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婧說完以後，朝沈會州看了一眼。
    並不清楚他有沒有信。
    車沿著路一直向前。
    手中拆開的煙盒，沈會州沒有抽，隨後的往旁邊一放。
    沈會州這才說話，沒了一開始的那般嚴肅，很是輕淡平和，“為芝麻大小的事，就要搭上自己的婚姻，你認為值嗎？”
    值不值，全靠婚姻重不重要。
    重要就不值，不重要就是值或者是等價。
    而在溫婧這兒，婚姻是後者。
    “婚姻，我本身就不看重，所以也無關值或者是不值。”溫婧輕描淡寫，“和誰在一起也都無所謂。”
    “那要是讓人嫁一個老頭子呢？”
    沈會州再次看向她。
    這一次，溫婧明顯的皺起眉。
    沈會州說，“為家族利益，讓你去嫁給和你沈叔叔一樣大的男人，你還會無所謂嗎？”
    溫婧眉頭擰又鬆，鬆又擰。
    這才反應過來，沈會州分明是在給她挖坑，她識別出後沒跳，甚至打消這種可能性的將坑填上說，“沈姨她不會，沈家同樣也不會。”
    權貴圈嫁女謀利益分兩種，一種是不管不顧，隻盯利益，就好比沈會州所說的，嫁老頭子，嫁權力拿在手裏的那位，但是這種，往往得不到什麽好名聲。
    尤其是私底下。
    除非是沈家窮途末路，無計可施，才會這樣。
    但溫婧清楚沈家的分量，沈會州的親爺爺是紅色資本家，而他爺爺的大哥二哥更是紅得徹底。
    底蘊積攢在這兒，起碼未來二十年都不會窮途末路。
    而另一種，則是最常見的聯姻手段，隻為鞏固關係網。
    就算沈家讓她去換利益，也隻會是這第二種。
    “你沈姨，還有沈家是被你摸透了。”沈會州低笑的一聲意味不明。
    “是小時候您告訴我的，”溫婧說，“出任務不在的時候，犯了錯沈姨要罵我，讓我往大喇叭的李叔叔家跑，沈姨看重麵子和名聲，不會當著李叔叔的麵罵我的。”
    雖然用不上，但溫婧還是往心裏記了。
    甚至一路記到了現在。
    “不會這樣做是一回事，無所謂婚姻又是另一回事。”沈會州視線與她放平，淡聲道，“即使你不看重，無感，你也要裝作一副看重的模樣，而為你自己謀取更多，而不是為什麽關係的平衡。”
    “能聽明白嗎？溫婧。”
    “以小博大，用不看重的婚姻來為自己換利益。”溫婧聽得明白，但更好奇沈會州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這些。
    問了沈會州一句，他故作高深的詢問，“你覺得我為什麽會和你說這些？”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問您了。”
    溫婧說完，又想起什麽，詢問他：“我和付驍合作情侶的事，您會告訴沈姨嗎？”
    “不會。”
    溫婧內心鬆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麽，就又聽沈會州說，“和付驍合作訂婚可以，合作結婚……”
    沈會州頓了頓。
    迎上溫婧投來的視線，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晰，“他不是適合你。”
    付驍不合適溫婧，之前溫肅也說過。
    隻是溫肅的不適合，是從家族利益上出發的。
    沈會州則是從溫婧自身出發。
    付驍，給她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利益。
    “我知道。”
    溫婧說，何況她本身就沒想過和付驍結婚的事。
    看著車窗外頻頻倒退的路燈和一座座燈光通亮的高樓，也絲毫沒有停車的意思，便問沈會州，“是要回沈家嗎？”
    沈會州：“你想回沈家？”
    “不想。”
    “那你想去哪兒。”
    “付驍那兒吧。”她和付驍的這層紙如今也被沈會州給撕開了，溫婧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說：“再怎麽說我和付驍還是情侶，合作期間我得在他那住，而且之前也是我為躲楊夫人，才提議和他住的。”
    沈會州：“合作到什麽期限結束。”
    溫婧一愣，想給付驍的那份合同，並沒有具體的期限，是跟著意願走的，隻要一方開口不想繼續了，另一方便同意解除，連帶著解除婚姻關係。
    她想著該怎麽和沈會州說合適。
    沈會州卻像是有讀心術的，看穿她的心思問，“沒定期限，由著你們兩人的心意來？”
    溫婧含糊道，“我不清楚沈姨什麽時候會讓我們領證，就沒定期限。”
    “要是一輩子不催你們領證，你們就合作一輩子嗎？”
    沈會州話一出，溫婧就說，“不會。”
    “那想想合作的期限。”沈會州有口氣梗在胸腔內，也不由得捏起眉來，“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想好了告訴我，我不可能替你瞞你沈姨一輩子。”
    溫婧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又說，“那今晚……”
    “去我那兒住。”
    沈會州在市中心有套房，是他上大學的時候買的，不大，一百來平左右，平時不回沈家的時候，便住那兒。
    溫婧想說不用，卻又聽沈會州道，“我去沈家住，你說你隻有一個人在時，思考才會思考得更理智準確。”
    這話是溫婧以前不想被他看寫作業，所瞎扯出來的。
    她以前很喜歡投機取巧，在沈會州麵前耍小鬼心思，被發現了也有一堆道理能圓回去。
    但她完全沒想到沈會州會信到現在。
    溫婧沉默的去望沈會州。
    路燈映入窗內，劃過沈會州的臉龐，一寸的亮起又一寸的暗下。
    比起戳破自己的謊言回歸上學和沈會州同住的那段時光。
    溫婧還是更願意自己一個人住。
    過了幾秒，她才道，“……好。”
    卻是滿滿的不情不願。
    沈會州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兩秒，隨即才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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