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選擇就是錯的。
    在殺死狂熱之後，他們就應該走狂熱的路，嚐試突破出一位超越境，以對抗【君王】。
    但狂熱布局多年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他們短時間內接手就真的能做得到嗎？
    明明狂熱距離晉升就差臨門一腳，按理說幾個世界足以讓她積攢到足夠的能量，可為何總是差那一點，最終被他們所終結呢？
    總覺得，要突破超越境，所需的，不僅僅隻有能量上的積累。
    還需要其他的什麽。
    在以迪迦形態與【君王】的戰鬥中，莫薩擠出思緒頭腦風暴。
    對於這個可能的關鍵，已經實打實是超越境的【君王】或許相當清楚，不過莫薩覺得，直接詢問對方的話，大概率不會得到答案。
    所以……
    “【君王】，突破到超越境的關鍵是什麽？”
    哪兒有那麽多猶猶豫豫，先問了再說，不問永遠都沒可能得到答案，問了，至少還有一絲可能。
    “突破超越境的關鍵？”
    【君王】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莫薩會如此突兀，如此直接的在如此激烈的，你死我活的交戰中問出這樣敏感的問題。
    向敵人直接詢問變強的關鍵，是他不正常，還是莫薩這家夥不正常？
    然而，有些出乎莫薩意料的是，【君王】在愣了一下之後竟是直接開口，沒有絲毫掩飾。
    “晉升超越境的關鍵？毀滅世界就是了。”
    毀滅世界？
    這回輪到莫薩愣住了，繼而回過神來，這廝莫不是在耍他？
    【君王】抬手一道湮滅衝擊，再在莫薩身上潑灑下一片灰敗。
    順帶將另一側聯手試圖阻擋攻擊的北歡和黎菏瞬間湮滅。
    二者當即化作靈體回歸，莫薩便暫時不打算再耗費能量將他們召喚出來。
    北歡的能力已被【君王】解析，黎菏與莫薩同源，又無法突破【君王】的防禦。
    她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交給他自己來吧。
    “以為我在誆騙你？我可沒這個心思欺騙一個將死之人。”
    “無論你相信與否，毀滅世界便是晉升超越境的關鍵。”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執著於湮滅決鬥城，以及這些世界？”
    “難道不是因為你精神變態，以毀滅世界為樂？”
    幾乎是下意識的，莫薩心中所想便脫口而出。
    這樣的話語似乎容易激怒對麵，不過既然說都說了，莫薩也沒打算遮遮掩掩。
    【君王】那一成不變的麵龐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當然，你也可以這麽認為。因為湮滅，確實能給我帶來最極致的快感。”
    “從親手湮滅自己的世界那刻開始，我就在這條路上一路狂奔，無法回頭了。”
    “怎麽樣？你也要一起加入進來嗎？”
    【君王】雙眼直視莫薩，仿佛要穿透他的雙眼看透他的靈魂。
    “隻是有些可惜，剛剛湮滅了你的世界，你沒辦法和我一樣，從自己所來自的世界開始練手了。”
    “不過沒關係，誰說每個人的道路都要一樣呢？”
    “沒辦法從自己的世界開始，還可以從別的世界開始。”
    “反正，你在和我戰鬥的同時，還分化出力量，守護著那麽多世界，不是嗎？”
    【君王】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在這世界之外的虛無戰場中，在湮滅的灰光與迪迦愈發黯淡的光芒交織下，並不易察覺。
    聽了【君王】的話語，莫薩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真的在思考毀滅世界來嚐試突破超越境。
    先不說【君王】所言真假。
    即便是真，恐怕也不是一個兩個能夠做到的。
    而在幾乎所有世界都在被湮滅的灰敗浪潮環伺，隻剩下他所點燃的那一顆顆冥火之樹的光輝守護著每個世界最後的希望之時，莫薩也無法保證他轉守護為毀滅的時刻，會不會被【君王】直接趁虛而入。
    畢竟在毀滅世界這方麵，【君王】肯定是比莫薩經驗要豐富一些的。
    說不定，這就是他故意設下的圈套。
    至於【君王】所說的，在與他戰鬥的同時還要分心，分化力量守護……
    冥火之樹這項業務莫薩此時已經非常熟練，隻需要一顆冥火之種，借助所在世界的源力就能夠成長成一棵棵冥火之樹。
    之後的能量來源也多來自那個世界所產出源力的轉化。
    所以，是那些世界中的人們，產生的世界源力守護了他們自己。
    在莫薩看來，他不過是提供一個轉化裝置。
    雖然，在那些世界的所有人的眼中，並不似莫薩這般想。
    畢竟那抹幽綠色看似不祥的光芒，卻真真切切的給予了他們生的希望。
    “我無法確認你所說的真假，不過……”
    “有一件事你說錯了。”
    莫薩語氣中帶著笑意。
    “我並不是你剛才所毀滅世界中的人。”
    莫薩是穿越者。
    在他的記憶中，他是在覺醒前3天穿越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並且在幾個月時間內，便走到了今天。
    如今這樣一個藍星世界毀滅，決鬥城以及其鏈接的眾多世界也即將毀滅。
    自己也快完蛋的尷尬境地。
    反正世界都毀滅了，沒人知曉這個秘密的話，未免太過可惜。
    “來自其他世界的人？”
    【君王】眉頭微皺，他毀滅了多少世界，自己都記不清楚。
    就像沒有人會記得自己吃了多少片麵包。
    所以，對於界外訪客這種存在，【君王】可以說是非常熟悉。
    畢竟他手下的組織——“湮滅”，便時常前往選定的目標世界建立組織，暗中搜尋可能存在的世界主角。
    並通過一些比較激進的方式刺激對方成長。
    比如說，派遣遠高於其實力的刺客追殺，在副本中坑害等方式以達成目的。
    畢竟按【君王】的理念，如果這些壓力都承受不住，那就不配稱作能夠改變世界線的世界主角。
    至於熱衷於毀滅世界的【君王】為什麽要授意他手下的組織做這種事情。
    那便是因為【君王】相比於摧枯拉朽的毀滅，更喜歡有著遭遇到抵抗過程的毀滅。
    後者相比前者，能夠提供給他的愉悅，以及力量反饋，都會更多。
    是的，力量反饋。
    之前【君王】所說的，毀滅世界便是晉升超越境的關鍵。
    所言非虛。
    至少，對於他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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