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希站在東京塔的入口處，手指緊緊攥著門票的邊緣。
    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深藍色的連衣裙，頭發也好好打理過，甚至還塗了淡淡的唇膏。
    真是的……我在幹什麽啊。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掃過人群，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
    白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貫的輕鬆笑意。
    立希轉頭，瞥見他走近的身影——修長、從容，仿佛永遠遊刃有餘。
    “……少自作多情。”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手指收緊，“隻是剛好有票，又沒人可送。”
    “哦？那真是榮幸。”他在她身旁站定，距離剛好一米，既不會讓她不適，又足夠讓衣角偶爾相觸。
    立希咬了咬牙。
    ——就是這樣。
    他總是這樣，若即若離，恰到好處的溫柔，讓人忍不住多想，卻又抓不住任何實質的證據。
    他今天穿了件冰絲材質亨利領短袖，下身則是米白色九分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又幹淨。
    再搭配上那張臉……
    立希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切，你也就隻有這張臉還不錯了。
    白弦注意到立希打量的目光，眼睛微微彎起，挑釁道：“為什麽突然找我？不是說我是渣男嗎？”
    立希的手指幾乎要把門票捏碎。
    “……”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瞪他：“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也沒什麽，是燈發來了新的歌詞，我想找找靈感……”
    立希指的自然是作曲。
    “所以？”
    “你不是說有什麽困難可以找你嗎！”
    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隻是你這急促的語氣反倒像是在辯解什麽。
    他還記得，這個倔強的少女曾經斬釘截鐵地說過她是天才，才不需要自己幫助。
    你看看，這下打臉了吧？
    白弦輕笑一聲，忽然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票：“走吧，再站下去要錯過入場時間了。”
    他的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像一陣帶電的風。
    立希猛地縮回手，耳根發燙。
    ……可惡。
    電梯裏擠滿了情侶和遊客，他們被迫站得很近。
    立希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石斛蘭氣息。
    她死死盯著電梯按鈕，假裝對樓層數字很感興趣。
    “緊張？”白弦忽然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
    “誰、誰緊張了！”她猛地往旁邊躲，後背撞上冰冷的金屬壁。
    白弦笑得更深了，伸手撐在她耳側的牆壁上，形成一個曖昧的包圍圈：“那你抖什麽？”
    立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白弦的圈套。
    她別過臉，“不關你事，離我遠點，熱死了。”
    ……渣男就是渣男，一刻也不放過撩人的機會。
    白弦挑了挑眉，卻沒有退開。
    忽而，電梯內一陣推搡，人群湧動起來。
    到達觀景台後，遊客們紛紛爭先恐後地想走出電梯，以至於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別推我！”
    “唉呀，你踩到我了……”
    在這樣的混亂中，唯有立希安身其中。
    她躲在白弦的臂彎中，靜靜看著外界的紛亂。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白弦此舉是在保護她。
    而不是……想撩撥她。
    “誰知道呢~”他漫不經心地笑道。
    待遊客們漸漸散去後。
    立希幾乎是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果然……很可惡……
    東京的夜景在腳下鋪展開來，燈火如星海般閃爍。
    立希趴在玻璃窗前，努力平複自己過快的心跳。
    “真高啊……”她小聲嘀咕。
    試圖轉移注意力。
    白弦站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沒有靠得太近，但存在感卻強烈得無法忽視。
    “第一次來？”
    “嗯。”她頓了頓，“……你呢？”
    “來過幾次。”
    “和誰？”
    話一出口，立希就後悔了。
    ……我問這個幹嘛。
    白弦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窘迫，語氣自然：“以前巡演的時候，和隊友來過。”
    “……哦。”
    是指penta ki吧。
    立希沉默。
    夜風從縫隙間鑽進來，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
