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薑瑜站在天牢的陰暗角落，冷冷地看著站在鐵柵欄後的薑辰。
    天牢內的空氣渾濁，潮濕的牆壁散發著一種腐朽的氣息，似乎連最純粹的光線都被這些陰霾吞噬了。
    薑瑜目光鋒利，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弄。
    “想不到吧？薑辰，你也會有今天。”
    他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遠處傳來的嗚咽，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脅，“在朝堂之上，大家都在議論你被捕的事情。那些傳言，甚至不惜汙蔑你的名聲，落得個狼狽的結局。”
    薑瑜停頓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著薑辰那一瞬間的緊張，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薑辰的臉上，仿佛在等待他屈服的表現。
    薑辰依舊麵無表情，眼神中卻隱約閃過一絲深藏的鋒芒。他不急於回應，任由九皇子繼續說下去。
    薑瑜繼續用沉重的語氣說，“如今的你，連狗都不如？連你自己都知道，早晚都得死，死得那麽毫無尊嚴。”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薑辰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九皇兄說得沒錯，確實，好像我已經走到盡頭了。”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仿佛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任何起伏。然而，這句話卻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但是，九皇兄不覺得，既然我已陷入如此困境，你急匆匆來到天牢，目的難道僅僅是嘲笑我嗎？九皇兄不會隻為落井下石吧？”薑辰的反問如同一柄銳利的刀，刺向了九皇子的心髒。
    九皇子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猶豫，但很快就被他所刻意掩藏的冷笑所掩蓋。他步伐堅定，似乎並沒有受到薑辰話語的影響。
    “你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薑辰，能有什麽動機？即使我來此，隻不過是為了讓你清楚，人的命運注定無法抗拒。”薑瑜冷笑著，不再提及薑辰的話題，轉而冷冷地道，“你不過是一個死囚罷了，連動機都不值得一提。”
    然而薑辰的目光依然犀利，仿佛透過九皇子，看到了一層被掩藏的真相。薑瑜的言辭雖然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但他依然未能完全掩蓋內心的某些動搖。
    薑辰從容地望著九皇子，微微彎了彎嘴角，緩緩開口：“你說得對，我的命運確實如同這死牢中的空氣一樣，窒息且腐朽。但是你不覺得，若我早已注定一死，為什麽九皇兄還這麽急著站在這裏，給我下判決呢？”他的聲音沉靜而清晰，但每個字都像沉重的砝碼，壓在九皇子心頭。
    這話讓九皇子不禁心中一震，雖然他表麵依舊冷漠，但心中卻有些複雜的情緒泛起——薑辰竟然如此冷靜，甚至帶著一絲“放下”的味道，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薑辰這番話的背後是否藏著什麽深意。
    “你這麽淡定，是已經料到今日的結果？”薑瑜心頭微微一緊，隨即冷笑道，“不過是死到臨頭的亡命之徒，才會放下所有的掙紮。”
    薑辰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靜靜地看著九皇子，眼中閃爍著一抹深邃的光。薑瑜察覺到這種目光的變化，心中更是生疑。他忽然覺得，薑辰並非完全放棄了自己，反而有著某種未曾顯露的耐性，像是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的一切。
    “九哥，你所謂的陰謀，所謂的背後推手，並不隻是在我身上，而是深藏在權力的網中。”薑辰的眼神愈發銳利，“而你，也許正是這網中一根最微小的線。”
    九皇子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他眼中的怒火微微燃起，但他極力保持冷靜：“你說得倒是輕巧，若你真的知道些什麽，何不一吐為快？是不是以為你還能自救？”
    薑辰輕輕一笑：“我沒打算自救，九皇兄。你看我，現在隻能在這，等著父皇一道聖旨下來，然後了卻這枯燥的一生”他說這話時，眼中竟透出一絲近似於放棄掙紮。
    這句話像是暗夜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九皇子內心的深處。他不禁開始重新審視薑辰。薑辰的冷靜不再是絕望，而是一種對命運深刻的洞察和對未來的潛在掌控。
    這讓九皇子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他開始意識到，薑辰可能早已通過某些線索洞悉了更多的秘密。
    “你……什麽意思？”九皇子眉頭微皺，終於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疑慮。
    薑辰微微一笑：“九皇兄，你以為你來天牢，隻是來為我送終，或者說，為了看我如何接受死亡，但你有沒有想過，來之前，你已經被安排在了這場局中？”
    這句話讓九皇子的心中劇烈震動，他猛然間有了些不安的預感，似乎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處於一場早已設好的棋局中，而他一直以來的作為，竟然成為了他人計劃中的一部分。
    薑辰見狀，心中暗自竊喜，他的言辭終於開始在九皇子心中掀起了波瀾。
    “你……”九皇子的喉嚨幹澀，似乎有些力不從心，話語也變得支支吾吾，“你想說什麽？”
    薑辰並未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九皇子，沉默幾秒後，終於開口：“我隻想在臨死之前，知道真相而已！你們和戶部尚書之間的真相！”他的話語間，似乎隱隱透露出一股讓九皇子無法忽視的壓力。
    九皇子的心中湧上一股不安，他狠狠地咬住下唇，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薑辰似乎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九皇子不禁覺得自己掌控的局麵正在逐漸失去。
    “薑辰，你如今隻是一個無力反抗的死囚。”九皇子的語氣強硬，卻有些力不從心，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你沒必要再試圖挑撥我了。”
    薑辰不以為意，輕輕笑道：“挑撥？不，九皇兄，我隻是想提醒你，死神並不總是來得那麽快。你或許認為自己能安然無恙，但有時候，事情遠遠不如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今天既然親自來此，想必也不是單純為了看我如何死去吧？你應該是想告訴我什麽，或者……某些事，終究無法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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