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半卷《五行訣》。
    許衫接過玉簡，神識探入其中，確認無誤後，將其收入懷中中。
    許衫把儲物戒推回櫃台時，黃銅戒圈在晨光裏泛著暗啞的光。掌櫃枯枝似的手指突然按住儲物戒："道友這般年輕就練氣五層，當真了不得。"
    老頭眯縫的眼角堆起笑紋，"下月初九道友如果駕臨金富商會，老朽給道友一場大富貴如何？"
    許衫聞言，心中警鈴大作。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這掌櫃如此熱情，必定有所圖謀。
    "晚輩急於回洞府回複法力，先行告辭。"許衫抱拳行禮，袖口滑落的刹那，腕間雷紋在掌櫃眼底一閃而過。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金富商會。
    坊市東頭的告示牆前擠滿了人。許衫掃過最新貼的獵妖榜，榜首金睛飛翼虎的懸賞比上月又添了二百靈石。
    走在青鸞坊市的街道上，許衫心中思緒翻湧。
    他回想著自己在青鸞坊市的一舉一動，除了獵取妖獸換取《五行訣》外，並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
    《五行訣》雖然是練氣士中流傳最廣的功法，但從練氣期到元嬰期都齊全，價值不菲。
    許多散修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湊夠兌換全本的靈石。
    但許衫憑借著在龍脊觀學到的雷法，獵取妖獸的效率遠超常人，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湊夠了兌換練氣高階功法的資源，這或許引起了金富商會的注意。
    不過，許衫並不認為這是什麽大問題。
    《五行訣》雖然珍貴，但並非獨一無二，許多大宗門都有收藏。
    他決定還是先將修為提升到練氣六層，實力更強一些，才能更好地應對未知的風險。
    許衫來到散修層一座小山前。
    這座小山，就是他租下來的洞府所在地。
    他花費了一隻暗影豹的資源，租下了這座小山整整一年。
    許衫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山腰處的一個山洞前。
    暗影豹的獠牙還插在洞府石門縫隙裏。許衫踹開擋路的碎石。
    他伸手在洞口處的石壁上輕輕一抹，一道淡淡的光幕閃過，隔絕法陣被開啟。
    山洞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和幾個蒲團。
    許衫在石床上盤膝坐下，開始打坐修煉。
    七葉龍涎草在氣海舒展開碧葉，許衫閉目內視，玄雷石虛影在肝竅吞吐電芒，兩道靈脈如同並行的江河，將靈氣源源不斷灌入氣海。
    他運轉《五行訣》，將靈氣轉化為法力。
    第三天黎明，洞外傳來雪梟的啼叫，五池法力終於蓄滿，他抓起水囊灌了口涼水，甘甜的泉水混著山洞滲出的寒氣直衝腦門。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衝擊練氣六層的瓶頸。
    此前，他已經將《五行訣》第六層的行氣路線大部分走通，隻剩下幾處關鍵的閉塞之處。
    此刻，他引導著五池法力，運轉分川訣化為涓涓細流，沿著經脈緩緩流動。
    法力如同一把把小刀，小心翼翼地衝擊著那些閉塞之處。
    每打通一處閉塞，許衫的氣海就會微微擴大一分，法力也會變得更加精純。
    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第七次時運轉分川訣，許衫聽見經脈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
    細流般的法力突然化作萬千銀針，朝著閉塞的陰蹺脈狠狠刺去。
    他咬碎含在舌底的清心丹，藥力裹著雷光在五髒六腑炸開。
    子夜時分，洞頂垂落的鍾乳石突然簌簌震顫。
    許衫周身毛孔噴出淡金色霧氣，在頭頂凝成三寸高的虛影——這是中階練氣士圓滿的征兆。
    氣海擴張的劇痛讓他險些咬斷臼齒，玄雷石卻在此刻暴起，將亂竄的法氣統統吸進雷紋。
    法力在氣海中匯聚，如同奔騰的江河，衝刷著氣海的邊緣。
    氣海不斷擴大，最終穩定在一個全新的規模。
    許衫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練氣六層，成了！”
    他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法力，心中充滿了喜悅。
    練氣六層，已經是中階練氣的頂峰。
    再進一步，就是練氣高階。
    許衫起身，隨意吃了點幹糧，讓腸胃活動起來。
    然後，他再次盤膝坐下，開始打坐恢複法力。
    進入練氣六層後，兩大天地靈物加大輸送靈氣的，以便許衫轉化法力。
    他需要三天時間，將法力蓄滿，這個速度仍然遠遠快於那些大宗門的天才弟子。
    法力恢複後，許衫將神識沉入銅戒空間。
    他照例將法力注入蓮花燈，化為燈油。
    自從來到玄洲，這一年多來，他從未間斷過。
    蓮花燈盞裏的燈油泛著琥珀色，已經快滿溢了，這是他攢了十三個月的成果，足夠許衫穿越回水藍世界。
    但他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等到練氣高階再回去。
    畢竟，在水藍世界上次被無人機追著跑的狼狽，再也不想經曆了。
    在注入法力的過程中，許衫無意中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將蓮花燈微微挪動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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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大喜，立刻嚐試著拿起蓮花燈。
    然而，他用盡全力，也隻能將蓮花燈挪動一絲，根本無法將其拿起來。
    許衫有些失望，但也並不氣餒。
    至少，這證明蓮花燈並非完全無法移動。
    或許，等到他修為更高深的時候，就能將其拿起來了。
    許衫收回神識，從銅戒空間中退出。
    青石板路上積著昨夜雨水，許衫踩過水窪時濺起的泥點沾在褲腳。
    晨霧還未散盡，坊市西頭已經炸開了鍋。
    七八個散修圍在告示牌前，最前頭的刀疤臉漢子正扯著嗓子念："青鸞穀廣納賢才......練氣四層以上......賜予《青木訣》全本......"
    "讓讓！讓讓！"穿補丁道袍的胖子擠進人群，腰間的藥鏟撞得叮當響，"老子在迷霧林采藥二十年，這回總算......"
    許衫貼著牆根繞開人群，賣符紙的攤主正跟熟客咬耳朵："聽說要招三百人！上次這麽大規模還是六十年前獸潮......"話沒說完就被隔壁靈米鋪的老板娘打斷："呸！上回招的兩百散修，一年後活著的不到三十！"
    茶攤飄來陣陣清香，許衫要了碗最便宜的竹葉青。
    臨桌兩個修士正在掰扯，穿灰衫的年輕人激動得打翻茶碗："若能進青鸞穀，我爹的寒毒就有救了！"
    他對麵的老者搖頭："三年前我侄兒進去當藥仆，三個月就剩個骨灰壇子......"
    許衫摩挲著茶碗缺口，突然想起金富商會掌櫃鑲金的門牙。那老狐狸說的大富貴，怕是要借機兜售入穀的"門路"。
    茶湯映出張略顯蒼白的麵容。許衫看著倒影中自己微皺的眉頭，玄洲人族勢微，各大宗門經常招收散修加入宗門，這樣宗門保持和妖獸的戰力，散修也能獲得庇護並得到高階法術。
    他摸出三枚銅錢拍在桌上，起身時看見告示牌前的散修人人神情亢奮，越來越多的人向坊市西頭聚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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