    “話說……你為什麽會退出penta ki？”
    立希的問題讓白弦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怎麽突然問這個？”
    “好奇而已。”立希別過臉，“不想說就算了。”
    她知道，她打探的意圖太明顯了。
    但她就是想了解他的過去。
    白弦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欄杆，忽而輕笑一聲。
    “penta ki嗎？好懷念啊……”
    白弦的表情平靜，思緒卻漸漸飄遠……
    忽然，他扭過頭，發現立希正準備洗耳恭聽。
    不由得壞笑起來。
    不是姐們，你以為我會說？
    “這麽想了解我的過去？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去死！”立希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表情十分羞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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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我呢！
    然而在踢出去的一瞬間，她後悔了。
    ……白弦，曾經骨折過……
    “痛痛痛……”
    “抱歉！我……”
    她如夢初醒般急忙蹲下，不由分說地掀起白弦的褲腿，仔細檢查著是否有什麽傷勢。
    “是這裏嗎？還是……”
    她裏裏外外摸索著少年的小腿肚，生怕真的出什麽岔子。
    看著少女認真的模樣……
    “噗嗤……哈哈哈哈……”
    白弦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得出來……！”她抬起頭，眼眶發紅。
    她又想起了白弦為了追她，從樓梯上摔下的事情。
    如果這次又因為她而舊傷複發的話……
    立希自責地垂下眼眸。
    繼續檢查起來。
    見此情形，白弦也收斂起笑容。
    他不知道立希竟然這麽擔心他……
    心下也沒有了逗弄對方的想法。
    “騙你的，什麽事都沒有。”白弦忽然俯身，指尖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早就不痛了。”
    立希的手還僵在他的小腿上。
    “……你！”她猛地站起身，卻因為蹲太久而眼前發黑，踉蹌著往前栽去。
    白弦穩穩接住了她。
    石斛蘭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小心。”
    他的聲音落在耳畔，比平時低沉幾分。
    立希慌忙推開他，卻十分注意地控製著力度。
    “不要拿身體開玩笑啊……真是的……”她的臉上有說不清的苦惱。
    “抱歉……”
    白弦發誓，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誠懇的道歉。
    隻對於立希個人來說。
    “呐，作為歉禮，請收下這個吧~”
    白弦如變魔術般，從身後摸出了一個精致的熊貓玩偶。
    “你喜歡這種的，對吧？”
    看著眼前的玩偶，立希一愣：“……你怎麽知道……不對！”
    “我才不喜歡！”
    “真的嗎？那真可惜呢……”白弦遺憾似地歎了一口氣，將玩偶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還是拿回去扔掉好了……”
    果咩呐，熊貓君。
    看來你無法討得立希小姐歡心呢~
    “等下！”立希看起來有些窘迫。
    “反正白白扔了也是浪費……”她伸出手，聲音細若蚊蠅，“……給我。”
    白弦假裝沒聽清，故意把玩偶舉高：“嗯？你說什麽？”
    “我說給我！”立希踮起腳去夠，卻因為身高差怎麽也夠不到。    她氣急敗壞地跺腳，“你這人怎麽這樣！”
    “這樣是哪樣？”白弦笑眯眯地把玩偶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就直說嘛。”
    立希的臉漲得通紅，突然轉身就走：“不要了！”
    “喂——”白弦連忙追上去，把玩偶塞進她懷裏，“開玩笑的，別生氣。”
    熊貓玩偶軟乎乎的觸感讓立希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懷裏憨態可掬的熊貓，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又迅速抿住。
    “……醜死了。”她小聲嘟囔，卻把玩偶抱得更緊了些。
    白弦看著她泛紅的耳尖，眼底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你也有這一麵啊？
    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要不要去那邊的觀景台？聽說能看到彩虹大橋。”
    立希沒有回答，但腳步已經不自覺地向那個方向偏移。
    夜風拂過觀景台，遠處的彩虹大橋流光溢彩。
    立希趴在欄杆上，熊貓玩偶被小心地放在一旁。
    她偷偷用餘光瞥向身旁的白弦，發現他正專注地望著遠方，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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