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夏曆與秋伏打鬧一番，提出了可以回玄界了。
    但這個提議被林也拒絕了。
    林也表示他還想在地球多待一會，他急需將天道網絡之中的知識真正轉變為自己的常識。
    他要學習。
    學習地球的一切，學習人類文明看待靈能的方式，與自己的道相互印證。
    人類或許諸法不精，但絕對是集大成者，加之有夏曆這層關係在，林也的訪問權足夠高，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待更多事情。
    除了靈能的知識，還能從各種學問之中汲取到異常珍貴的閱曆。
    玄界人是真的很缺少閱曆，因為獲取信息的手段過於有限且通常會加設門檻，把知識分門別類設立不同的門檻，讓一個人很難站在足夠廣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此為玄界的局限性。
    林也享受著這種被解除了束縛，仿若直接開悟一般的感覺。
    秋伏也覺得可以再多待一段時間再回去，玄界缺乏娛樂手段是真的很無聊，作為妖的她選擇了妖性，那就是隨性而為。
    妖最是注重於當下。
    夏曆坐在會客沙發上，林也坐在對麵閉目，用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不知道在學習什麽知識。
    秋伏直接把夏曆的雙腿當枕頭躺在沙發上，大白被擠走隻能趴在地上用異樣的神情看著秋伏。
    秋伏剛剛那叫一個又哭又鬧，吵得夏曆沒辦法隻能道歉。
    在無言的安靜氛圍中。
    夏曆此刻很難靜下心來，他現在沒有任何娛樂的心情，所以隻是坐在沙發上用手撫摸著秋伏的腦袋發呆。
    他想聯係柯曉或者柳生千早，找她們來親熱一下，但此時竟意外的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在通訊錄中。
    和他認識的人也不少了，可他卻不知道能聯係誰又能說點什麽。
    最終他鬼使神差一般的向著阿斯塔特執行長發起了通訊。
    和曾經的直接掛斷或者無視不同，阿斯塔特執行長這次秒接。
    “夏議長，有什麽事嗎？”
    “執行長閣下，我有些迷茫，天道蒼都無法解答的迷茫。”
    準確來說並非是無法解答，隻是夏曆難以接受罷了，夏曆想過人類或許會有受不了天道蒼道德感的那一天。
    沒想到他自己也產生了這種想法。
    隨著他身處的位置越高，就越是理解並支持阿斯塔特，他曾經在善惡之內。
    但阿斯塔特在善惡之外。
    如今他也開始站在了善惡之外，但母星文明依舊還在善惡之內。
    “有意思，沒想到夏議長你會向我傾述，當然我個人很樂意傾聽，這證明你選擇了理性。”
    “至於你的迷茫，任何一種新技術的產生都伴隨著相應的技術負麵，更何況能鏈效應這種直接適用於提高文明整體發展度的重要技術。”
    “你的迷茫阿斯塔特也經曆過數次，並最終成為了你所看到的樣子，這就是阿斯塔特的答案。”
    摒棄感性，擁抱更加純粹的理性，隻要沒有人道，那就不存在任何人道主義危機，所以阿斯塔特可以在不使用靈能的前提下用靈氣複蘇之前的科技樹彎道超車。
    “我又看過了一遍往昔的各類學說，我們總是不斷定義又將其推翻，總是質問自己這一切是否值得，個體和集體的矛盾伴隨人類文明至今，阿斯塔特的答案很明顯還不夠好。”
    所以夏曆才很難說服自己完全傾向於阿斯塔特的意識形態。
    “但我們至少解決了，不是嗎？你問我這一切是否值得，我隻會告訴你非常值！”
    “因為人類要前進，不惜一切的前進！”
    “當我們的先祖逃去火星，第一次發現靈代遺跡後先祖就意識到了宇宙並不孤單且滿是惡意！”
    “阿斯塔特承認必要之惡嗎？”
    “是的，承認，現在的我們就是。”
    現在的阿斯塔特就是人類的必要之惡。
    “我明白了，多謝執行長閣下能在百忙之中處理我的個人問題。”
    “夏議長，阿斯塔特堅持以人類至上主義出發，且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與妥協，你隻需要知道這點，我很期待你將來的選擇。”
    “再說吧。”
    夏曆掛斷了通訊，阿斯塔特不給ai人權，更不會把妖當做人，畢竟他們都不一定把自己當人，他們感性喪失不近人情，悍不畏死堪稱戰爭機器。
    之後。
    閑不住的夏曆幹脆主動去找了柯曉和柳生千早。
    他下次再回玄界將直麵太一三刀斬落，會發生什麽意外都有可能，所以在此之前想要見見她們。
    而柯曉的態度不冷不熱，或許是知道了夏曆在天道議會上提出的鎮壓決議。
    天道議會的具體議題是需要保密的。
    但這個保密也看人，很明顯民主政府的議員把這件事告訴了柯曉這個和夏曆關係親近的人，希望柯曉勸勸夏曆。
    然而柯曉知道後都根本不想聯係夏曆。
    她明白光是和夏曆溝通都會讓夏曆難做，索性不做。
    但夏曆還是主動找了上來。
    兩人禮貌性的聊了一會，柯曉對鎮壓決議隻字不提，更不談任何有關當下局麵的事，隻是單純噓寒問暖，和夏曆聊起家長裏短。
    柯曉很明事理，一直以來都是。
    即便和夏曆產生了分歧，她也不會和夏曆產生任何明麵上的矛盾。
    夏曆那一聲聲柯姐，依舊能讓成熟的她展露微笑，盡管再沒有過去那麽真誠。
    而自知討不到好的夏曆也沒繼續糾纏柯曉，在如朋友一般的告別中離去。
    隨後夏曆又找到了柳生千早，告知了她自己最近的想法，包括和阿斯塔特的關係改變。
    柳生千早是有話直說的性格，狠狠的罵了一遍夏曆的不當人，她是激進反抗派沒錯，但激進從來不代表極端。
    夏曆這個保守反抗派怎麽轉變為極端反抗派了，這和那些拜仙的狂熱份子有什麽區別？隻是不同意識形態下的兩種瘋子，可偏偏這兩種瘋子產生的影響最大。
    極端投降派要斷送人類的未來，極端反抗派動不動就要開屠。
    那把刀一旦落了，那再也停不下了，夏曆舉刀之後再想收刀，那就不是夏曆說了算了，夏曆能把持住，但其他人可以嗎？
    因為底線隻會越來越低。
    今日是極端投降派，明日就是激進投降派，然後是保守投降派，再是中立派。
    最後是保守反抗派和激進反抗派。
    因為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不忠誠，因為夏曆的極端行為而壯大的極端反抗派不允許夏曆收刀，夏曆敢收刀的話，極端反抗派連夏曆這個頭子都要給清算掉。
    她也是服了。
    隻能拉著夏曆強行親熱一番，想要幫助夏曆發泄發泄，但夏小弟竟然站不起來，表示沒有那樣的心情。
    柳生千早足足給夏曆打了十針興奮劑才調動了夏曆那麽一絲絲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