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不平強忍著內心的顫抖，再次看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鐵棒在空中劃過的細微氣流變化。
    他看到了地麵在接觸前，那微不可察的空氣震顫。
    他看到了衝擊波擴散時，每一顆碎石的物理反饋，以及它們被衝擊波攜帶的真實動能。
    這……
    這根本不是特效！
    這是最純粹的、最極致的、完全符合物理定律的……真實！
    “這……這到底是什麽引擎？！”馮不平猛地站起身，他指著屏幕，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和震撼而顫抖，
    “這絕對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東西！！”
    蕭予薇適時地開口，聲音清冷而驕傲。
    “它，就是【天衍】。祝總，馮總，以及在座各位，你們即將用它，來共同打造的……屬於龍國自己的神話。”
    會議室裏，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神跡”所震撼。
    他們知道，他們今天，正在見證一個曆史性的時刻。
    一個足以顛覆全球遊戲產業，甚至整個數字娛樂產業的時刻。
    祝仁看著馮不平，眼神平靜而深邃。
    他知道，這個桀驁不馴的鬼才，已經被徹底征服了。
    他要的，不是馮不平的忠誠，而是他對藝術的極致追求，和對技術永無止境的狂熱。
    而【天衍】，就是能讓他將這份狂熱，徹底釋放出來的唯一平台。
    “馮總。”祝仁開口，聲音不大，卻充滿力量，“我需要你，用這根猴子的鐵棒，砸碎舊世界的枷鎖，為龍國神話，開辟一個全新的紀元。”
    馮不平身體猛地一震，他看著屏幕上那根依然在循環演示中，以近乎真實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地麵的鐵棒。
    他的眼中，不再有不屑，不再有挑釁。
    隻剩下無盡的狂熱，與那份被壓抑了半生的、對藝術的極致渴望。
    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
    找到了那個，能夠讓他將夢想，變為現實的……神。
    “好！”馮不平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祝總！我加入！我馮不平這條命，這條為遊戲而生的命，就交給您了！”
    他用力地揮舞了一下拳頭，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鬥誌與光芒。
    會議室裏，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然而，在極致的狂熱之後，馮不平迅速冷靜下來。他眼中燃燒的，不再是單純的興奮，而是一種屬於頂級製作人的、極其專注的審視。
    他看著祝仁，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祝總。”馮不平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天衍】確實是神，但我們不能濫用神力。”
    “哦？”祝仁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怎麽說？”
    馮不平走到巨大的屏幕前，指著那片被悟空一棒砸出的廢墟。
    “祝總，您剛才展示的，是【天衍】無與倫比的‘破壞力’。這足以震驚世界，但它還不是一個‘遊戲’。”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遊戲的核心，是交互，是規則，是讓玩家在一個可控的、充滿挑戰和樂趣的世界裏，獲得心流體驗。
    我們擁有了創世的能力，但更重要的，是如何為這個世界，製定一套足夠偉大、足夠迷人的‘法則’。”
    他的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冷靜下來，陷入了沉思。
    是啊，【天衍】能創造一切，但這不等於能創造一個“好玩”的世界。
    祝仁的嘴角，勾起一抹讚許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這個馮不平，不是一個隻會被技術震撼的莽夫，他是一個真正懂得“遊戲”本質的藝術家。
    “說下去。”祝仁鼓勵道。
    馮不平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神采飛揚的光芒。
    “我認為，我們不能貪多求全。”他伸出手指，“第一步，我們必須聚焦，將【天衍】的算力，集中在一點上，做到極致！”
    “哪一點？”蕭予薇忍不住問道。
    “戰鬥！”馮不平斬釘截鐵地回答，
    “就是剛才那一棒！我們要將這種極致的物理反饋，這種拳拳到肉的真實感，打造成我們遊戲最核心、最不可替代的標簽！
    讓全世界的玩家都知道，想體驗最頂級的動作戰鬥，隻有《悟空》！”
    “我們不急著做開放世界，不急著堆砌繁雜的係統。
    我們就先做一個線性的、關卡製的動作遊戲。
    用三到五個精心設計的boss，把【天衍】的戰鬥係統，徹底打磨成一件藝術品！”
    他的聲音充滿了激情與感染力。
    “當玩家被我們的戰鬥係統徹底征服後，我們再推出續作，一步步地，將這個神話宇宙的世界觀、劇情、玩法，像畫卷一樣，緩緩展開。”
    “先用最鋒利的矛，刺穿市場。再用最堅固的盾，構建生態。這，才是我們應該走的路！”
    馮不平說完，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連謝明遠這個資本市場的狼王，都忍不住為他這番清晰的、極具產品經理思維的戰略規劃，暗暗點頭。
    祝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很好。”他緩緩鼓掌，“馮總，你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
    他站起身，走到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
    “你說得對，我們擁有了神力，但更要懂得如何運用神力。”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所以，從今天起，‘神話’項目組，將擁有九州文娛內部的最高權限和絕對自由。”
    “我不問預算，不問時間。”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會議室裏的每一個人，最終，再次定格在了馮不平的臉上。
    “我隻要你們，給我做出那個……能讓全世界玩家，都為之瘋狂的，神話。”
    ……
    米國，舊金山，莫斯康展覽中心。
    全球遊戲開發者大會（ggdc）的主會場，正進行到最後的壓軸環節。
    會場內座無虛席，匯聚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遊戲製作人、技術大牛、以及最敏銳的行業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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