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頭盔上的紅色目鏡掃視著控製中心內殘存的人們。
    抵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名似乎嚇瘋了的年輕豐啟軍官，歇斯底裏地舉起手中的能量手槍朝著為首的白色疤痕星際戰士射擊。
    手槍的能量光束在那胸甲上打出一道焦黑的痕跡。
    那名白色疤痕星際戰士甚至沒有看他，隻是隨意抬起爆彈槍。
    “砰！”
    一聲槍響過後，那名年輕軍官的上半身消失了，鮮血和碎肉濺滿了身後的控製台。
    這聲槍響，徹底擊垮了指揮中心內所有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我們投降！投降！”
    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緊接著，幸存的操作員、軍官、衛兵們紛紛丟下手中的任何東西，高舉雙手，跪倒在地，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連頭都不敢抬。
    特拉維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他不是不想投降，而是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空。
    他呆呆地看著那個為首的白色疤痕星際戰士，從其盔甲上的榮譽標記看，顯然是一名高級軍官，一步步向他走來。
    這名白色疤痕星際戰士在他麵前停下，巨大的陰影將特拉維斯完全籠罩。
    “…以帝皇之名，”
    一個經過擴音器處理、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
    “此地已被解放。你，負責人，站起來。”
    特拉維斯身體一顫，艱難地從椅子上滑落，癱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
    他甚至不敢去看對方的頭盔。
    很快，另外兩名星際戰士上前，粗暴將特拉維斯搜身，解除了一切可能存在的武器，然後用磁力鐐銬將他的雙手反銬在身後。
    他被強行從地上提了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敢稍微抬起眼皮，看向那個發號施令的星際戰士軍官。
    “帶他去‘風馳號’。巴汗連長要親自審問。”
    軍官對押著特拉維斯的戰士說道。
    “是，士官長。”
    特拉維斯被兩名白色疤痕星際戰士一左一右地押著，踉蹌地走過一片狼藉的指揮中心，跨過同伴的屍體和破碎的儀器，走向那個被炸開的大門缺口。
    門外，通道牆壁上布滿了彈孔和爆炸痕跡，地上到處都是雙方士兵的屍體，鮮血幾乎匯成了小溪。
    白色巨人和黃褐色士兵正在清理戰場，檢查屍體，看押俘虜。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高效得令人窒息。
    他被押解著，穿過一道道麵目全非的通道，最終被塞進了一個運輸艇。
    引擎轟鳴，脫離哨站，向著遠處那艘噴塗著金色雙頭鷹徽記的白色疤痕巡洋艦飛去。
    透過舷窗，他最後看了一眼“了望塔”哨站。
    此時的哨站表麵布滿瘡痍，多個地方還在冒著黑煙。
    不遠處，星空中偶爾閃過的爆炸光芒顯示，其他哨站的命運，恐怕也與此地無異。
    絕望。徹底的絕望。
    他從竟有人敢攻擊豐啟哨站的震驚，到巡邏艦隊和哨站守軍竟如此不堪一擊，再到現在的徹底絕望和認命。
    他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麽樣的勢力，敢於在豐啟星盟的疆域內，同時發動如此規模的攻擊，並且還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那個“帝皇”…又是誰？
    運輸艇對接、停穩。
    艙門打開，他被粗暴地押出，進入了“風馳號”巡洋艦內部。
    走廊幹淨、明亮，充滿了高效的軍事化氣息。
    他被帶進了一間審訊室。
    風格與他自己的指揮中心截然不同，這裏更加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有冰冷的金屬牆。
    他被按在一張固定的金屬椅子上，磁力鐐銬被鎖死在扶手上。
    然後，就是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在折磨著他早已崩潰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氣密門滑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同樣穿著白色的動力甲，他沒有戴頭盔，露出一張兼具蒙古人種特征與超人威嚴的麵孔，眼神仿佛能直接看穿他的靈魂。
    巴汗連長。
    巴汗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睛掃視著特拉維斯。
    他走到特拉維斯對麵，雙手抱胸，沉默地站著。
    這種沉默的壓迫感，比任何酷刑都更讓特拉維斯難受。
    “名…名字。”
    特拉維斯終於承受不住，聲音幹澀嘶啞地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巴汗嘴角似乎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你的名字，職務，所屬單位。”
    巴汗的聲音平靜。
    “特…特拉維斯…卡米拉特一號主哨站‘了望塔’負責人…隸屬豐啟星盟南部戰區邊境防禦部隊第七巡邏區…”
    特拉維斯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很好。”
    巴汗點了點頭。
    “那麽，特拉維斯負責人，現在，把你所知道的關於豐啟星盟的一切——軍事部署、勢力範圍、重要基地、後勤線路、高層信息——所有的一切，統統告訴我。”
    “記住，”
    巴汗微微前傾身體，雙眼對視上特拉維斯的三隻眼睛。
    “你的合作程度，將決定你，以及你那些被俘部下的命運。我們有辦法驗證真偽。”
    特拉維斯看著巴汗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又想起哨站裏那些被無情碾碎的守軍，想起豐饒星港那絕望的求救信號…他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也徹底消散了。
    特拉維斯癱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我說…”
    他嘶啞地說道。
    “…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經過一番審訊，巴汗結合之前審訊的太空海盜以及之前資料庫中的一些信息，確定沒什麽問題後，便揮了揮手，讓兩名海軍士兵押送特拉維斯去底層禁閉區。
    見自己又要被帶走，對自己未來充滿迷茫的特拉維斯開口說了一句。
    “我我會怎麽樣？”
    巴汗看了一眼特拉維斯，語氣冰冷的說道。
    “你的命運早已注定，隻不過，你還有一定的價值，帝皇曾經說過，‘節儉，做任何事以前，都要將獲得的物品利益最大化，包括一些異形，異端。’你將會帝皇偉大的理想道路上的泥土。”
    聽到這段話的特拉維斯，大概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嗬，真是可笑，沒想到豐啟人竟然會有一天聽到這樣的話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有些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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