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胖乎乎的，從沈會州的車上下來。
    也是這一眼，溫婧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沈會州的辦公室主任，姓任。
    除夕那天來過沈家。
    他的辦公室主任既然在呂城，那他本人……豈不是也在？
    見溫婧直愣愣的盯著一個地方，表姐隨即跟著掃去，是一個胖乎的男人。
    “小妹，那個男的你認識？”
    隔著兩層玻璃，溫婧是看不見裏麵有沒有人的，但看任主任那鎖車門的動作，是沒人。
    她內心隨即鬆了一口氣，說：“認識，我哥他辦公室的主任。”
    “那你哥肯定也在這邊了。”表姐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問，“小妹，你來呂城該不會是來找你哥的吧？”
    找他？
    溫婧搖了搖頭，說：“我是來躲他的。”
    表姐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咋啦？小妹，你背著你哥幹什麽壞事了？跟表姐說說，表姐給你出出主意。”
    瞥見任主任進來，溫婧埋下頭，盡量讓他別瞅見自己，小聲道，“姐先吃飯吧，一會去你家我再告訴你。”
    一人著急躲人，一人著急吃瓜，於是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
    ……
    任主任是過來買盒飯的，付完款，他拎著盒飯離開，也在這時，瞧見不遠處幫忙看著一輛奔馳車倒車的女人。
    那女人看背影，怎麽那麽像溫小姐呢？
    任主任心生疑惑，步子向前幾步，想再仔細瞅瞅，就瞅見那個女人拉開副駕的車門，邁腿直接坐了進去。
    根本沒給任主任仔細看的機會。
    任主任隻好放棄，拎著盒飯上車，將盒飯連帶他要的文件給沈會州送去。
    車開去賓館。
    幹淨沉穩裝修風格的行政客房內，沈會州坐在一張紅木長桌前，同人通著電話。
    任主任將盒飯、文件依次放到他麵前，隨後便候在一旁，等著沈會州的這通電話結束。
    隻是電話結束了，不等他說什麽，沈會州率先吩咐道，“讓各部門把資料都準備，一小時後召開視頻會議。”
    任主任應聲說好。
    想到過年那陣子向司機小陳取的經，猶豫著該怎麽開口。
    沈會州再次出聲，“還有事？”
    “沈總，我冒昧問一下，溫小姐是不是來呂城了？”任主任在人情世故這方麵不是很精通，混到現在這位置，純靠六分運氣，四分實力。
    沈會州向上挽起袖子，平靜瞟他，“你找她有事？”
    “沒事沒事。”任主任想不出來什麽圓滑自然的理由，就打直牌，直接和他說了，“我剛才去買盒飯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的背影挺像溫小姐，隻是那人走得快，我沒看見正臉。”
    沈會州輕嗯，掀開盒飯的蓋子，情緒很淡，“以後你的心思，還是多用到工作上去。”
    任主任錯愕。
    他說錯了？
    卻不敢詢問沈會州這個領導，應一聲，便借著通知會議的名義離開客房，打給了伺候媳婦坐月子的小陳。
    “小陳，不是說沈總重視溫小姐嗎？怎麽我和沈總說溫小姐，他怎麽毫無反應呢？還說了我一句。”
    小陳問他，“不應該啊，任主任，您是怎麽和領導說的？”
    任主任原話轉述給他。
    小陳聽得沉默，好一會兒，他才說，“任主任，您還是太誠實了，您還是聽領導的話，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去吧，用工作能力來討領導歡心吧。”
    ……
    跟表姐回到家，溫婧還沒來得及換鞋，表姐便迫不及待地問她，“小妹到家了，你該和我說了，你為什麽要躲你哥啊？”
    “我連續騙了他三四次。”溫婧低著頭，細數著自己的罪行，“然後還做了一件惹沈家眾怒的事……就是沈家都不看好的一個追求對象，我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吧？
    溫婧內心有些不確定，算了，等明天給陳青辭發條消息問問。
    表姐聽得瞳孔震驚，忍不住為她鼓掌，“小妹你真的……太六了！連續騙你哥三四次，還要學王寶釧，為愛要和爹三擊掌了。”
    “我沒學王寶釧。”溫婧按下她鼓掌的手，“我更不會‘為愛和爹三擊掌’，我同意和那個追求對象在一起，是因為他家裏人能給沈家帶來利益，你可以理解成，我把我自己給賣了。”
    “你把自己賣了？”表姐聞言，也生氣，但給打預防針，“小妹，姐這可就要罵你了……”
    “姐姐，姐姐您打住……”溫婧打斷她的話，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沈叔叔沈姨昨天知道後，已經狠狠的批了我一頓，還說我哥今天回寧市，要將這事當麵告知他，不然我也不會請假買票躲來你這兒。”
    “那這也是你活該。”表姐冷哼，看著溫婧一臉可憐相，最終心還是軟下來，說，“小妹你躲我這兒可以，但是我得先說好，你要是被發現了，我可不幫你啊。”
    “還得是姐姐您對我好！”
    表姐小聲嘟囔，“……你才知道？過來，給你姐姐我捏捏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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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婧二話不說就同意。
    手剛搭到表姐的肩頭，她電話就響了。
    表姐幫她拿過來，一看，“你哥的電話，估計他那辦公室主任瞅見你了，你接不接？”
    溫婧問她，“不接會不會顯得我心虛？”
    “會！”表姐把手機遞給她，“你接吧！要是問你為什麽來呂城，你就跟他說我生病了。”
    溫婧說好。
    在沈會州要掛斷的前一秒，溫婧接聽了，嫻熟自然，“哥，剛才在忙，怎麽了？”
    “沒什麽，問你什麽時候去京城。”
    沈會州嗓音平靜。
    但也就是這份平靜，讓溫婧不由得謹慎，懷疑，最終還是決定直接說更保險一些，“應該得過陣子，我現在在呂城這邊，我表姐她生病了……”
    表姐這時想起什麽，拽她一把，無聲張口：孩子。
    溫婧半秒不到接收，接上自己剛才的話，“孩子沒人照顧，叫我過來幫她照顧兩天。”
    沈會州輕嗯。
    翻閱紙張的細微聲音傳了過來。
    “給我個地址。”那邊，沈會州再次開口，語氣沒什麽情緒，讓溫婧一時分辨不出他是信了，還是沒有信，“一會開完會，我去找你。”
    溫婧，“……我一會微信發您吧。”
    沈會州，“好。”
    電話結束，溫婧抬頭看表姐。
    “我哥問我要地址，說開完會來找我。”
    電話裏都說了是來照顧表姐的，地址給自然也是給表姐家的。
    表姐起身，往化妝間走，“我去生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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