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就這麽無所事事的看著眾人幹活，直到大家把備菜準備的差不多了，他才開始慢悠悠的做大鍋菜。
    以前還有人偷偷觀察，想著能學兩手，但今天卻是沒有人靠近。
    傻柱對此毫無察覺，他此時已經沉浸在了炒大鍋菜的樂趣中，以前頗為不屑的工作，似乎也沒有那麽不堪。
    可見任何人都逃不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道理。
    傻柱不辭辛勞，即便是炒大鍋菜，也拿出了自己百分百的水平。
    為了展示存在感，本來已經挺累了，但是中午打飯的時候，他也爭著搶著跑去最中心的窗口占著位置。
    這讓大家都有些狐疑，心裏猜測傻柱是不是被罰後轉性了？
    還有一直偷偷觀察傻柱表現的食堂主任，也有點懷疑人生，難道掃廁所這樣的勞動改造這麽有效果？
    想來也隻能如此解釋了，於是食堂主任心滿意足的走了，篤定傻柱會老實一陣子，少讓他操點心。
    轉眼到了中午飯時間，一般都是後勤文職人員會提前幾分鍾，偷摸著跑來打飯，避免排隊。
    慣性下，工人們進入食堂，一般都是走直線，先去最中心的窗口，再依次往兩邊排。
    但當大家看到傻柱時，都下意識的避開最中心的窗口，有些人甚至略帶鄙夷的眼神。
    這讓滿臉笑容的傻柱，臉色越來越僵硬。
    其實對於普通人來說，還真沒那麽講究，在這個糧食金貴的時代，掃過廁所再做菜，也不耽誤能吃飽不是。
    不過巧合的就是，最先來食堂的，是更講究的文職人員，而且他們在排隊人員不多的情況下，自然是用腳投票。
    這其中也包括曹安平他們那幾個醫務科的醫生，進入食堂後，都選擇避開傻柱那個窗口。
    甚至有些人會想：‘大家都介意傻柱掃過廁所，我要是一點都不嫌棄，是不是有些不合群？’
    於是，傻柱所在最中心的窗口，好似變成了一條分界線。
    這種奇怪的現象，一直持續了三四分鍾才打破，因為大批的車間工人開始進入了食堂。
    工人們為了早點吃上飯，可不會在乎傻柱是不是掃過廁所，隻要沒毒就沒什麽好挑剔的。
    傻柱終於是重新露出了笑容，對於第一個選擇到他窗口打飯的工人，那真是滿滿的一大勺，恨不得堆到冒尖兒。
    這讓臉色黢黑的加熱爐工人，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趕緊蓋上飯盒離開。
    傻柱頗為自得，這種受人尊敬的感覺又回來了，於是這之後的每個人，都是超份量的打菜。
    反正糧食是公家的，這種慷他人之慨的事，他非常熟練，和以前喜歡抖勺捉弄人不同，完全是走向了另外的一個極端。
    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傻柱今天打菜像是做善事一樣，漸漸的越來越多人排到一半，都中途轉換窗口。
    傻柱揉了揉已經一個多月沒鍛煉的胳膊，看著自己這裏最長的隊伍，很是挑釁的朝左右看了看。
    結果發現大家都在忙，根本就沒人關注他，屬實是在自娛自樂，媚眼拋給了瞎子。
    這讓傻柱打菜的興致越來越低，不過這時易忠海恰好排到了跟前。
    易忠海沒有立馬將飯盒遞上，反倒是將他身後的一個小老頭讓到前麵，並對傻柱小聲說道：
    “這是王師傅，柱子你給多打點。”
    傻柱沒有多想，今天他就是整個軋鋼廠最大方的，滿滿的一大勺後，他還又添了一勺帶點油花的菜湯。
    不過這王師傅，一點感激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滿臉探究的眼神打量著他。
    這讓傻柱有些不快，不過看在易忠海的麵子上，他沒有計較。
    等王師傅離開後，傻柱接過易忠海的飯盒，撇撇嘴問道：“一大爺，這王師傅是誰啊？”
    易忠海含糊道：“他是循環水泵站的王工，呃……反正你們等會兒還會見，先給我打飯吧。
    對了，十分鍾後，記得到食堂側門來找我，別忘了啊。”
    傻柱心裏有些猜測，一臉美滋滋的，趕緊給易忠海打了兩勺，饅頭挑最大個的撿。
    站易忠海身後的賈東旭，一臉揶揄的笑道：“嘿嘿...傻柱你這滿臉煙熏火燎的，可要捯飭捯飭啊。”
    傻柱一聽，感覺很有道理，立馬將勺子一丟，大聲喊道：“那個誰...就是你，馬華是吧，過來替我！”
    說完就走了，他要去仔細捯飭捯飭，爭取一次性拿下，趕上許大茂的進度。
    賈東旭見到這一幕傻眼了，暗罵自己嘴賤，趕緊喊道：“傻柱你先幫我打完再走啊！”
    隻是讓他失望的是：傻柱已經不見人影了，而馬華有些不情願的走過來，拿起了勺子。
    馬華剛進後廚不久，又是個老實人，不敢和傻柱頂牛，隻能任憑呼來喝去，老老實實幹活。
    他本來是打算向傻柱拜師的，不過傻柱接連被處罰，還去掃了一個多月廁所。
    這讓老實人馬華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拜了孫明為師傅，也就是上午剛和傻柱起衝突的那位廚師。
    冥冥中馬華的命運已經改變，而傻柱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對他忠心耿耿的馬華沒有了，而背叛他的胖子或許還在等著他。
    賈東旭向馬華投去一個笑臉，攀關係道：“我是傻柱的哥們兒加鄰居，兄弟你給我多打點啊。”
    他臉皮薄，平時打飯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可是眼看前麵的人都占著便宜，從自己這裏斷了，總感覺太吃虧。
    馬華沒有回應，他正打量著盆裏的幾種菜，然後再踮著腳看看隔壁窗口的。
    好家夥，這邊消耗的菜怎麽快那麽多，這要是兩下打完了，到時候不夠，這鍋不會讓他背吧？
    想到這，馬華的臉色都嚴肅了一些，隻能以他還不多的經驗，在不抖勺的情況下，盡力控製一下份量。
    賈東旭不幹了，沒好氣道：“同誌你這就不對了啊，這比起前麵的，也少太多了吧？”
    馬華揮揮手趕人，催促道：“哪裏少了，這就是標準份量，你看看其他窗口，大家都一樣。
    別擋著了，後麵的人還等著呢。”
    賈東旭隻能憋屈的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感覺自己受了很大的損失。
    還有後麵排隊的眾人，伸著腦袋往前一探，看到突然發善心的傻柱走了，立馬開始分流，一下子就變成了正常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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