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重回位於城主府後院的房間。
    妖族因為修煉之時可能需要變回本體，因此妖族的房屋大多都比人族的規格要大上一號，這房間對夏曆來說也算寬敞。
    隻是屋子裏杵著個靈熒在那，讓夏曆怎麽都感覺有些不自在，像是房間這種隱私空間他還是更喜歡獨處。
    “靈熒，你要不自己再去找潛龍城的人給你單獨準備個房間？”
    夏曆想把靈熒支走，靈熒已經到了那種光是看著就讓夏曆莫名難受的地步了。
    而夏曆也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是理性和感性之間的矛盾，靈熒在感性上對他有著十分強烈的吸引力，甚至是一種雙邊的吸引力。
    想對她好……
    或者踐踏她的一切。
    善惡如太極共融於靈魂之中，因此人們在感性之下會嗬護於廢墟中獨自盛開的花。
    同時，也會試圖將純潔無瑕之物染上汙濁，人們對於褻瀆那些純潔之物總是帶有特別的執念。
    這一點夏曆也不例外，高中的時候他班上有一位非常漂亮，家境還特別好的女同學，對方性格也好，但明明是一個如此完美的人，卻偏偏遭到了其他同學的欺負。
    包括夏曆在內。
    那是一種無意識的惡，夏曆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行惡，從女生那傳出的風言風語，男生們更是故意當著對方的麵說，夏曆私底下和其他朋友聊起那個女生，也會忍不住的編排對方。
    隻是單純覺得將完美打破很有趣，當時的夏曆不壞，但蠢。
    他認為沒有直接參與攻擊對方，他就是好人。
    “我臉上有什麽嗎？”
    靈熒疑惑的看著緊盯著她看的夏曆，夏曆的神色複雜，靈熒所勾起的這一抹年少追憶讓夏曆很想回到過去肘擊自己。
    但用現在的眼界去批判過去的自己也沒什麽用，他過去的確就是個人雲亦雲的蠢人，是羊群之中的普通一員。
    說不定未來的他也會批判現在的自己。
    “單純欣賞一下你的美貌罷了。”
    “那我要不要去亮一點的地方？”
    “不必，我已經看夠了。”
    夏曆搖了搖頭，坐到房間中央的椅子上，從一旁的高桌伸手拿起之前還沒看完的書，房間中的氛圍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就此過去快一個時辰之後。
    身上還沾著血的敖儀拜訪了夏曆，向夏曆告知她已經滅掉了那些吃裏扒外煽風點火的家夥，夏曆對此隻是微微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敖儀見夏曆沒有和她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也是知趣的離開。
    待敖儀走後。
    “夏曆，目前各種針對你的陰謀算計不斷，你不打算先下手為強嗎？聖地已經調查出了那些反對者所在，或許我們應該更主動一點。”
    靈熒建議夏曆主動出擊，夏曆聞言隻是搖頭。
    “你想做的話可以去做，你不擅長陰謀算計的話，我建議從聖地找個擅長的弟子從旁輔助。”
    “這事應該你親自出麵。”
    “那你是來幹嘛的？你隻是來給我暖床的不成？”
    “如果你有這個需要的話。”
    “我陽衰，免了。”
    夏曆不知道靈熒是聽不懂他的挖苦還是根本不在意，夏曆真的有種在和他那個年代的智障ai交流的錯覺。
    “妖族盛產補陽大藥，我去幫你弄一些？”
    “不用了，救不回來的，廢了。”
    “我看看，說不定還有的治。”
    靈熒迅速走上前來伸手就要扒夏曆的褲子，夏曆被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從椅子上蹦起來，一臉驚訝的望著靈熒，誰知她這個時候竟在捂嘴輕笑。
    很明顯，她知道夏曆說的隻是玩笑話而已，她也順著這個玩笑陪夏曆玩。
    “你的情感疑似有點太豐富了。”
    夏曆不禁皺眉。
    “我從來就沒有刻意的壓抑過自己的情緒，隻是很少有需要我表露情緒的時候，心如止水對修煉有益，而你是我的道侶，道侶之間需要情緒交流，淡漠是一種必要，而道侶之間情感也是一種必要。”
    “我出去院子裏看書，別來找我互動，閑不住可以玩秋伏。”
    夏曆搬起椅子就往院外走，心中也算是明白了一點，靈熒也是太一的陽謀，太一相信他們親手培養出來的靈熒有著十分強烈的魅力。
    隻要按照太一的規矩來。
    長老護，弟子敬，居高位，有賢妻。
    一切的一切都是玄界人所追求的出人頭地，最後再接過大權，坐在那聖主大位之上成為青史留名的一筆。
    如此倒也算得上是相對圓滿的一生，充滿了個人的小確幸。
    歲月的停滯將化為莫比烏斯環鑄成那黃金聖座，永鎮不得寸進的玄文明。
    房間外，庭院中。
    夏曆坐穩抬頭觀天，霄星灼灼耀眼，這就是投降派所追求的世界嗎？
    那原始森林之中永遠生機勃勃，萬物竟發爭奇鬥豔，點綴著生命的搖籃而也永遠離不開搖籃。
    【天芯，記錄我的玄文明觀察報告】
    【已確認玄文明為投降樣本】
    【發展指數：0】
    【社會進步指數：0】
    【短期生存危機：0】
    【長期生存危機：絕對】
    【滅亡指數：絕對】
    【玄文明或間接受仙文明幹涉】
    夏曆對玄界的觀察到此已經開始進入了總結階段，今後基本不會做太大更改，而他的判斷結果也會直接影響到未來的人類遇到玄界時的反應。
    即便屆時的他已經逝去。
    那麽……
    再進發的玄文明有可能成為盟友嗎？
    如果可能的話，那他應該作何？
    很明顯，答案隻有一個。
    廢天驕，扶天盟。
    “現在還不是時候……”
    夏曆將目光從靈霄星上移開，現在還沒到和太一翻臉的時候，玄界這僵局存續這麽多年，破局也不急於一時，他必須認清一點。
    無論是玄界的狀況還是人類的亂局，都源於那至高者的惡意。
    低文明幾乎是無法抵抗高文明的。
    除非再來一次技術大爆發，不……
    一次可能不夠，要兩次甚至三次。
    而其中最關鍵的技術便是能鏈效應，隻是最粗淺的應用便是凡人眼中的登仙化神，若是用於機械，夏曆都不敢想人類會發達到什麽程度，天道計算機的量子域場會不會已經是一種偽能鏈？
    繼續學習玄文明的道法已經意義不大。
    能鏈效應才應該是他現在所探求的最高優先級事物，掌握能鏈簡直就猶如原始人第一次成功取火，在火焰的倒映之中誕生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