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打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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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這個話題,熊誌恒臉上又浮現出一絲凝重:“大約一個月之前吧……當時五皇子去天香閣消遣,竟聲稱在天香閣中見到了您。”
    薑辰的目光不自覺地一沉,緊抿著唇,心底掀起一陣複雜的波瀾。他的第一反應是懷疑,不由得低聲道:“天香閣……那可是青樓最大的青樓,雖然我之前常去不假……咳咳咳……”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他心頭一緊,回想起當時在西域時京城發生的種種事情,心裏那個不安感迅速蔓延。
    “但我現在人遠在西域征戰,怎會出現在這裏?這分明是有人刻意散布謠言!”他再度開口,但語氣卻有些失控,明顯帶著些許憤懣。
    熊誌恒點點頭:“正是如此,屬下也覺得蹊蹺,但礙於當時形勢複雜,刑部內憂外患,無暇深究。
    久而久之,這傳言就越傳越邪乎,從最初的幾人說見過殿下,演變為許多人宣稱親眼目睹,還將‘十六殿下’的形象描繪得栩栩如生。”
    薑辰眉頭緊鎖,他能想象得出,消息一旦傳開,必定會引發極大的波動,不僅僅是他自己,甚至連遠在西域的軍心也會受到牽動。
    他的思緒仿佛陷入了一個漩渦中,難以自拔。為了更好地控製局勢,如何才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再後來,有人甚至說,這位‘十六殿下’與宮中的其他皇子殿下還見過麵,令人不明所以。”熊誌恒繼續說道。
    薑辰的臉色微沉,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這顯然是有人在幕後操縱,讓假皇子的行動在京城中變得撲朔迷離,為後續的行動做好鋪墊。他們下了好大一步棋,似乎每一步都在針對我,而這十三公主失蹤,說不定也是一早就被設計好的。”
    熊誌恒心中一凜,點頭稱是:“殿下,高明之處就在於這點,那個假皇子一直沒有正麵出現,若不查明真相,或許會有人借題發揮,使您成為眾矢之的。”
    薑辰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殺機:“他們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但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他頓了頓,緩緩說道,“對了,關於公主失蹤那天的情況,你找到相關的案件了嗎?”
    熊誌恒點頭,隨即翻開一旁的卷宗:“殿下,下官翻閱了多處卷宗,感覺此處有可疑。”
    薑辰接過卷宗,認真地看了看,指尖在幾頁上停留:“你詳細說一下這個卷宗有何可疑之處?”
    熊誌恒的手指輕點著卷宗的幾處關鍵字:“前天上午,一名打更人在家上吊自縊,而原因據打更人的娘子說,是因為打更人常年嗜賭如命,被賭坊的夥計羞辱致死。”
    薑辰皺眉思索,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打更人?嗜賭如命?”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走,我們去這打更人家裏看看。”
    熊誌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看到薑辰眼中的堅定,便點頭應道:“是!”
    兩人隨即帶著一些府兵,朝京城東北角趕去,目的地是打更人簡單狹窄的住所。
    京城東北角的街巷幽深,屋頂的瓦片已經有些陳舊。房前的枯樹枝條錯雜,地麵上泥濘不堪,幾隻雜亂的家禽時不時發出嘎嘎的叫聲。
    薑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即進入那座簡陋的屋子。
    一進門,便看到正廳之中,放著一個簡單的屍棺,冰冷的棺材上貼著幾張破舊的紙條,屋內彌漫著一股潮濕黴味,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苦澀的藥味。燭光搖曳,照得屋內陰影交錯,令人有一種不安的壓迫感。
    屍棺旁跪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婦人,低著頭,整個人顯得有些瘦弱。她的身上沒有過多的首飾,隻有一根看似古舊的簪子和一副帶著些微磨損的手鐲,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人。
    但薑辰的眼睛微微一眯,白衣婦人的手鐲雖然看似普通,卻透露著不尋常的光澤,顯然不簡單。
    婦人神情悲痛,似乎並未察覺到薑辰和熊誌恒的到來,依舊低著頭,淚水緩緩滑落。她的悲傷似乎並非源於打更人的突然死去,而是有著某種隱情在其中。
    薑辰的步伐輕盈,走至桌旁,從桌上拿起一柱香點燃,隨即緩緩走向棺材,雙手合十,默默地上香。
    正廳立著一個牌位,上邊寫著“先夫白寅郎之位”。
    婦人突然間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低低地抽泣起來。
    哭聲幾乎要把這個空曠的房間填滿,漸漸地,那哭聲變得更加淒厲,仿佛所有的不甘與怨氣,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正廳的空氣顯得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薑辰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看向白衣婦人的目光,帶著一絲深邃的審視。
    熊誌恒站在一旁,眉頭微微蹙起,顯然對這種狀況有些無措。他依然低頭不語,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薑辰目光掃過白衣婦人的神情,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剛剛那種細微的情感波動,仿佛有著某種別樣的含義。
    他心中一動,開口道:“白夫人,我了解你現在的痛苦,但請你冷靜一些。”
    婦人愣了一下,抬起頭,眼中的淚水尚未幹涸,神情卻轉為一絲冷厲:“冷靜?你讓我冷靜嗎?我的相公死得冤枉,我為他守寡,竟然還要忍受你們這些官府來此質疑?你們真是有心嗎?”
    她的聲音雖帶著哭腔,但其中不乏一絲強烈的質疑與憤怒。
    薑辰心頭一緊,這婦人不是那種輕易會為親人悲傷到無法自控的脆弱女人,反倒是有些過於應激、刺耳的反應。
    而這個反應,給了薑辰一個深刻的警告——這個案件並非表麵那麽簡單。
    他看向熊誌恒,輕輕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白夫人,”薑辰沉聲說道,“我們隻是在調查案件,並無其他意思。若能幫助您查明真相,必定是為您的先夫冤屈伸張。”
    “冤屈?你們一切都以為是冤屈嗎?”白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她隨即恢複了原本的冷靜,
    “你們自己不過是在拿別人的痛苦當作玩笑。既然要查,那就去查賭坊的夥計去!若不是他們羞辱我夫,怎會讓他有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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