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德背後，給你錢的那個‘雅典娜’基金，它的真正負責人，是誰？在哪裏？”
    王虎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恐懼。
    那是比麵對祝仁，還要深沉的恐懼。
    “祝爺……我……我不能說啊！我要是說了，我全家……我全家都會被沉進黃浦江的！”
    “不說？”祝仁笑了，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王虎那張布滿冷汗的臉，“不說，我現在就送你全家，去黃浦江裏團聚。”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卻比任何酷刑，都更讓王虎感到靈魂的戰栗。
    王虎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我說！我說！”他幾乎是嘶吼出聲，
    “是……是高勝集團的喬納森·布萊克！他……他現在就在外灘十八號的頂樓，等著我的消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祝仁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王虎，語氣恢複了平靜。
    “很好。”
    “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至於你和李文德、蘇振海的這些爛事，就交給這位……秦警官，來處理吧。”
    他將“秦警官”三個字，說得格外清晰。
    王虎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對著祝仁又是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帶著他那群同樣嚇破了膽的手下，屁滾尿流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包廂裏，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李文德和蘇振海，已經徹底癱軟在了沙發上，麵如死灰，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祝仁沒有再看他們一眼。
    他走到秦雨彤麵前，看著她那張寫滿了震驚與困惑的俏臉，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秦警官，現場……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站住！”
    秦雨彤下意識地，叫住了他。
    她看著他，眼神無比複雜“你……究竟是誰？”
    祝仁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一個……碰巧路過的，熱心市民。”
    他說完，便真的，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隻留下秦雨彤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
    半小時後，秦雨彤押解著李文德和蘇振海，走出了“夜色撩人”。
    門口，警燈閃爍，早已布控好的同事們，迅速將人犯押上了警車。
    一場風波，看似就此平息。
    秦雨彤站在會所門口，看著那塊依舊閃爍著曖昧光芒的霓虹燈牌，心中卻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她知道，今晚祝仁救了她。
    但她也知道，這個男人，用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再次，將自己置於了法律的“灰色地帶”。
    他不是警察，卻比警察，更高效地，撬開了罪犯的嘴。
    這種遊離於規則之外的強大，讓她感到著迷，也讓她感到……不安。
    她正準備上車，忽然，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旁邊一條漆黑的暗巷裏，似乎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職業的警惕性，讓她瞬間繃緊了神經。
    她對同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走，自己則悄無聲息地，拔出配槍，握在手中，向那條暗巷，摸了過去。
    巷子很深，很暗，充滿了垃圾和腐爛的味道。
    盡頭，幾個黑影，正圍著一個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放開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秦雨彤的心，猛地一緊！
    是祝仁！
    她不再猶豫，立刻衝了過去，厲聲喝道“警察！不許動！”
    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
    那幾個黑影在看到她的瞬間，其中一人，猛地從懷裏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祝仁！
    “小心！”
    秦雨彤的驚呼聲，劃破了夜空。
    她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下那一刀！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卻讓她徹底呆住了。
    隻見祝仁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一側，便輕描淡寫地，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刺。
    緊接著，他出手如電！
    擒拿，奪刃，反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不到三秒鍾的時間！
    那幾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全都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而祝仁，依舊站在原地，甚至連衣角，都沒有亂一下。
    他的身後，望月桃香不知何時出現，手中握著一把沾著血跡的武士短刀，眼神冰冷地看著地上那幾個還在呻吟的殺手。
    秦雨彤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她終於明白，自己剛才的擔心，是何等的多餘。
    她想要去救他？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他，就是神。
    就在她失神之際，祝仁卻忽然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晃了一下。
    秦雨彤心中一驚，立刻衝上前扶住他。
    “你怎麽了？！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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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焦急地檢查著他的身體，卻發現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沒事。”祝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剛才為了躲刀，不小心扭到了手臂。”
    “我看看！”
    秦雨彤不由分說，卷起他的袖子，隻見他結實的小臂上，果然有一道長長的、被劃破的口子，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是剛才奪刃的時候，被匕首的鋒刃，劃傷的！
    “不行！要去醫院！”秦雨彤的語氣，充滿了焦急。
    “不用。”祝仁搖了搖頭，“小傷，回去簡單處理一下就好。我不想……驚動媒體。”
    秦雨彤看著他那張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心中一疼，再也顧不上什麽警察的身份，什麽男女的界限。
    她攙扶著他，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
    “去我家！就在附近！我那裏有醫藥箱！”
    ……
    秦雨彤的公寓，很小，很幹淨。
    一室一廳的格局，充滿了單身女性特有的、簡潔而溫馨的氣息。
    客廳的燈光下，氣氛，曖昧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秦雨彤讓祝仁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手忙腳亂地找出醫藥箱，拿出酒精、棉簽和紗布。
    她的動作，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笨拙。
    當沾著酒精的棉簽，觸碰到祝仁傷口的那一刻，他結實的肌肉，猛地一緊。
    秦雨彤的心，也跟著，狠狠地揪了一下。
    “很疼嗎？”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
    “還好。”
    秦雨彤不再說話，隻是低下頭，更加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著傷口。
    她的長發，從耳畔滑落，輕輕地，搔過祝仁的手臂，帶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酥麻的癢意。
    祝仁看著她那張近在咫尺的、專注的側臉，看著她長長的睫毛，
    在燈光下，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
    他從秦雨彤的調查中，已經確認了李文德與境外勢力的聯係。
    他知道，自己必須介入這場紛爭。
    而眼前這個英姿颯爽、內心卻又無比柔軟的女警官，或許……將成為他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一個意想不到的、最可靠的盟友。
    也或許……
    不止是盟友。
    傷口，很快被包紮好。
    秦雨彤抬起頭，卻正好對上祝仁那雙深邃得如同星海的眼眸。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她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
    她猛地站起身，語無倫次地說道“好了！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秦警官，”祝仁也站起身，看著她那副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忽然笑了，“今晚，謝謝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無論是工作上的提醒，還是……私人性質的關心。”
    說完，他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秦雨彤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巨大的、無法言說的失落。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她終於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衝口而出
    “祝仁！”
    祝仁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秦雨彤看著他，死死地咬著下唇，臉頰緋紅，眼中，卻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屬於女性的倔強與光芒。
    “我……我叫秦雨彤。”
    “不是秦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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