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溫婧想著他問自己之前的那句話，抿過唇說，“怕黑嗎？”
    沈會州，“別裝糊塗，你聽得懂，我說的不是這個。”
    溫婧沒有說話。
    沈會州也有足夠耐心地等著她說話。
    “嫂子……”
    過了幾秒，溫婧才說話，隻是這兩個字剛出來，沈會州打斷她說，“你沒有嫂子。”
    “不，我有。”溫婧見縫就鑽，想將這個話題帶過去，“林姨他兒子是溫家警衛，昨天林姨和我說，溫肅哥在和央行行長……”
    “那是溫家，你在沈家，在我這裏，你沒有嫂子。”沈會州將話和她說得更明白一些，“我和梁筱芊之間的婚約作廢。”
    她瞪大眼。
    想說什麽，沈會州卻似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先聲道，“你沈姨和你沈叔叔也同意。”
    溫婧嘴又重新閉了回去。
    隻是這一次沉默的時間卻比上一次要長，長到衣帽間內的燈光重新亮起，溫婧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合適。
    往日的巧言善辯忽悠人的本事，都在沈會州來和她十指相扣時，被封印了起來。
    熏黃色的燈照出溫婧複雜的情緒，被沈會州斂入眼中。
    這片沉默最終也是他打破的。
    “還沒想好，不知道怎麽說，對嗎。”
    溫婧這才發出淺淺的一聲嗯，視線垂下，這才察覺到他一直都是半蹲而單腿跪的狀態，沒有封印的另一隻手去扶他胳膊。
    “哥，您先起來……容易腿麻。”
    “那你先告訴我，大概多久能想好。”
    “……”
    溫婧扶他起來的手又緩緩收了回去。
    沈會州也沒想著她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但是他卻沒有在蹲著了，那隻手從她腰間鬆開後起立。
    一直十指相扣的手也變得有些鬆。
    溫婧也趁機抽回自己的手，聽他問自己，給自己期限，“我不在沈家的這陣子，能想好嗎，到過年，能想好嗎。”
    離過年，是還有一個月半的時間。
    溫婧點頭。
    “好，到過年這段時間你好好想一想。”沈會州話未說完，見溫婧轉身有走的趨勢，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繼續說，“不要一直逃避，沒有用。”
    溫婧抿著唇應了聲，岔開話題說，“哥，那我就先繼續收拾行李了。”
    沈會州的視線在她身上落了兩秒，點頭。
    “我等你。”
    這聲等你，等的不止是溫婧收拾完行李，還等著她給自己的答案。
    溫婧的行李並不多，其實是很快就能收拾完的，但溫婧心裏很亂，收拾了有段時間她才收拾完。
    拉著行李箱出去。
    司機將她行李箱放入後備箱，沈會州替她將車門拉開，在溫婧坐進去時，他叫她，提醒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溫婧點點頭，將車門關上。
    司機將後備箱關上，進駕駛座時，沈會州淡聲道，“將溫婧安全送到沈家。”
    “好的，沈先生。”
    司機說完，便坐入車門，駕駛車離開十五號公館。
    而隔壁十四號公館。
    二樓臥室的窗前，陳青辭一身白衣白褲注視看著那輛奧迪車走遠，隨後掏出手機，撥通一個久未聯係的電話。
    那邊幾乎是秒接，“小……”
    陳青辭冷聲打斷，隻有簡單的一句：“你什麽時候來s省？”
    ……
    回到沈家時，正好是在飯點。
    沈母朝溫婧身後瞄了眼，問：“你哥他沒回來？”
    溫婧嗯了聲。
    在進沈家前，她早已將情緒整理好，沒叫沈母看出什麽異常，告知道，“我哥說景南公館區那邊離他工作的地方近，這陣子可能在那邊住。”
    沈母內心莫名鬆一口氣，“挺好的，就讓他在那邊住吧。”
    隻要不來沈家，不和溫婧接觸，不住大街橋底下和那些個娛樂場所農家樂。
    他樂意住哪兒就住哪兒。
    這頓飯吃完，溫婧就借著開行李回了房間，卻是一個人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沈會州在衣帽間同她所說的話。
    甚至一晚上都未曾睡著。
    ……
    更換實習醫院的事，沈母都早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到時候溫婧隻用走個流程就行。
    但也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走流程。
    沈母也是執意要跟著，尤其是去仁聖那邊，說那邊人一個賽一個腦補大師，光溫婧換實習醫院，就能腦補出是不是提前收到了什麽風聲。
    但事實上，仁聖那邊管這些事的人是梁筱芊。
    盡管沈母打招呼找的院長，但誰能保證，走流程的時候梁筱芊不在？
    溫婧最終是沒拗過她，讓她陪著自己去了。
    也的確是沈母所料想的那般，院長辦公室內，梁筱芊也在。
    其實在沈母打招呼的那一天，梁筱芊就已經知道了，外加那天她被梁父給罵了一頓，頓時明白了溫婧換醫院實習的根本原因。
    是覺得溫婧留在有她的地方，不安全。
    梁筱芊在內心嗤笑一聲，但卻對於一件事存有疑慮，就是她和沈會州之間的婚事。
    那晚向梁父打聽，梁父說沈家沒有取消的意思。
    但真沒取消的意思嗎？
    梁筱芊多少是有些不信的，所以今天她才會出現在院長辦公室，就算沈母不來，問溫婧也是一樣。
    但沒想到沈母會來。
    她掃過沈母下意識牽起溫婧的手，上前莞爾地喚了一聲，“伯母。”
    沈母時刻謹記那晚沈父所說的話，目前還不能給任何人沈梁兩家要分道揚鑣的錯覺，故作熱情的也莞爾，“怎麽了筱芊？”
    手卻是始終沒鬆溫婧。
    梁筱芊裝沒有看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自己來意，“伯母，我是有件事想問您，我和會州目前的婚約，還要繼續履行下去嗎？”
    隨著梁筱芊的話，院長辦公室內陷入一秒的沉寂。
    溫婧正聽院長聽她說著流程怎麽走，有哪些地方需要她簽字寫明情況等等這類。
    而在聽到梁筱芊的這句話時。
    溫婧耳邊院長的聲音小下去了不少，很清楚的聽到沈母說，“筱芊你怎麽會這麽問？”
    梁筱芊掃溫婧，“就是看您親自來給溫婧辦轉院，還有前幾天發生的事，不由得想到這方麵來，就想著問一問。”她見沈母避重就輕，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所以，這樁婚約還要繼續履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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