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會州提醒在外人麵前得收心的一番話，溫婧是聽進去了的。
    但是要收，怎麽也得從訂婚結束後才開始收。
    而不是在這訂婚當天。
    畢竟上一秒還親切的互稱爸媽，下一秒就開始冷漠，三歲小孩都能瞧出個不對來。
    溫婧在椅子上坐著。
    要回沈會州的話，沈母瞧見她的走了過來，“婧婧，要敬酒了，你在這兒和你哥聊什麽呢。”
    “問我哥敬酒的時候能不能把酒換成水。”溫婧信手拈來，指著放於麵前的酒杯說，“五十三度的茅台，我一口就暈，何況要敬五桌。”
    沈母笑，“你要是換成水，連幹幾杯不帶醉的，被你那幾位酒癮叔叔伯伯瞧見，有事沒事就來找你喝酒了。”
    “換飲料吧。”沈母給出主意道，“或者是讓付驍替你喝。”
    沈母來這邊不止是叫溫婧去敬酒的，還是來找沈會州的。
    和溫婧說完，她看向沈會州，交代道，“我和你爸有點事得離開一趟。一會兒敬酒的時候，你多照顧著點婧婧和付驍他倆，別被那幾個老酒鬼給起哄的喝多了。”
    沈會州淡聲應。
    “好了婧婧。”沈母交代完，轉頭又叮囑溫婧，“有什麽事就找你哥，沈姨和你沈叔叔有急事先走了，一會就回來。”
    溫婧點頭說好。
    目送沈母離開，她起身，轉頭看向沈會州：“哥，我先回去了，要敬酒了。”
    “我領著你去敬。”沈會州說，“今天來的賓客，有些是新上任的，你還不認識。”
    敬酒碰到不認識的人。
    疑惑迷茫的去主動詢問，不如旁邊有人做了介紹，清楚身份輩分再喊，要更親切熟悉一些。
    溫婧想了想，同意道，“麻煩您了。”
    沈會州仿佛沒聽到，淡聲道，“走吧。”
    ……
    溫婧酒量如何，付驍不清楚，但以防萬一還是讓服務生給她備了飲料。
    “溫妹妹——”
    看到溫婧補完妝回來，付驍邊上前邊叫她，可還不等後半句說出口，他餘光便掃見了一並跟著來的沈會州，眼中高興僵了僵，但還是有維持一份客氣。
    “表哥怎麽也來了？我還想說和溫妹妹等會先去敬您，畢竟您是第一個就祝福我和溫妹妹的人。”
    付驍這話倒是沒說錯。
    第一個恭喜並祝福他們的，的確是沈會州。
    隻是那祝福付驍是收了，轉頭卻又扯斷手串的扔了。
    是多少顆珠子不好，偏偏是十三顆，不扔將時時刻刻提醒他溫婧那十三頁的暗戀心事，是怎麽樣的一片赤誠真心。
    “用不著敬我。”沈會州停步正視他，說：“你姑姑的意思，讓我隨你們一道。”
    “一道敬酒？”付驍強撐住那份客氣，拒絕道，“太麻煩表哥了吧？還是我和溫妹妹兩人去吧。”
    他說著，目光掃向溫婧，“溫妹妹，你說呢？”
    溫婧的主要顧慮是在那些不熟悉的客人身上，若是熟悉了便也不用麻煩沈會州領著她跑一趟的做介紹。
    她沒回答付驍，目光先是去看沈會州。
    沈會州也朝她看來。
    相比於付驍直接拋難題給溫婧，他隻是簡單的問了一句，“那十幾位不認識的賓客，名字身份位置，當下告訴你，能記住嗎。”
    “分散坐的還是整體？”
    “分散，按坐幾號桌左幾右幾的帶名字身份說給你。”沈會州又問一遍，“記得住嗎。”
    整體坐溫婧倒是能記住。
    偏偏是分散，要在前麵加一個桌數。
    溫婧不是什麽這方麵的專家。
    隻一遍敘述。
    就要靠腦子將十幾位賓客的桌數、位置、身份等等一係列信息給記準。
    她挺難做到的。
    “我容易記混。”
    回答的是沈會州所問。
    卻也是間接性回答了付驍剛才所問。
    沈會州覷向付驍。
    有理有據。
    證明溫婧是需要他的。
    付驍即便再不爽，麵上也不好說什麽。
    隻是手中的酒杯。
    卻不由得攥緊了幾分，之後沉氣，抬步跟上了溫婧。
    敬酒是按一二三號桌順序敬的。
    沈會州立於溫婧左側。
    雖是做向導的介紹，但不乏其中有一個班子的領導、同事。
    自家妹妹訂婚，他也被躥騰著喝。
    但他沒拿杯子過來。
    現場唯一閑置，便是一開始給溫婧備的白酒。
    她不打算喝。
    於是遞給了沈會州。
    “你把小溫的喝了。”有人瞧見這一幕的說，“一會小溫敬我們的時候喝什麽？”
    被突然點了名。
    溫婧從服務生所端的托盤上拿起那杯椰子汁，落落大方的搭話，“來李叔叔，我拿這敬您，我飲一杯您也飲一杯。”
    李叔叔一瞟，和酒是一樣的清澈，“倒的飲料吧？”
    “小心思沒瞞過您這雙慧眼。”溫婧笑了笑，順手扒拉付驍敬酒，“這杯酒，付驍敬您，您鬆鬆口，就當我也敬您了成嗎？”
    “小溫你這夫妻一體化觀念，來的這麽早嗎？”李叔叔笑嗬嗬，“行，那就由他代你們夫妻倆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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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接下付驍敬的酒。
    這邊熱鬧的喝著酒。
    而沈會州那一邊，卻同樣也是熱鬧。
    “沈秘書長海量，我這一杯我也隨您幹了。”
    見沈會州微仰頭喝著那一杯酒，同他說話之人隨即也是一口悶下。
    溫婧以飲料代酒敬過其他賓客的放下杯子。
    這才抬頭朝沈會州看去。
    他剛將那一杯酒喝完，緩緩放下，也朝溫婧看了過來。
    是不見醉意的清明，卻又勝似醉意的沉暗。
    很是矛盾。
    在第一桌這兒開了頭，之後的四桌更是不好糊弄。
    非得沈會州喝完一杯才肯罷休。
    沈會州酒量不怎麽行，連續四杯一口悶，眼中的清明半褪怕是已經到了極限。
    溫婧還記得他上回被灌多了的場麵。
    以防萬一。
    在他要喝第五杯時，溫婧開口勸說，“哥，您酒量……”
    隻是話還沒說完。
    她的手臂便被付驍給扒住。
    名利場上的暗規則之一便是酒量。
    付驍在這些領導們麵前急於表現，喝得比誰都多，這會喝多了頭暈卻又很清醒地靠向了溫婧，嗓音低沉沉的，帶著點可憐兮兮地依偎。
    “溫妹妹，你別看他了，看看我，我也喝多了。”
    沈會州喝酒的手一頓。
    在溫婧注意力被付驍喊過去的那一刻。
    他側目跟著掃去，眸子卻是微微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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