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俊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甄老板倒在地上，臉上因劇烈疼痛而扭曲，額頭冷汗直冒。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與微弱的藥草香，令人心生壓抑。
    薑辰冷冷地注視著甄俊，手中的寶劍寒光凜凜，貼在甄俊的脖子上。
    “甄俊，你知道的事，如果不能如實交代，我敢保證，你會比你伯父痛苦千倍。”薑辰的聲音低沉，卻像一道冷電直擊甄俊的心。
    甄俊的目光在薑辰與軒轅將軍之間遊移，咽了口唾沫。他的伯父正倒在地上，身體因為疼痛微微抽搐，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充滿了絕望。
    甄俊心中天人交戰：說出來，伯父就會徹底被毀；不說，眼前這個一身腱子肉的軒轅將軍恐怕不會手下留情。
    薑辰微微抬了抬下巴，向軒轅將軍示意。隻見軒轅將軍腳下用力，將甄俊伏在地上的手狠狠踩下。
    甄俊瞬間感受到鑽心的劇痛，疼得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他的慘叫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內。
    “啊…饒命！饒命！”甄俊大聲喊叫，額頭上的汗珠如雨般滾落，手臂劇烈顫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薑辰緩緩蹲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蠱惑：“說罷，說了就不痛了。”
    甄俊痛得臉色蒼白，眼神飄忽不定，像是陷入了絕境的待宰羔羊。他的嘴唇顫抖著，終於崩潰大喊：“我說，我說！”
    甄老板聽到這句話，心如墜冰窖，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了泡影。他低聲哀歎：“完了，所有的都完了…”
    甄俊斷斷續續地開口，將自己如何毒害打更人、如何裝作打更人被賭坊的小老弟打死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每當他說到關鍵細節，薑辰的眉頭就皺得更緊，房間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薑辰冷笑一聲：“以你的腦子，恐怕想不出這麽細致的計劃，是你伯父教你的？”
    甄俊沒有回答，而是偷偷瞥了一眼甄老板。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入薑辰的眼中，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一旁的熊誌恒開口了，語氣帶著質問：“你為何要殺那打更人？隻是因為看上了白娘子？”
    甄俊的目光呆滯，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他緩緩地說道，聲音帶著無盡的懊悔與自責：“是的，白夫人…她是個絕色的女人，我…我無法控製自己。”
    接著，甄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
    他提到打更人白寅郎如何因貧窮而生活拮據，白夫人為贖回玉手鐲典當了母親的遺物，而他則如何利用這一切設局，誘騙白寅郎走向毀滅。
    甄俊的話語中夾雜著恐懼與悔恨，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遏製的自我辯解。
    “白寅郎本來是個老實人，可他終究沒有逃過賭坊的誘惑。我讓他來幫襯，就是想…”甄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該不該繼續。
    薑辰的目光如刀，冷冷說道：“繼續。”
    甄俊咽了口唾沫，接著道：“我是想讓他多賺點銀子，然後拿回那玉手鐲。可後來…後來我想，既然他無力償還債務，為何不多從他身上榨點油水？”
    他緩緩描述自己如何誘導白寅郎入局，如何在白寅郎試圖抽身時一再設置障礙，甚至用威脅的手段迫使他繼續沉淪。白寅郎在局中越陷越深，最終連性命都丟了。
    薑辰冷笑：“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可憐的白寅郎，他的命運全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甄俊低下頭，不敢與薑辰對視。他的聲音低如蚊呐：“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
    薑辰眼神更加冰冷：“可你還不止如此。告訴我，是誰出的主意，讓白寅郎推遲打更時辰？”
    甄俊抬頭看了一眼薑辰，又迅速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是伯父。他說…”
    甄老板猛地大喊：“住口！你這個畜生！”
    薑辰沒有理會甄老板的憤怒，而是逼視甄俊：“繼續說。”
    甄俊哆嗦著，把甄老板如何安排白寅郎更改打更時辰的過程全盤托出。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剝開一個巨大的陰謀，讓聽者心驚肉跳。
    甄俊聽到熊誌恒的追問，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氣力，身體搖搖欲墜。他眼神遊移，不敢正視眾人，嘴唇哆嗦著，像是在斟酌措辭。
    最終，他抬起頭，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喃喃說道：“是的……是因為她。”
    “說清楚！”薑辰冷聲道，他的眼神如刀般銳利，刺得甄俊不敢有半點隱瞞。
    甄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鼓起所有的勇氣，終於開口：“那白夫人……白夫人雖然嫁給了打更人白寅郎，但她……她的美貌……比城中那些名妓還要更勝一籌……”
    此話一出，甄俊的聲音漸漸顫抖。他感到空氣中的壓迫感陡增，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讓他呼吸困難。
    他抬頭看了一眼甄老板，卻發現甄老板的臉色已蒼白如紙。
    “所以呢？”熊誌恒再次發問，語氣冰冷，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甄俊閉了閉眼，像是鼓足了勇氣才繼續說道：“白寅郎不過是個窮苦的打更人，那白夫人平日裏過得也艱難。
    我早就盯上她了……但她始終端莊自持，不給我任何機會。我想，她再高潔又如何？終究還是要向現實低頭！”
    聽到這裏，薑辰和軒轅將軍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甄俊的話語令他們心生厭惡，但他們都很清楚，真正的真相還藏在更深的地方。
    甄俊顫抖著繼續講述：“後來，我發現她拿了一個玉手鐲去當鋪……才知道是為了救白寅郎治病。
    我想，這正是一個機會。我從當鋪老板那裏將玉鐲買了回來，故意在白寅郎漏了出來，那白寅郎果然上當。
    白寅郎想讓我把這個賣給他，我謊稱這個是五十兩從當鋪買來的，如果想要拿回玉鐲，就得付五十兩銀子，還給他三天時間籌錢。”
    “結果呢？”薑辰冷笑了一聲，眉頭微挑，“你明知道他沒辦法籌到這些錢，還逼得他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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