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得很快。
    一轉眼，三個月後的某夜。
    夏曆正在靈田上忙碌，他正在利用地球的知識培育雜交靈植，當然這也隻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興趣罷了。
    但今夜的靈田卻是安靜得有些死寂，往日裏叫個不停的蟲子徹底無聲。
    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悄然暗藏在某處。
    夏曆就像是感覺不到這種異常一般，確認好靈植的生長狀態就站起身來，他的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白發白眉，在月下看著宛如九天之上下凡仙女般的絕色女子。
    “喂，你怎麽一直不聯係我？”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秋伏，她循著味找來了。
    夏曆入宗前和秋伏約好了等一段時間就教她更好的隱息法，讓她也進靈流宗和自己在一起。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夏曆以為的功成身退和太一認為的功成身退不一樣。
    夏曆的功成身退是暫休，而太一認為的功成身退是再也不出世。
    所以夏曆也就沒聯係秋伏，也想看看秋伏會如何對待他。
    眼下看來三個月的時間還是短了點，不足以剝離秋伏對自己的認知。
    “出了點事，以你這腦袋估計理解不了。”
    “不是，就這小宗門裏你能出什麽事？”
    夏曆如今的實力可以同時單挑十個靈流宗，就是站在那給對方殺，對方還不一定能破得了夏曆的防。
    “太一終究還是下手了，我的存在正在被剝離。”
    “啊？沒感覺到啊……”
    秋伏反正沒有一點感覺，她清晰的記得夏曆的一切。
    “可能是因為你有先入為主的認知，你明白我就是林符，但應該也僅限於你自己知道，你很難向外人指認我是夏曆。”
    “額……搞不懂……”
    秋伏搖著她那憨傻的腦袋，並無法準確理解夏曆所言的狀況。
    “總之，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會隨著時間流逝遺忘你？”
    “並非遺忘，你會認為現在的我是其他人，夏曆另有其人，我與你的關係會以一種合理的方式被你重新認知。”
    “阿巴阿巴阿巴……”
    秋伏微微歪著頭用疑惑的表情盯著夏曆。
    這都啥跟啥啊！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不過秋伏還是大概弄清了夏曆的意思，當下也是低下頭緊閉著雙眼，沉吟片刻後微微抬起頭嘟起了嘴。
    “我會銘記你的，別說話，吻我……”
    “小秋伏，這並不浪漫……”
    夏曆嫌棄的退開一步，而後迅速將手伸進秋伏嘴裏，捏著她的舌頭扯出，然後用指尖匯聚出一道尖銳的金氣戳破秋伏舌尖。
    “啊……痛……”
    秋伏怪叫一聲，一滴被秋伏剛剛凝聚而成的精血立即飛出被夏曆收走。
    “你以為我之前在妖族白看了那麽久的書，不知道你們妖族有傳承記憶？你用精血承憶直接給我就是，搞這套不害臊嗎？”
    “夏曆，你的心就像是石頭，你根本不懂浪漫！”
    秋伏想的是深情一吻的時候將這滴傳承精血度進夏曆嘴中，沒想到夏曆竟早已察覺！
    “我要是不小心給咽下去了我還吐出來不成？浪漫個屁，惡不惡心！”
    夏曆沒好氣的盯著秋伏，這種貞操時刻被禽獸盯著的感覺太糟了，問題是禽獸還偏偏是自己養的，也養出了感情，打痛了他也會心疼。
    不過……
    秋伏剛剛麵對他直呼他的名字，倒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安穩感。
    “所以你親我一口又怎麽了！”
    “在你完形化人之前是我不可能和你親熱的，你自己看看你那長滿倒刺的舌頭，真和你親了，你怕不是要趁機伸進來把我弄得滿口傷。”
    “這個……”
    秋伏吐出自己的小舌頭，用手指在上方刮了刮。
    還真別說，是挺鋒利的，就猶如萬千匕首那般。
    “小秋伏，你現在隻是化形，妖族特征有保留的，你那舌頭是舔骨刮肉的凶器，你明白嗎？”
    “你不是有煉體嗎？你煉體怕什麽啊！”
    “煉體也有天地人三大罩門啊，舌頭就是地門！煉不硬的！”
    “我不信，你的人門不可能不硬。”
    “你他嗎的……”
    夏曆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秋伏的臉，秋伏最近是真的蹬鼻子上臉，他在妖族開過葷之後就被秋伏徹底惦記上了。
    典型的破窗效應。
    其他妖都可以，秋伏就會想自己為什麽不行。
    “錯了錯了錯了，別捏了！”
    “我認輸，認輸！”
    在秋伏的求饒下，夏曆鬆開手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秋伏，不禁回想起了和秋伏初次見麵的時候，秋伏的報恩一開始就是這活。
    “我說秋伏，你該不會有重度戀人癖吧？”
    “嘻嘻……”
    秋伏盯著夏曆笑了笑也不解釋。
    妖族的戀人癖很可怕，為妖的一方絕不可能化人，享受的就是以妖身與人結合。
    “你真得小心哪天被我打死，我現在情況特殊，你跟著我可能會導致你這邊出現一些無法預料的問題，要不你幹脆回妖族？”
    “不回，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對抗什麽，這一路我跟著你，我自己的命運都陷入了一潭死水，我的愛恨恩仇一切都沒了起伏。”
    秋伏此刻少見的露出的認真的表情，她是遲早得上妖族走上一遭，但應該是作為複仇者，而不是作為夏曆的附庸，作為太一聖地的使者。
    雖然同樣也成功複仇，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可總歸是缺了點什麽，就像是前調高昂的戰歌到了最後卻是溫柔寧靜的安眠曲。
    “抱歉，你應該更希望生撕仇敵骨血吧……”
    妖性暴虐，妖的複仇也理應是血腥殘酷的，但太一讓秋伏像人，即便秋伏一直不肯真正化人，始終保留妖身。
    “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麽好說的，你不也一樣被迫安睡？”
    “夏曆，你曾是不肯低頭的戰者，我是以廝殺聞名的聖獸白虎，但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真正戰鬥過了？”
    秋伏問出了夏曆這個問題。
    夏曆沉吟著思慮了一番。
    “自從入了太一之後。”
    進入太一之前，在焚陽穀的那一戰就是他作為戰者的巔峰，此後所行皆是顯化聖跡再無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