫的捕捉到了存在的痕跡。
    太一聖地有一個道號叫靈霄的人！
    【天芯，從數據庫中搜索靈霄！】
    夏曆馬上讓天芯查找，十多秒後，天芯回複道：
    【已找到十二條結果，八條星象相關，兩條宗門相關，兩條器物相關】
    夏曆馬上查看起來那些結果，宗門和器物相關沒有意義，隻是命名為靈霄罷了。
    而星象學的靈霄果不其然是曾經存在過的一顆星辰，但已經在一千多年前就發生了超新星爆發，照亮夜空三月後逐漸消失再也不存。
    而靈霄星還在的時候，也被稱為天驕星，因為其亮度極高，在白晝都可觀見，帶有天驕者不懼日光遮蔽始終閃耀的寓意。
    自靈霄星消失之後，玄界的天盟便崛起了。
    而今靈霄星又現，疑似再聚變成功，這次超新星爆發不是消失，而是重新點燃核心的新生。
    “靈霄……好一個靈霄……”
    還真是應了景，和這太一希望眾天驕崛起的心思撞上了，這種巧合未免也太恐怖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